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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久…孟俊揚從血腥中鬆開了嘴，嘴唇上已經粘著姜程的血，挑起眼睛看著姜程。像一個不甘心的吸血鬼。

    姜程心痛地看著他。

    孟俊揚的凌厲眼神轉瞬間就變得無力起來，他垂下雙手，往後退了一步。

    嘴裡卻還是說著

    「我不會放手，永遠，不會！」

    然後，他轉了身，狠狠地跑了。

    在社區的醫院裡包紮了手，出來的時候，看到牆上的鐘表已經指向晚上11點半鐘。在家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回去了。父母臥室的燈光還亮著，父親因為叔叔的事回了老家，因此只有母親一個人。慢慢走到房門口，姜程低聲說「媽，我回來了。」

    裡面傳出姜程媽地一聲低低回應。

    「媽您早點睡。」姜程轉身準備離開。今天的幾個小時，讓他像過了一輩子那麼久。

    「小程…」老太太聲音傳來。

    「媽？」

    「今天樂旬好像受傷了，眼眶一片青紫…」

    「啊？」

    「你給他打電話了沒有？」

    「電話…」姜程猶豫著，電話應該被摔得粉碎，他很怪自己為什麼只有手機里記錄著樂旬的電話，而不是他的腦子。換了平靜的語氣說「明天我就去看他，現在，晚了。」

    「嗯…」老太太應了一聲。

    姜程心裡有很多悔恨，他想，即使母親如此理解他，他也畢竟給老太太的心裡造成了陰影。

    「媽…」

    「小程…別想那麼多了，早點睡吧。」

    「媽…」

    老太太看著兒子忽然笑了一下「媽沒事。」

    姜程難受得鼻子發酸。走過去，坐在母親床邊「讓您鬧心了。」

    老太太拍拍他的手。「你放心吧，媽照樣吃的香，睡得好。」

    姜程勉強笑。

    老太太說「睡去吧。都說開了，不是更好啊。」

    也許，從某些意義上來講，孟俊揚做了一件讓大家都變得豁達的事情。

    其實，在姜程心裡，也覺得愧對孟俊揚，尤其在每一次孟俊揚極端的表現以後，他不知道怎樣的安排才可以讓俊揚幸福一些。也許孟俊揚和他在一起會覺得比較幸福，但是，姜程同樣知道，那過去的一切，使這成為不可能。橫亘在他們之間的姜俊的死，是一生無法逾越的障礙。即使，那不是任何人的錯。

    而且，現在，他時時刻刻牽掛著一個人，那個人，讓他可以忘乎所以。

    第二天一早，就起來了，姜程準備直接去接李樂旬上班。開門的是睡眼惺忪的徐樂貝，看見姜程，她顯然清醒了一下。姜程微微笑了一下「樂旬呢？」

    「我哥走了。好像挺早的，聽到一聲關門聲。」

    姜程點了一下頭，「那你再睡吧，打攪了。」然後轉身準備離去。

    徐樂貝忽然說「餵。」

    「啊？」姜程回頭。

    「我哥好像不太高興。昨天晚上，在廁所吐了。」

    「啊！」

    徐樂貝瞅了他一眼「他一有事就愛吐，這你知道吧。」

    姜程點了一下頭，心底已經湧上焦急，快速跟徐樂貝道了別，就沖樓下走去。

    天還沒亮就來到蛋糕房，雖然還困得要死，卻怎麼也睡不著。在操作間裡面和面，將黃油打進麵團，準備烤一盤漂亮的餅乾。

    店裡飄出餅乾香氣的時候，李樂旬帶著厚厚手套把烤好的餅乾拿了出來，脫下手套，拿起一塊餅乾，在鼻子下面深深聞著味道。

    門口傳來一個聲音，李樂旬對著門口喊

    「美美…吃早飯了沒有~~~過來嘗嘗我烤的餅乾！」

    有人立刻走了過來，李樂旬笑眯眯地抬頭，手裡還拿著一塊餅乾，透過玻璃窗，卻看見一張帶著憤恨陰沉的臉…

    第三十九章

    看著眼前人，李樂旬覺得很納悶和無奈，皺了一下眉毛，對著孟俊揚問「為什麼來找我？」

    孟俊揚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裡的餅乾。

    李樂旬沖他伸出手「你吃麼？」

    「姜程看上你什麼？」孟俊揚問。

    「又是這句話！」李樂旬放下手，這話幾天前尤加也曾經問過。不過，不同的是，方夕澤並不是看上他才繼續糾纏，他糾纏的只是他不能釋懷的過去。而姜程，李樂旬並不認為他已經看上自己，不然，不會不想聽那三個字。不過，李樂旬不喜歡孟俊揚咄咄逼人的表情，咧了一下嘴說「那肯定是因為我比較可愛吧。」

    孟俊揚眼睛裡的火光明顯增強，不忿地問「你會比我更愛他嗎？」

    「這不是一個能比較的事情。」

    「當然可以」孟俊揚堅定地說。「跟我來」

    「對不起，我要上班。」

    「少廢話！我要讓你知道，誰更愛他！他不能這麼不公平！」

    李樂旬完全不想跟他糾纏「對不起，我不去！他愛誰？他喜歡和誰待著，那是他要決定的事。你怎樣做，沒有什麼不同！」

    「你說什麼風涼話！」孟俊揚一拳砸在玻璃窗上。「那好，我告訴你，姜程不是不喜歡我，他只是因為他弟弟的死在責怪我，他怪我把一切告訴姜俊，害得姜俊走上斜路。我今天就會把這件事解決。他說他喜歡你都是騙我的，就像那時告訴我他喜歡小空一樣，我那時以為離開他可以，可是我發現不行，尤其知道他是拿小空做幌子以後，他只是在姜俊這件事上想不開，如果我把這件事解決了，一切都沒有問題了！李樂旬！你也不過是他的幌子而已，他一直就是愛我的，從來沒變過！我要把他沉睡的愛弄醒過來！」

    李樂旬看著滔滔不絕的孟俊揚，他知道，這個人，愛人愛得多麼瘋狂。他也完全看得出，他說他離不開姜程，也完全沒有什麼可以懷疑！忽然，他對孟俊揚有一絲佩服，他曾經放棄過愛情，並不是因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只是因為他想要好一點地活下去。

    不由自主地，放緩了聲音「你要幹嗎？」

    「跟我走！」孟俊揚又說「我要讓你知道，我愛他有多深！我可以掃清任何障礙！」

    「是什麼？障礙？」

    孟俊揚猛地從李樂旬切水果的案板上拿過水果刀，攥在手裡，堅定而悽愴！

    姜程遠遠看到蛋糕房的門是開著的，奔了進去，直接喊著「樂旬！」

    沒有人應聲，他再喊「樂旬，你在不在？」

    門口有聲音傳來，姜程猛地回頭，一邊回頭一邊又喊出李樂旬的名字。門口，卻是一個出其不意的人。姜程呆了一下。

    那個叫方夕澤的傢伙，今天並沒有那麼囂張的表情，只是帶著些冷漠地看著他。

    兩人對視了一下，方夕澤吸了一下鼻子，姜程看著他的這個動作，才同時聞到蛋糕房裡瀰漫著一股帶著奶油的焦香。歪頭看過去，才發現有一盤烤好的餅乾。姜程看著方夕澤微微笑了一下，指了指那盤餅乾「樂旬一大早就來烤這個。」

    方夕澤慢慢走過去，拿起一塊餅乾，放進嘴裡吃了起來，然後說「烤得還不錯。」

    姜程看著他的背影。方夕澤似乎專注著餅乾，卻忽然邊吃邊說「他不會說話的時候，是怎樣？有提過我嗎？」

    姜程笑一下說「有…」

    「罵我？恨我？還是想我？」

    姜程說「他在本子上寫你占便宜，他沒有別人好想。」

    方夕澤突然笑了一下。「那時，我要回來的話。就沒有你什麼事了吧？」

    「不管怎樣，那時你沒有回來！而如今，我也不會放開他。」

    「他愛你麼？」方夕澤問。

    「會愛。」姜程說。

    「如果他背叛你呢？」

    「那一定是因為我對他不夠好。」

    方夕澤一呆，隨即冷笑「聽上去有點噁心。」

    「也許」姜程微笑「不過聽著，方夕澤，如果你真的愛他，不會做那樣的事，而那件事以後，無論你，還是樂旬，都不可能再回到4年前。你曾經有機會喚醒你們的愛情，但是，你糟蹋了那個機會！或者也許，你的那個機會，只是讓你用來平衡你放不下的過去。」

    「你胡說什麼？」

    「如果你真的想再來找樂旬，我不反對，但是，請你自己考慮清楚，你來，是不是因為愛！」

    方夕澤攥著拳頭，他竟說不出話！到底，他放不下的是什麼？

    忽然有人瞧著外面的玻璃，姜程看過去，是怪哥，他是一臉焦急。

    「怪哥，什麼事？」姜程跑出去問，很少看到怪哥這個樣子。

    「孟俊揚去找曉傑了！」

    「曉傑？」姜程皺了一下眉頭。

    怪哥看他一眼，下了一下決心「一直沒有告訴你，曉傑，就是殺姜俊的人。聽說他到外地躲了很久，我也一直在查他的行蹤，準備他一回來就告訴你，或者報警，或者如何。他最近好像剛剛回來，不知怎麼，被俊揚知道了。我剛收到消息，俊揚去找他了，這陣子，恐怕已經出了什麼事了！」

    俊揚為什麼去找曉傑？姜程的神經緊繃著。

    忽然孟俊揚的話進入他的腦海「姜俊的死是我們的一個障礙…」

    「怪哥！他們在哪兒？」

    怪哥已經往外跑「車在外面，我們現在過去！」

    姜程跟著他跑了出去。他只是知道，不能讓孟俊揚出事，不能！

    方夕澤看著匆匆離開的姜程，猶豫了一下，就跟了出去…

    第四十章（結局）

    孟俊揚和李樂旬站在一個胡同口，孟俊揚的手放在背包里，那裡是那把鋒利的刀子。他忽然回頭看著李樂旬，不知怎麼笑了一下「知道為什麼叫你來？」

    李樂旬說「不知道。」

    「這裡有一把刀，殺了姜俊那個人一會兒就會從那邊出現，如果你也喜歡姜程的話，那麼，就看看我們誰會替他掃清障礙吧！」

    李樂旬不能理解地看著他

    「為什麼要用這個方法？不可以報警麼？」

    「怕了？！」孟俊揚有些得意而不屑地看著他。「我可以為姜程做任何事，你行麼？」

    李樂旬拿出手機，開始按姜程的號碼「我叫姜程來。」他奇怪地是孟俊揚並沒有阻止他。

    電話在不能接通的狀態。

    看著孟俊揚，他的表情顯然告訴他他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孟俊揚已經把刀子拿了出來，李樂旬盯著刀子，又看著他「孟俊揚！為什麼非要這樣？！你愛人不可以用別的方…」話音還沒落孟俊揚已經沖了出去。

    在胡同那一頭，從樓群里走出了一個人，正毫無準備地背對著他們走。孟俊揚瘋狂地沖了過去。李樂旬也對他追過去，抓了他一下，抓了個空「孟俊揚！」他大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