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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2:31:34 作者: 暗夜行路
    去了監獄?

    哼。李克冷哼一聲。我討厭斷我財路的人。

    這麼說,江屹是個情聖。

    我管他什麼聖。妨礙我發財,就不行!他想起江屹曾經問他,錢還沒賺夠?不是夠不夠的問題。那是他的唯一目標,停了,他還需要留在世上喘氣兒嗎。

    小伍看到李克斯文臉上的隱隱殺氣,後背居然一涼。人,真的是不可以冒像的。

    李克。在監獄裡殺人,可不簡單。不一定有人做。

    李克冷笑。他沒有多說。也許,他可以看一看,也許,到時,他不再需要江屹,那麼,也不用費什麼力氣去殺人了吧。

    小伍也有話沒有對李克說。他覺得李克也有點不正常。算計李文標是早晚的事兒,斷了這個運輸渠道也絲毫不會造成硬傷。可李克激動至次。未免小題大做。

    李文標端著飯盆,旁邊已經有人將紅燒肉夾到他碗裡。遠處,齊皓坐在角落,那身囚服更加不合體。他瘦得連手指都越發顯得長了。他注意到他只吃了一點,菜湯拌飯。他一直被人教訓著,又不怎麼吭聲。以至於所有的蝦兵蟹將都覺得他好欺負。他的菜早被人搶了。

    李文標忍無可忍地走了過去,將飯盆兒摔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他抬了一下頭,眼神閃了一下,又黯淡下去。

    你現在真老實。嘴裡面毛巾都不用塞都不叫。打皮了吧?

    媽的老子看你就不順眼。

    你低著頭幹嗎?默哀呢?

    你是不是欠揍啊?要不就是犯賤,喜歡挨打?不對。你丫不僅喜歡挨打,還他媽的喜歡被畜生操呢。江屹那個畜生!

    ……

    李文標滔滔不絕地說著。齊皓一直沒有什麼反應。卻再他又一聲的侮辱中,慢慢說,別說了。你別說了。

    他拿起飯盆,猛地站起來,想走出去。

    李文標猛拍桌子。我他媽的讓你走了嗎?

    旁邊立刻有人圍過來,將齊皓按在凳子上。管教在遠處,看不到,大家又故意嘻嘻哈哈,打馬虎眼。

    李文標湊過來,忽然擺出一個笑容說,

    齊皓,你他媽的少自作多情,江屹那個畜生巴不得你死。他看了看那幾個打人的傢伙。這些人,都是江屹弄來收拾你的。知道為什麼收拾你嗎?因為你他媽的犯賤!

    犯賤!

    『哥,無論你怎麼看我,我始終覺得溫暖……』兩句話,相伴著在耳旁蕩漾。

    齊皓突然覺得眼前發黑,心口又通通跳著,大口大口的喘氣,也不能呼吸順暢。他想看到什麼東西,可是看不到,眼前沒有實在的東西。他的意識開始離去。

    耳邊聽到一陣聲音,哎,怎麼往後仰啊……

    李文標看到的是一張慘白的臉。

    齊皓!他不由得叫了一聲。

    管教跑了過來,1218,你怎麼了?他把他扶起來,讓一個健壯的犯人背著他。他們出去了。

    李文標又開始坐臥不安。當看到齊皓再一次蔫頭耷腦地回來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了一年前的那一天,他在宮闕第一次見到穿著waiter服裝的齊皓,是那麼的清新和朝氣。

    經過李文標的時候,齊皓停了一下。

    後面跟著的管教說,你們這兒昨晚還有沒有拉肚子的?1218昨晚拉肚子今天虛脫了。你們誰有症狀早點匯報!

    齊皓臉沖里躺在床上。

    李文標看著他纖瘦的後背。想起他把他摔在地上的樣子,那是,他是一個多麼龍精虎猛的小孩啊。

    夜裡,李文標聽到細細簌簌的聲音,他附近床的那個大個子又起來了,另有兩個人衝著齊皓的床走過去。

    李文標在黑暗中看著他的背影,但他沒有動。

    很快,他聽到了悶哼,和拳腳在人身體的聲音。

    這小子越來越不禁打,這麼快就暈了……那三個人其中一個說。

    那大個子的手再度落下的時候,忽然被人扭住了腕子。

    他媽的……誰啊……他一回頭,嚇了一條,昏暗中,他看到李文標銅鈴一樣的眼睛!

    你……你管什麼閒事啊?他一直怕李文標插手,他一直有個感覺,李文標和齊皓有點不清不楚的關係。李文標的功夫在筒子裡是出名的。而且當初,他也是他的手下敗將。

    閒事?李文標說。這他媽的是我相好。

    大炮。李文標在監獄的名號是大炮。你別開玩笑了,他是你相好,你居然一直不插手?

    我他媽的現在就插手了。我的人,他媽的你敢再動,我宰了你!

    大炮。如果真是你的相好,說什麼,我們也……

    李文標看著動了一動的齊皓,突然走過去,猛地拉下他地褲子,接著拉下自己的。然後,分開他的兩條腿,猛然將自己的欲望捅了進去。

    多少次,他想這樣做,可是,他都忍了,因為他一直要他情願!

    可是,多少次,他從未想過情願。他情願的唯一是將他送進了監獄。齊皓,今天,我們清算吧!

    啊!劇烈的衝擊和刺痛讓齊皓的頭猛然一仰。李文標抱著他上身,在他的身體裡運動著。

    眼裡又濕又模糊的是什麼?霧?還是水?

    齊皓知道那是什麼,那是他心裡結的冰化了一些吧。

    江屹,救救我。眯蒙中,齊皓髮出了一個虛弱的聲音。他好像又回到了當年的宮闕,他不由得喊。

    聽到這些聲音。李文標呆了。然後瘋狂地在齊皓身體裡肆虐。一大顆淚珠。卻不欺然落下來。

    第33章

    李文標幾乎一夜沒有睡著覺。在那一秒,流了淚。他猛然覺得自己錯了。被欲望,仇恨,忌妒沖昏了頭腦。他終於完成了他一直想做的事。可是,他突然覺得無望了。在那一刻。

    他討厭齊皓的痴情,他罵他賤;

    他討厭他的萎靡,他曾經希望那些人把他打醒。

    可是,他始終是,希望愛他的。

    愛,是尊重。最後,他沒有尊重他。

    最後還是迷迷糊糊睡著了,大家呼嚕嚕的走動聲把他吵醒了。他幾乎一睜眼就朝齊皓的床上望去,那裡沒有人。他蹭地躥起來。大家正拿著飯盆踴躍地去吃早飯。李文標沖了出去。在飯廳,遠遠的看到齊皓居然坐在凳子上啃著一個大饅頭,腮幫子鼓著,還邊吃著鹹菜邊喝粥。

    中午,在運沙子工地,有人要搶他飯盆里的菜,居然被他一把擋開。他又吃的很香。

    晚上,他竟從圖書館借了書回來看。

    李文標突然高興起來。湊了過去。

    齊皓把看書的眼睛抬起來瞪著他,李文標,你敢動我一下,我跟你拼了!

    哈哈……李文標哈哈大笑。

    媽的。這才是我中意的模樣。

    我用不著你中意!走開!

    李文標不知是不是被高興沖昏了頭腦,無論如何,看到這奇蹟一般『復活』的齊皓,他忘乎所以。這喜悅之下,他竟轉身往回走。

    這個過程中,他才發現,對齊皓放棄一切的痛惜居然超過了他對齊皓的仇恨。很多時候,他居然沒有想齊皓把他弄進永遠不能出去的監獄,齊皓殺了他的好兄弟何豹。

    李文標後來想了好久,為什麼在他那樣對待了齊皓之後,他反而變得堅強起來?

    也許,最深的絕望刺激他最大的堅韌?

    他不知道。

    那幾個小子果然沒有再動齊皓,礙著李文標。還有,因為,有一次他白天找齊皓的茬的時候,被齊皓摔了個跟頭。用的是警校學到的擒拿術。他將他按在地上,比較輕易。他才知道,動一個活起來的齊皓,並不那麼容易。

    李克聽說大個子不敢再動齊皓的時候,江屹在身邊。

    李文標終於還是出面了,果然對那個小子感情不淺。聽說,他們在裡面,還那個。李克對江屹說。

    江屹說,我聽說,你和小伍私自把東西分到D廳里賣?

    放心吧,很安全。

    我沒有問你安全問題。我問的是,你為什麼私自去賣?

    這個,江哥,您不是說我作主?

    你不明白『作主』的意思是嗎?江屹陰冷地說。

    不。明白。李克低了頭。他說,以後不會了。

    江屹如今很陰冷,難得一見笑容。他以前也不會怎麼笑。但看著往往很柔和。

    咖啡廳里,江屹獨自喝著咖啡。電話來了一個。裡面是一個代理,他說,江先生您的出國手續我們辦的差不多了。下午還請你過來在一些文件上簽字。

    好。江屹掛了電話。

    自己的後路,也許早早安排好比較好。他幹得這個生意,不會長久。

    開著車,不知道要去哪兒。居然開出了郊外,再行駛2個小時,就是那個監獄坐落的地方。他想,害人的,該被他害的,都在一個那裡,結果卻也不錯。

    掉轉了車頭,突然一個電話打進來。

    江哥。

    是小伍。江屹沒有出聲。

    江哥。單獨出貨,我以為您知道。要是知道您不知道,說什麼我也不會……

    行了。江屹打斷他。

    江哥,有件事不知道李克跟您說沒說。他想去監獄做個人呢。

    什麼?

    不過好像還沒動手。畢竟去監獄裡殺人不是那麼容易。

    猛地踩了一腳剎車!江屹說,他要殺誰?

    齊皓吧應該。

    半天沒有聲音,小伍也不敢餵。終於江屹發出一個聲音說,好了,我知道了。以後有什麼事,你可以這樣直接和我談。

    好。江哥。小伍一邊掛手機一邊嘟囔了一句。再怎麼說那小子也是江哥的救命恩人呢。

    你說什麼?!江屹吼了一聲。

    電話斷了。他打過去。他從未主動打過電話給小伍。小伍說,江哥,怎麼?

    你剛才最後一句是什麼?

    我說齊皓是救的您,等於。

    什麼……意思?江屹的心跳有些加速。

    是他問出您被埋的地點,告訴李克的,當時我就在李克身邊。這才把你找出來的。後來才知道,那小子當時已經挨了一槍。不過他還挺有力氣,將何豹的頭在地上撞了好多下,不然,何豹也死不了,他也進不了監獄。

    電話里小伍還滔滔不絕著,江屹的腦子已經沒了思維,他直直地看著前方,沒有思想,沒有一切,那個失去的靈魂飄在空中,等著附體。

    眼前模糊了起來,什麼蓄滿了眼眶,什麼流出了它?

    第34章

    一輛車子從白晝一直停到太陽西沉,直到暮色籠罩。車子始終一動不動,車裡的人也是。江屹不知道自己在思考什麼,只是,好像又回到了那個黑暗的墓穴里,那時,他惶恐地等待著死亡,如今,他好像又跌入了萬劫不復。他創造了一切去傷害他,他永遠不可能預計,把他從死亡里拯救的也是他!所有的懷疑,忌恨,折磨,莫名其妙地接近,傷害,欺騙,原來,都是他主觀造成的。正如他對原佑,如果,他愛他可以愛得平靜和健康,如果他不用那些極端和偏激的手段,他們的結果不會如此。如今,齊皓進了監獄,他絲毫沒有輕鬆下自己的心情。這一次次正說明,在傷害別人的同時,他也在摧殘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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