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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2:48:39 作者: 小貓戴口罩
尉遲策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朝一旁瞥了一眼, 見幾個已經用完飯的客人正站在門口好奇地朝這邊張望著, 只得掛起笑容,故作無奈道∶「麻煩先給我們開幾間上房吧,我夫人一路奔波, 身體有些不舒服。」
他們一路上因為還要帶著謝姝月, 既要躲避官兵的搜查又要抓緊時間趕路, 只得掩人耳目裝作過路行商, 與南疆的使臣隊伍暫時脫離, 而現在這種時候, 越引起別人的注意,以後遇到的麻煩就越大。
「您夫人?」
夥計愣了一下,這才見尉遲策從馬車上又抱下了一名沉睡的女子,低垂的面容伏在尉遲策的胸口讓人看不真切,但觀其墨發如瀑,身段窈窕,即使不看臉也知道定然是位少見的美人。
「她最近身子不太好。」尉遲策含笑解釋道。
夥計點了點頭,心裡倒也沒有懷疑,連忙主動在前方帶路將幾人引入店中,原本已經嚇傻了的松彤被身旁的人推了一下才回過神來,連忙把馬車上的血跡擦拭乾淨,又仔細遮住了自己袖子上的血跡這才低著頭快步跟了上去。
「客官,這就是您的房間了。」
夥計殷勤地將尉遲策引入一間上房,還未等說話,身旁的侍從便掏出一錠銀子扔進他的懷裡。
「這……您這是?」夥計手忙腳亂的接住了銀子,掂了掂重量頓時喜笑顏開,臉上的笑容更是熱情了不少,繼續道∶「您還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吩咐啊。」
「我家夫人需要靜養,飯菜一併送到房間就行,沒別的事不要過來打擾她。」
尉遲策將謝姝月放在了床上,又仔細的拉上床幔,將人遮的嚴嚴實實,這才抬頭對夥計說道。
夥計哪裡有拒絕的道理,現在看尉遲策都像是看一個出手闊綽的財神爺,連忙點頭應下,殷勤道∶「那我先去為幾位客官準備飯菜,就不多打擾了。」
尉遲策點了點頭,見夥計下樓離開,這才招手讓侍從將大夫帶進來。
「剛剛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口吐黑血暈了過去。」沒了旁人在場,尉遲策也懶得再裝那副好丈夫的嘴臉,指了指正昏迷的謝姝月,冷聲道∶「你過去看看。」
被侍從請過來的是個年紀不大的郎中,見尉遲策變臉變的這麼快,心中雖有詫異,但還是沒說什麼,聞言快步上前看了看謝姝月的情況。
躺在床上之人臉色慘白,無半分血色,剛剛聽外面的人說是那位公子的夫人,可這人分明還是扎著少女的髮髻,郎中心中疑惑越來越大,剛想伸手為她把上一脈,而一旁的侍女適時幫她撩起了衣袖,纖白的手腕之上卻被嚴嚴實實地包紮了起來。
「這……不知夫人可是受了什麼傷嗎?」郎中猶豫了片刻,還是出聲道∶「若是不看脈象的話,怕是沒有辦法對症下藥。」
松彤冷著臉回答道∶「夫人前幾日不小心碰傷了手腕,並無大礙。」
「既然是普通的擦傷,不知姑娘可否先將這包著的白布解開,讓我先為夫人把一把脈?」郎中出聲問道。
松彤愣了一下,只得把視線看向坐在不遠處的尉遲策,見尉遲策點頭,這才上前小心翼翼地解開了謝姝月手上包著的白布。
青紫的勒痕還留在手腕之上,因為麻繩粗糙,謝姝月當時又掙扎了數次,還有好幾處早已破皮紅腫,留在皓白如玉的手腕之上,看著格外悽慘。
郎中也被嚇了一跳,明顯能看出這並非是擦傷,而是勒出來的痕跡,一旁坐著的尉遲策正挑眉看著他冷笑,他沉默了半響,還是把未說出口的疑問都給咽進了肚子裡。
好奇心害死貓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這群人一看就是來者不善,身上還帶著刀劍,而床上的姑娘也不知道是被抓來的還是搶來的,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還是不要多管閒事了。
郎中定了定神,這才伸手搭在了謝姝月的手腕之上,只是不過片刻,眉頭卻是越皺越緊。
「好厲害的毒。」郎中從身旁的藥箱裡取上銀針,輕輕扎在了謝姝月手上的穴位。
似是感受到了痛覺,謝姝月微微睜開了眼睛,臉色早已蒼白如紙,可還未等郎中鬆口氣,她卻只是側頭看了一眼,腦袋一歪,便再次陷入了昏迷。
郎中未曾想到竟會變成這樣,而手下的脈象越來越微弱,已經不是他有能力可以救治的了,只得嘆了口氣,拿著藥箱站起身來。
「怎麼樣了?」尉遲策一直皺眉看著這裡的情況,見郎中起身,主動出聲問道。
「這位公子,令夫人應該是中毒所致,只是這毒性太烈……」郎中有些嘆息地搖了搖頭。
「無藥可解嗎?」
「我能力有限,從未見過這種毒。」郎中忽而像是想起了什麼,建議道∶「要不您去請濟世堂的張芝張大夫過來看上一看,張大夫醫術高超,或許還能想出些辦法來。」
尉遲策點了點頭,門外候著的侍衛連忙轉身離開了房間。
「那我也先告辭了……」郎中訕訕地笑了笑,眼看著在門外冷著臉守著的侍衛,腰間還都佩著刀劍,心中難免有些打怵。
可不料還未等他走出半步,尉遲策身旁的侍從便伸手將他攔了下來。
「這位公子……您還有什麼事嗎?」
「那倒是沒有。」尉遲策把玩著手上的銀錠子,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道∶「郎中大老遠的過來一次不容易,這些銀兩便是給郎中的辛苦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