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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現在全忘了。」孟浮生截了他的話，給他倒豆漿，垂著眼沒有看他，「一個月的時間，也許最開始你確實是因為病了才接近的我，但後面……但後面或許你就喜歡上我了呢？你看，你在日記里也說過覺得我很好。」

    姜曉峰嘴裡發苦，說道：「學長，我是直的……」

    孟浮生的手顫了下，豆漿灑出來一些。他頓了頓，把壺放下，抽紙巾擦桌子：「曉峰，最開始，我也是直的。」

    姜曉峰心裡悶得幾乎要窒息：「對不起。」

    「不用說對不起，是我自己要喜歡你……」孟浮生說不下去，紙巾不知何時被他握在了手裡，變成了扭曲難看的形狀，「曉峰，我說這個不是想讓你覺得愧疚，而是想說一切都是有可能的。你忘了自己曾經以為自己活在遊戲裡，那麼你會不會也忘了你可能對我動了心……給我一個機會，可以嗎？」

    姜曉峰受不了了，深吸口氣放下勺子，看著孟浮生，說道：「學長，我真的不值得你喜歡，長痛不如短痛……」

    「值不值得要我自己來評價。」孟浮生和他對視，眼神理智堅持，「曉峰，我不是衝動和不能接受現實才這麼說的，我想了一路，覺得不能就這麼算了，一切都只是你的推測，你忘了那麼多東西……醫生說你在好轉，在你徹底記起來所有東西前，我沒法讓自己死心。」

    兩人對視，良久，姜曉峰先敗下陣來，問道：「學長，你想怎麼做？」

    「在你徹底想起來之前，我不能接受和你分開。」孟浮生鬆開紙巾，語氣突然霸道，「曉峰，除非你在完全恢復、並且神 智清明的情況下對我提分開，否則我絕對不會放手。你掰彎我，就要對我負責。」

    第31章

    一句「你掰彎我，就要對我負責」, 讓姜曉峰再說不出任何一個字。孟浮生說得對, 他害了孟浮生, 確實該負責。

    他很快定位清楚了自己接下來這段時間, 在孟浮生面前的地位：一個在孟浮生整理好心情前必須盡全力贖罪，並努力想起記憶的罪人。

    吃完宵夜, 孟浮生把姜曉峰帶回了家。

    姜曉峰中途委婉表示想回寢室住，孟浮生以「住在一起更有利於恢復記憶」和「記憶徹底恢復前, 戀人還要繼續假扮下去」的理由，溫和但堅定地拒絕了他。

    於是姜曉峰老實了。

    到家後, 孟浮生催促姜曉峰去洗漱休息, 姜曉峰遲疑了一下, 說道：「學長, 要不還是我睡沙發吧……」

    他一個騙子加罪人，哪好意思鳩占鵲巢。

    孟浮生還是那麼溫和, 溫和著拒絕：「我們一起睡臥室，或者你一個人睡臥室, 你選一個。」

    姜曉峰：「……」

    他錯了, 學長只是看著平靜而已，其實內里已經差不多被今天這波打擊轟殘了, 平時學長都不這麼說話的。

    他猶豫了一下，咬咬牙：「那就一起睡臥室吧, 我個頭小, 睡相好, 不占地方，保證不會打擾到學長休息。」反正他是不好意思一個人霸占床的！

    明明心情很沉重，但看到姜曉峰這副擰著眉毛試圖讓出床的樣子，孟浮生還是忍不住暖了眉眼，之後想到今天發生的種種，眼神又黯淡下來。

    他想拒絕這個提議，可話即將出口時，看到姜曉峰眼含忐忑偷偷瞄自己的樣子，卻鬼使神差地改了口，說道：「好，我們一起睡臥室。」

    姜曉峰意外地看向他。

    他這反應倒不是因為他剛剛在假客氣，而是他沒想到學長會答應得這麼幹脆。

    然後很快，他懂了。

    看來今天的坦白對學長的打擊果然很大，看看學長都被刺激成什麼樣了……他犯了好大的罪。

    孟浮生回神，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見他這表情，先是一窘，後又黯然。

    不一樣了，學弟並不喜歡他，他不該說這樣的話。

    他想改口，姜曉峰卻突然收回了視線，快步轉身朝房間走去，說道：「那我先去洗澡了。」說著一溜煙跑掉了。

    孟浮生來不及喚他，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臥室門口，張開的嘴閉上，抬手掐了掐鼻樑。

    肯定嚇到曉峰了……不能這樣，要冷靜，曉峰頭上還有傷。

    ……

    姜曉峰占了主臥的小浴室，孟浮生就準備去與客廳相連的大浴室里洗澡。他回房拿了換洗衣物，離開房間之前停了停，看一眼浴室門，聽著裡面傳出的水聲，頓了頓，又轉身回了衣櫃前。

    ……

    姜曉峰洗完澡才想起來這裡沒他的換洗衣服，住院時換下來的衣服都是髒的，還沒來得及洗。

    怎麼辦，要穿髒的出去嗎？可穿髒衣服睡覺，會不會把學長的床弄髒了？但如果不穿衣服……感覺會更可怕。

    猶豫了又猶豫，糾結了又糾結，就在他準備忍著不適應穿髒衣服時，他突然注意到浴室架子上放著一件薄浴袍，眼睛一亮，連忙換上。

    他之前就發現學長家的陽台上沒有曬衣服的地方，據此可以推測出學長家裡的洗衣機應該是烘洗一體的，現在他先借一下學長的浴袍遮下丑，然後把髒衣服拿去洗了，等衣服洗好了，他就可以換上乾淨衣服了！

    這樣就不會弄髒學長的床，也不會果奔嚇到學長了，完美！

    浴袍有些大，底下還是真空，姜曉峰很沒有安全感，穿上浴袍後仔細把它貼身裹好，確定走路不會走光後，勒緊腰帶打了個很結實的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