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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2:38:05 作者: 楊千紫
走進教學樓里,紫陌拉著惠恩的手一路小跑衝進教室。
空蕩蕩的教室里,紫陌關上門,氣喘吁吁的笑,說,「好了,這下安全了。」
申惠恩還沒有反應過來,有些驚慌有些詫異的望著紫陌說,「紫陌,老師好象沒有讓我們一起掃除啊……」
「呵呵,我騙她們的。」
「……你是為了救我才那麼說的嗎?」申惠恩好久才反應過來。
「恩。看來我演技還真不錯,姜熙愛那幫人總算被我騙過去了。」紫陌洋洋自得的說。
「紫陌……,謝謝你。」申惠恩的眼圈一下子紅了,柔弱的表情像雨中的花一樣無助。
「哭是沒有用的。為了好好的生活下去,我們都要堅強起來。」紫陌伸手擦乾了申惠恩的淚。
看到她無助的樣子,紫陌想到背井離鄉的自己,不禁有些哽咽,說, 當一個人沒有任何退路和依靠的時候,就只好自己堅強起來吧。」
這時,紫陌身後忽然傳來猛烈的敲門聲
「寅夕,你是不是在這裡?」門外一個好聽的男聲。
李寅夕怎麼會在這裡,教室里明明沒有人。
紫陌打開門,看見一個頭髮很長的男孩子。
他就是李寅夕的好朋友,金恩信。平時像小痞子一樣走路拽拽的,上課時卻變身成眼鏡超人,像學究一樣目不轉睛的盯著黑板。
「你們怎麼在這裡?寅夕呢?」金恩信蹙蹙眉,探究的看著她們兩個。
紫陌剛想說「那個混蛋早就走了」,教室後面忽然傳來桌椅碰撞的聲音。
「我在這。」竟是李寅夕的聲音。
原來他一直趴在桌子上睡覺。那個位置處在陰影里,所以紫陌和惠恩都沒發現教室里有人。
「你休息好了嗎?快到時間了,我們走吧。」金恩信的對李寅夕說。
李寅夕拽拽的走到門口,路過紫陌身前時停下來,瞟了她一眼,說,「休息什麼呀,吵死了。」
原來紫陌跟申惠恩說的話他都聽到了。
「我……」紫陌還沒想到反駁的話,李寅夕跟金恩信已經走遠了,兩個挺拔的背影在走廊盡頭的夕陽里,就好象漫畫中的場景。
「真是個臭小子,明明自己偷偷摸摸躲在這裡聽我們說話,還敢怪我們太吵了!」紫陌氣哼哼的對申惠恩說。
申惠恩沒有回答。
紫陌詫異的轉過頭來看她,只見她呆呆的望著走廊盡頭的背影,露出戀戀不捨的表情。
她不會也是李寅夕的粉絲吧?紫陌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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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尹姑姑在店裡忙碌著。
「呀,紫陌你來了,快換衣服幫忙吧!」尹姑姑捧著一堆盤子從百忙之中對紫陌說。
整個小吃店裡只有尹姑姑一個人手忙腳亂的招待客人。
「尹姑姑,李寅夕今天怎麼沒有來?」
「他一會就來了。好象是跟那個叫金恩信的朋友換班了,他今天會先去那家高級餐廳。」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紫陌今天遲到沒有受到他那零下一度冰柱一樣的目光。
小吃店裡的活兒已經輕車熟路,紫陌已經可以端著托盤自由穿梭在狹窄的過道里。
「紫陌……,我有事跟你說。」過了晚飯時間,小吃店的人漸漸少了起來。
尹姑姑坐在廚房裡的小桌子旁,欲言又止的說。
「怎麼了尹姑姑?」紫陌關切的看著她。
「我身邊也沒什麼可以說話的人……所以只好跟你嘮叨了,你別嫌煩哦……
我……我,今天好象看到泰珠了。」
「您在街上看到泰珠?」紫陌一臉驚訝的重複。
泰珠是尹姑姑的女兒,十歲那年被人拐走了,從此杳無音信。
「她著超短裙,嘴裡嚼著口香糖,頭髮染得無顏六色的……」
「您真的確定她是泰珠嗎?」紫陌睜大了眼睛說。尹姑姑是因為太思念她所以把別人認成她了吧。她已經失蹤六年了,怎麼會還留在漢城呢?
「那孩子長得跟泰珠小時候一模一樣……
哎,也可能是我認錯了吧。
被人拐走的時候她都已經十歲了,應該還記得這個家的……」
「是啊,如果她還在漢城,應該會回來找您的吧。」
「哎,是我看錯了。還是不要再給自己希望的好……」
這時,廚房的門帘忽然被掀開,李寅夕握著一把零錢走進來,冷冷的吼道,「葉紫陌,前台的客人要結帳都找不到人,你怎麼躲在這裡偷懶?
尹姑姑……您怎麼哭了?」李寅夕的語氣剎時軟下來,聲音里透著驚詫。
不知道什麼時候,尹姑姑的不再年輕的臉上已經淚水淋漓。
「喂,是不是你惹尹姑姑生氣了?」李寅夕忽然走過來抓住紫陌的手腕。
「我沒有。你放手!」身高只到李寅夕肩膀的紫陌徒勞的掙扎著。
他認為她是會把長輩氣哭的人嗎?
就不能對她善良的人格有點信心嗎?
「不是的寅夕,我只是想起了泰珠。」尹姑姑用圍裙擦乾眼淚,站出來為紫陌解圍。
「聽到了吧!還不快放手!」紫陌滿腹委屈,狠狠的甩開他的手。
李寅夕依然冷冷的看著她,一點抱歉的意思都沒有。
「喂,誤會了別人應該要道歉的吧?」紫陌超級不慡的說。
「我從沒見過尹姑姑哭,這裡又只有你們兩個人,誰知道你做了什麼。」
「你這個混蛋,做錯事不道歉也就算了,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好了好了,都是尹姑姑不好,你們兩個孩子別吵了。」尹姑姑走到劍拔弩張的兩個人中間,希望可以熄滅戰火。
「哼!」尹姑姑都這樣說了,紫陌也不好再說什麼,忿忿的轉回到前台。
外面的天黑黑的,盛夏的暴雨說來就來,小吃店很快就沒人了。
「雨越下越大了,反正也沒什麼客人,你們兩個先回去吧。不過我這裡只有一把傘。」尹姑姑把寅夕和紫陌推向門口。
不會吧,讓我跟這個混蛋用一把傘,我才不要!紫陌在心裡大喊。
「好的,尹姑姑再見。」這個回答有些出人意料。紫陌原本以為他也一定會一口回絕的。
冰冷的雨水像針一樣斜斜的潑在地上,紫陌抱住肩膀,站在小吃店的房檐下茫然的望著漆黑的雨夜。
「下雨天打不到車,你是想走回去還是站在這裡等雨停?」李寅夕撐開雨傘,用他一如既往的冰冷聲音說。
暈,這是什麼問題嗎?雨要是明天早晨才停怎麼辦?當然是再怎麼辛苦也要走回去了。
可是不知為什麼,這些抱怨的話紫陌忽然一句也說不出口。
這樣接近的站在他身邊,紫陌忽然覺得有種奇怪的壓迫感。
屋檐下只有他們兩個人。
冰冷漆黑的雨夜,幸好她不是一個人。
「走吧。」李寅夕淡淡的說。
紫陌順從的跟在他身後,抱著肩膀走進雨中。
空無一人的馬路邊,街燈的光亮被雨水映照得暗淡而迷離。
剛才還吵得不可開交的兩個人默默的並肩走著,氣氛有些詭異。
一輛汽車飛馳而過,濺起一道噴泉一樣的水花。
李寅夕忽然一把將紫陌拽到身邊,有一盆那麼多的雨水降落在她剛才站過的位置上。
她被他抱在懷裡,忽然覺得呼吸困難。
他的懷抱好溫暖,身上散發著一種沁人的味道,好象牛奶與薄荷混合的味道……
冰冷的雨中,如果可以一直靠在他溫暖的懷裡該有多好……紫陌紅著臉偷偷的想。
他輕輕的將她推開,不由分說的把她讓到馬路內側。
紫陌忽然有種被呵護的感覺。
也許,表面冷漠的李寅夕,事實上是個很溫柔的人呢。
回家的路忽然變得很長,雨水卻不再那麼冰冷。
紫陌偷偷望向李寅夕,發現他整個人都濕透了。
原來,他一直把傘傾向著她,為她遮擋住無邊的風雨……
終於到家了。
先進屋的李寅夕丟給紫陌一條毛巾。
「還是你先用吧。你渾身都濕透了遞給李寅夕,由衷的說。
「進去洗澡。」李寅夕所答問非所問,霸道命令的口吻。
「什麼?」紫陌詫異。
「進去洗澡。」他一邊重複一邊把紫陌推進浴室,一邊將一件乾淨襯衫塞進紫陌懷裡。
紫陌抱著襯衫和浴巾呆呆的站在浴室里,心中瀰漫一種異樣的溫暖
當她穿著他長長的襯衫走出浴室的時候,李寅夕已經換上乾淨衣服,坐在房間裡的椅子上睡著了。
他睡著的樣子真好看。
長長的睫毛像小刷子一樣搭在臉上,線條優美的嘴唇輕輕抿著,面容純淨得像初生的嬰兒。
紫陌忽然很不忍心叫醒他。可是為了他的健康,只好勉為其難了。
「喂,李寅夕,你先醒醒……洗完澡再睡吧。」
李寅夕緩緩睜開眼睛,黑玉一樣的眼睛散著迷茫的霧氣。
他站起身,拿起毛巾和換洗的衣服,步伐緩慢的走向浴室。
「李寅夕……」
紫陌忽然叫住他。
「剛才,謝謝你。」
「謝我什麼?」
「……總之謝謝你。」紫陌想起剛才被他抱在懷裡的情景,臉頰火燒一樣燙起來。
「我只是不想跟一個重感冒的人住在一起。
李寅夕轉過身來,微揚著下巴。
「不過如果你非要謝的話……
就把它當做我誤會你的補償吧。」
原來他是因為這樣才對她好的。
紫陌內心深處,忽然蒸騰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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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紫陌,好久不見。」清晨,鄭俊成坐在紫陌身後的位置上,笑得很燦爛。
「好久不見。」紫陌一邊把書包放到抽屜里一邊說。
他今天居然來上學了。
那說明文依靜也會來吧。
紫陌回頭,果然看到文依靜正坐在座位上看書。
鄭俊成的電話鈴聲忽然響起,旋律輕柔。
「對,是明天晚上……
那好,那我全部要82年的PinotNoir。
哦,別忘了把媽媽餐廳里的朴廚師帶過來哦……」
鄭俊成掛斷電話,拍拍紫陌的肩膀說,「喂,你知道剛才我現在的電話鈴聲是什麼嗎?」
「《羅馬假日》里的插曲。你最近在懷舊嗎?」記得第一次跟鄭俊成見面的時候,他的手機鈴聲是《Prettywomen》。
「哇,這你也能猜到呀,真厲害呢。」鄭俊成一臉誇張的說。
「真是個不專一的人,連手機鈴聲都天天換。」紫陌一邊隨口調侃,一邊把教科書拿出來準備狠K。下星期就要考試了,她還什麼都不會呢。沒辦法,她本來就是那種用功的學生,何況平時又要到尹姑姑的店裡打工,又要翻譯那麼多中文文件,根本沒有時間學習嘛。
「你明天晚上有空嗎?上次請你吃飯沒請成,這次讓我補償一下吧。」
「為什麼是明天?你不是在電話里說明天有約會了嗎?」鄭俊成就坐在紫陌後邊,想聽不到他講電話都不行。
「是這樣的,明天我要在家裡開舞會給依靜慶祝生日。班上的同學我都有發請柬,你也一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