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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2:32:22 作者: 暗夜行路
    「en 個屁 joy!」我罵了句髒話,走了。

    一路上我的心思都很亂,以至於,被去而復返地雨澆了也不知道跑。這一下,證明了吧?你不抗拒,他媽的一點也不抗拒!原來,我還抱著一線希望,抱著自己是個正常人的希望,楊彼得這一弄,什麼希望也沒了。賀正午!你丫是個徹頭徹尾的GAY!

    那種全身蘇軟的感覺再次回憶起來,將我打懵了。

    別掙巴了,賀正午!你怎麼跟生理斗啊!

    回到家裡,我打開了音響,裡面是楊彼得上次給我的一盤JAZZ的音樂CD,悠揚的SAX傳出來,我將濕噠噠的自己放到在床上。

    楊彼得跟我說過,這個是SOUL JAZZ

    呵呵,SOUL,就讓我的靈魂去享受吧。

    我是半夜開始發熱的,在我還有點清醒的時候,我發了一個群發的信息「今天請假一天。」一個給衛同,一個給楊彼得。

    雖然發燒,我還是在預定的時間醒了,好像有某種期盼,期盼某人從門口進來,他有鑰匙。問我一句就行。而且,我想吃點涼的東西。

    門一直死死地關著。我開始迷迷糊糊了。有什麼從眼角滴到枕頭上,病著的人,眼睛是容易濕潤的。

    有聲音傳來,好像是敲門聲,媽的,你不是有鑰匙嘛。

    『篤篤』聲還頑強地繼續著。

    我暈頭轉向地爬起來,走到門口,把鎖擰開,頭也沒抬,就看到一雙高級皮鞋,我驚詫地抬起頭。楊彼得有些緊張地看著我「怎麼了?怎麼沒精打采的?」他看著我的臉,又看了一眼我的衣服「怎麼還穿著昨天的衣服?」他的手伸過拉「天!怎麼是cháo的?」手又覆上我的額頭「發燒了。」他走了進來,繼續說「快把衣服換了。我載你去看醫生。」

    我站著沒動。

    他倒跑到我的衣櫃,拿出T恤和一條長褲,放在一旁,就開始替我解扣子,很快他把我的上衣脫了。我還是沒動,他看著我說:「快呀,你站著幹嗎?」

    「你怎麼知道我家?」

    「我跟著你過來過。」

    「媽的。」

    「快換衣服,看醫生。」他說。

    「我從來不去醫院。」

    「不行!」他突然擺出一副長輩的嘴臉。「得了肺炎就不好了,你這個孩子,幹嗎不換掉濕衣服就睡?怎麼淋了雨呢?明明看你包包里有傘啊。」

    我赤裸著上身看著他

    「小午,乖一點。穿上衣服,醫生一定要看的。」

    我突然一下摟住他,緊緊地。

    他怔了一下,隨即,他摟上了我的腰。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楊彼得沒有乘人之危,雖然他在我心裡最脆弱的時候闖進了我的紡線。他執意地帶我去了醫院,這一去,我在醫院躺了一個禮拜。

    他是個烏鴉嘴,我真的得了肺炎。

    他每天都來看我,帶著我想吃的東西。

    我沒有告訴衛同。我想,如果那時衛同進來,我也許會抱住他。而且,我好像還是情願進來的是他,不過,他慣性地讓我失望,在我需要他的時候,他一次也沒有出現在我的身邊。

    最近,我明白了好多事。

    我證明了我是個GAY,而且,我喜歡衛同。

    這些,都不能讓他知道。

    不管他怎麼樣,我始終需要他這個朋友。沒有了他這個朋友,我所剩更加無幾了。

    第12章

    我出院回家的時候立了一個志願:我再也不進醫院了!!這是我第一次在醫院待這麼久,人在不生病的時候是不知道健康的重要性的。在那個白色的散發著恐怖消毒水味道的地方,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感,脫離了原來的生活,無所事事地癱在床上,那是我一輩子不想再重複的感覺。

    原來,我怕寂寞。

    我喜歡被一群人圍著,不,是融入一堆人中間。即使,他們對我漠不關心,對我視而不見,起碼,我感到安心。我不想自己一個人。不管是物理上,還是精神上。

    因為有了這種心態,所以,當我看到衛同在我的屋子裡亂轉的時候。我沒有像我曾經以為的那樣對他發火,冷漠甚至抗拒,反而,我若無其事的跟他打招呼。

    「你丫上哪兒去了?!」他指著我問,還上下打量我。

    我沖他揮了揮包說:「出差。」

    「出差你幹嗎不拿手機?」他拿起桌上的手機在空中揮舞。

    我把包放下「忘了。」隨即我看他一眼「反正也不一定有人跟我聯繫。我電話一年365乘以24小時開著,也不見得有超過10個電話。」我怎麼有點酸溜溜的。

    「胡說,你查查去,這幾天我他媽打了得有365個。」

    聽他這麼說,我突然挺高興。我愉快地說:「行了行了,我請你喝酒!」

    「你說的啊。」他開始咧嘴。這個人,屬於兩瓶酒就能打發的那種。

    我問他葉禾怎麼樣,他怔了一下,隨即不自然地說:「挺好的呀,他。」

    他一不自然就肯定有事兒,我旁敲側擊地問他,他才說,他和葉禾好久都沒見了。電話打過。

    我打趣地問:「不見他,你不想?」

    他又怔了一下,隨即笑哈哈地說:「我還是比較想你。」

    我知道了,上次我說他可能會喜歡葉禾,也許他還做心理鬥爭。或者,覺得彆扭了。這個叫衛同地傢伙,表面上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地樣子,其實,遇到大事兒,他最先做的就是躲,躲不開的時候,才會迎上去。我說的是躲,不是逃。

    我說衛同,你丫就是一碰到感情就慫的主兒。葉苗苗是,葉禾也是。平常跟老虎似的,這陣子像一個老鼠,躥的比誰都快。

    「誰躥了!」他一瞪眼,隨即沒詞兒了。

    「你喜歡誰就跟他說唄,跟誰待一塊兒舒服你自己不是最清楚嗎?幹嗎給自己填堵。要按照你的性子,行就行,不行拉倒,給個痛快話。不就得了?」

    「你給我歇了吧,葉禾是個男的。」

    我差點忘了這個事兒。我怎麼指望每人都跟我一樣齷齪呢。

    我沒話了。

    他眼睛對我瞟啊瞟的「小樣兒,有心事兒?」

    「沒有。」我斬釘截鐵地說。

    「遇上感情了?」他一副情感熱線狀問。

    我義正言詞地對他說:「衛同,從今兒起,咱倆的這方面的事,誰對誰也別過問,過問也起不到什麼作用。你肚子裡裝了什麼人,我腦子裡怎麼想,都別摻和,自己跟自己消化得了。」

    我為自己給了他這番話感到高興。過問他的感情,我自己鬧心,他過問我的感情,我心裡難受。索性誰也別理誰,安心的做純潔的男男朋友關係。一舉好幾得!

    葉禾終於在幾天後主動露了臉。這次是一副愁苦狀,但還是難以掩飾他越來越有氣質的漂亮外形。

    衛同倒沒有想像中的不自在,很本能地恢復了關心地狀態。問他怎麼了?

    葉禾說:「我就怕這樣,我就怕這樣,還就發生了。」

    怎麼著了?我們倆同時問。

    「我入了這個行,就怕以前的朋友跑了,不搭理我了,你看你們,一個一個地找不到。我多空虛啊,空虛地快死了。要不是我找你們,你們都忘了有我葉禾這個人了吧?」

    「那不能。」我快人快語地說「前兩天還在網上看見你照片了呢,一個姑娘發花痴說你是最有前途的新人,多帥多帥。要說你也只演了一個電視劇,20集的劇,你出現有2集?怎麼就被人仰慕成這樣了呢?」

    葉禾咧著嘴:「真的真的?哪個網?我怎麼沒看見?」

    「就是那個挺大的論壇,一堆人跟貼呢。貼了你一堆照片。」

    「不會吧?我沒照多少照片啊,怎麼就在網上流傳了呢?」

    「好像都是你演的那個古裝劇的截屏。」

    「真的呀!」葉禾明顯進入狀態。

    衛同說:「真的真的,我也看見了。好像還不止一處。」

    葉禾開始露出滿足地笑,笑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什麼地說:「你們倆打什麼岔?我這兒問你們為什麼不聯繫我呢!」

    衛同指著我說:「賀正午出差了,手機還忘帶了。」然後等著我為他解圍。

    我指著衛同說:「他不聯繫你,我可是沒想到。」

    葉禾看著衛同。衛同向我投來憤怒的光芒。葉禾對衛同說:「衛同!你再不聯繫我,我跟你沒完。」

    「沒有沒有。我忙嗎。」他嘿嘿笑。

    「忙個屁啊你。」葉禾氣壞了。

    衛同說:「幸虧已經忙完了。」

    我樂。衛同在桌子底下狠狠地給了我一腳。我毫不猶豫地也給了他一腳。桌子上我們倆卻對葉禾紛紛露出笑臉。

    那天我不知怎麼特別高興。原來,葉禾也寂寞和空虛啊。我對著屋頂嘿嘿地笑。等到發現自己這個心態不健康的時候,我差不多睡著了。

    楊彼得還是對我關心備至。讓我越來越安於他所營造的氛圍。我想我離做一個真正的GAY的日子不遠了。我指的是,我可能很快會和一個男人做愛了。

    上天給了人類很有意思的東西,這個東西,叫預感。

    那個晚上,在he is his里,楊彼得在大庭廣眾之下和我接吻。雖然周圍經常有這樣的戲碼在上演。但是,楊彼得前所未有的激烈擁吻還是迎來了周圍同道的掌聲。我討厭這種像是做秀似的感覺,我很快推開了他,他一臉燦爛地看著我。我一口將面前的液體喝乾,才想起來,那是他要的烈酒。

    我體內頓時像有團火在燒,它燒上了我的臉,燒遍了我全身。

    我最後的記憶是,我上了楊彼得的車,他給我扣上了安全帶。

    我們在不知什麼朝向的路上奔馳。

    好像進入了什麼地方。

    ……

    不知什麼時候,我的身上有一剎那的涼慡。

    我在一個很舒服的地方趴著,我摟緊了手中的軟軟的東西。然後有什麼在我後背遊走,弄得我蘇蘇痒痒的。

    然後,我真的不記得了。

    一如某些電視劇的場景,我在一張白白的大床上迎著陽光醒過來,頭還有點疼。好像身體還有另一個地方在疼,疼得我不能動彈。

    我的眼睛看著遠處放在沙發上昨天還穿在身上的我的衣服。

    我露在被子外的手不知何時攥起了拳頭。我保持著這個姿勢直到身體僵硬。直到楊彼得走進房間。他氣定神閒地坐在床邊,看著我,我盯著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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