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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2:48:39 作者: 小貓戴口罩
「到底是誰竟這般狠毒……」老夫人聽到這話,頓時便像是要氣昏過去,不住地撫著心口,身旁的侍女也嚇了一跳,連忙從袖中拿出藥瓶取出一粒丸藥,餵她服下。
「還愣在這幹什麼,還不趕緊帶老太太下去休息!」宣平侯回頭瞪了一眼韓姨娘,這才對扶著老夫人的婢女吩咐道,「後湖旁邊的東院還空著,先帶老太太去那裡吧。」
「歇什麼歇,若是沒能查出這縱火之人,我便是歇在哪裡都不得安寧。」
趁著眼下混亂,謝姝月不動聲色地退後了一步,又扯了一下謝輕寒的袖子,低聲問道∶「大哥,你覺得宣平侯會管嗎?」
謝輕寒看著正一臉無奈的宣平侯,和揚言必要查出縱火之人的老夫人,冷笑回答道∶「最多不過是粉飾太平罷了。」
「時辰不早了。」
見在場眾人都在議論,老夫人又始終不依不饒,宣平侯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無奈道∶「母親您的身體為重,先回去休養著吧,此事我一定會查清楚,等天亮我便一一傳院裡的僕役婢女去問話。」
他現在是當真不希望再生出什麼事端來了,馬姨娘還有李姨娘母女都被關進了大牢,謝子恆又被毒殺,眼下又出了縱火一事,這要是傳出去,他必然會落得一個治家不嚴的名號,宣平侯府在上京城內的臉面還要不要了,如果陛下哪日再要追究,更是完全辯無可辯。
因而不管今日到底是不是有人縱火,對外他也不敢說是蓄意縱火,只能說是意外所致。
原本一直沉默的謝姝月看著正痛哭不已的老夫人,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祖母身邊隨侍的秋菊怎麼不在?」
「勞大小姐掛念,奴婢適才回去給老夫人取了些日常用品,所以才來晚了些。」
謝姝月話音未落,一道柔柔的女聲便接了上來,只見秋菊正攜著一個藍布包袱慢吞吞地從西廂房走了出來,見到眾人神色也絲毫不慌,大大方方地便把手中的東西遞到了宣平侯的面前,「侯爺若是不信,盡可以拿去察看。」
這滿院子灰撲撲的侍女僕從中,秋菊的身上雖也沾了灰塵,但一張俏生生的臉蛋卻還算乾淨,倒是讓宣平侯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擺了擺手道∶「既然是去拿老夫人的東西,就不必再查了,先下去吧。」
謝姝月見狀倒是挑了挑眉,剛想繼續說話,但見身旁的謝輕寒微不可見地沖她搖了搖頭,她雖有不甘,還是無聲地跟著謝輕寒離開了人群,主動退了下去。
「你懷疑是秋菊放的火?」直到走到了無人處,謝輕寒才出聲問道。
「李姨娘的東西剛剛被搬走,這火就燒起來了,總是蹊蹺。」
「若說此事與她無關,我自然不信,包括之前李姨娘認罪之事,還有恆兒慘死,如今想來都與她脫不了干係。」謝姝月凝了凝神,又道∶「大哥可知道她的來歷?」
「秋菊是祖母兩年前去天山寺上香所救下的孤女,之後便一直留在了府中。」謝輕寒頓了頓,補充道∶「之前我便已經派人去盯著她了,不過眼下還未曾發現有什麼異樣。」
謝姝月點了點頭,剛想說話,謝輕寒卻瞥了一眼她的身後,示意她回頭去看。
只見原本應該在李姨娘的院子裡守著的迎冬,此時正抱著東西急匆匆地朝這邊走了過來。
「迎冬,你怎麼過來了?」謝姝月蹙了蹙眉,見迎冬手上還托著一個木匣子,問道∶「可是李姨娘的院裡少了什麼東西?」
迎冬搖了搖頭,這才將手上的木匣子給遞了過去,苦笑道∶「不僅沒少,反倒是多這個。」
「這是誰放過去的?」謝輕寒看清了木匣子上刻著的花紋,臉色頓時一變。
「是李姨娘身邊的侍女萍香,她見李姨娘經常擺弄這個盒子,以為裡面是什麼寶貝,結果打開之後發現是些書信與藥瓶,又怕李姨娘的事會連累到自己,所以趁亂想把東西再給放回去。」
「裡面放的不是毒藥,應該只是些用完的藥渣。」謝姝月依次打開藥瓶看了一眼,詫異道∶「倒是奇怪,旁人大多都會存著丸藥,這藥渣都是直接倒掉的,李姨娘留著這麼多藥渣做什麼?」
謝輕寒正眉頭緊蹙地翻著李姨娘的書信,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奇怪,過了半響才猶豫著遞到了謝姝月的手上。
謝姝月隨手翻了翻,發現裡面摻雜著不少潦草的南疆文字,密密麻麻的寫滿了整頁信紙,見謝輕寒表情難看,謝姝月卻還有些雲裡霧裡,疑惑道∶「這上面寫的是什麼意思?」
「上面寫,李姨娘是南疆之人,父兄皆死於沙場,她的親人也因戰敗而被全族流放,這麼多年以來潛伏盛朝便是為報當年父兄被殺之仇。」
「所以她才會暗中做了外祖父的巫蠱娃娃,又蓄意害死了母親?」謝姝月難以置信地抬頭。
謝輕寒也是面色凝重,將手上的信紙又給扔回了木匣子裡,這才喊來了自己的隨身小廝,交代道∶「拿著我的令牌,把這個木匣子連夜送去大理寺,切記不要耽誤了。」
小廝點了點頭,連忙從迎冬的手上接過了匣子,又匆匆離開了幾人的視線。
「大哥,這事不需要告知……外祖父嗎?」
謝輕寒沉默片刻,還是搖了搖頭,「此事尚不知真假,還不能隨便下定論,便先交於大理寺去處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