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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世腦袋都快炸了，他猛地站起來揪住威猛，拳頭攥得緊緊的，威猛往後躲著，被程世散發出的氣息弄得頭腦發麻。

    「這些都是趙可頌搞出來的，我也沒碰過安予禾，真的真的！」

    「給我住嘴！」程世一拳打在威猛的臉上，威猛一個趔趄然後倒在地上。

    「世哥，我全都說了，我真的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可能已經被趙可頌給殺了，那之後趙可頌很癲狂，好一陣子才恢復。

    程世眼睛幾乎都紅了，他穿著粗氣，好久才平息下來，他指著威猛「我給你一條活路，你要不要走？」

    「走！走！當然走！」

    程世跟他說了些什麼，起初他點點頭，然後驚詫著，看著程世，程世瞅著他「你照辦，我今天就放你出去。你不照辦，我會通知你老婆給你收屍！」

    威猛瑟瑟發抖，然後滿臉悲戚地點點頭。程世轉身就走。外面的人迎上來，程世問「趙可頌的行蹤查到了麼？」

    「查到了。」手下堅定地說。

    「走！」程世向外走去。

    威猛的話不斷的盤旋在腦海，讓他有種被灼傷的感覺！

    第58章

    程世帶人到了趙可頌的可能藏身地點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程世一腔憤恨，只能讓手下再去找。在聽了威猛的敘述後，程世陷入了一種恍惚的狀態，如果那時，他沒有拋下安予禾離開，那麼，他也不會陷入這種萬劫不復的狀態，他也不會去殺趙可頌，從頭一晚上他的異常表現他就應該知道，他那時已經被趙可頌逼上了懸崖。

    程世坐在陰暗的屋子裡，等著手下的消息。

    按照威猛的線索，最先抓到的，是那晚去了趙可頌別墅的幾個人。程世過去的時候，那幾個人已經被手下教訓過，各個五顏六色的。

    程世陰沉著臉看著他們，簡單地問「趙可頌，在哪裡？」

    幾個人搖頭的搖頭，耷拉腦袋的耷拉腦袋。

    「我沒那麼多時間跟你們廢話，想要命的，就趕緊說！」

    為首的膽子大一點，仰起臉看著程世，一臉為難，說我們只是做事的，趙可頌向來行蹤詭異。

    程世盯著他們，一個個都算魁梧，腦海里出現了威猛的話，他壓制著自己的怒怨，低沉著聲音問「別墅里那個人，哪裡去了？」

    他們猶疑了一陣，看著程世不善的眼神，想搖頭，又不敢。

    「你們，對他，做了，什麼？」程世一字一句地問。

    「沒……沒……什麼」一個人結結巴巴地說，程世揚起一腳踢在他臉上，他向後摔了個跟頭。

    有人看清了形勢，趕緊趴跪著說

    「真的沒怎麼樣，趙可頌叫我們過去，本來是叫我們……我們……一起玩那個……」他揚了一下頭，本能地護了一下腦袋「後來他改變主意了，我們覺得趙可頌神經有問題，本來說好的，我們真的想動手，他又急了，竄過來，象瘋狗一樣，那男孩好像是想趁亂往外跑，被我們堵住了，趙可頌說今天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不然就他們一起上你，那男孩像是懵了，叫了一聲趙可頌，又說什麼，趙可頌沒聽清，帖耳過去，誰知被他一下咬住了脖子，趙可頌嗷嗷地叫，我們過去……」他又瞅程世，程世臉色烏黑，他猶豫了，重要聽見程世從牙fèng里擠出的聲音「繼續說。」

    「給，給拉開了……」那人說。

    「後來！」

    「後來，趙可頌發狠了，當著我們的面暴打他，說你會後悔的，還，還當著我們的面上他，那男孩後來暈了，趙可頌把我們趕了出來。那之後，再沒見過那男孩，也很少見趙可頌，後來聽說他把那個別墅賣了……」他看著程世「我知道的都說了，我真不知道那男孩在哪兒，真的……」

    再次聽到這些，程世有種要崩潰抓狂的感覺，他只想把趙可頌找出來撕成碎片。這個人的畸形的愛已經扭曲了。他已經不見安予禾又7,8個月，他一直遭受著這種非人的待遇，他卻無能為力。狠狠地將拳頭砸在牆上，為什麼都感覺不到疼？是心裡都被撕得血淋淋了嗎？

    威猛去自首了。那是程世給他的活路，同時，他供出了趙可頌。趙可頌很快被通緝了。

    卓立知道這個消息竟然小小呆了一下，他以為程世入了黑道就是去拼命的。

    他找到程世，衝程世豎了個拇指。

    程世象一頭失眠的獅子。一臉憔悴的狂躁。

    卓立皺了下眉頭，想緩和一下氣氛，問「怎麼這麼遵紀守法啊？」

    程世目光沒有焦點的說「我不能殺人，因為我要給禾苗兒未來。」

    卓立深深看著他。他知道程世說這話的時候心如刀割。

    「上次跟你說的那個趙可頌的案子，是販毒案，他們要通過趙可頌撒網，所以當時不能抓他，現在時機也基本成熟了。」卓立瞅著程世說「趙可頌回南州之後，好像就開始販毒……」

    「這是他最快翻身的辦法。」

    「他就這麼處心積慮地要安予禾？」

    「他是變態！」程世幾乎咬牙切齒。

    新的消息是來自一個下雨的夜晚，程世聽到趙可頌消息第一時間就竄了出去，那個趙可頌藏匿的地點已經被祥天的人包圍，程世卻第一直覺趙可頌不在那裡面，不知道為什麼他向後看去，正看到一輛黑色的車緩緩地開出去，夜色像是保護色，如果不是特別看過去，不會發現那裡有一輛在移動的車。程世跳上車奔過去，嘴裡呼叫，堵住那輛車！那輛車的對面大燈打起，正好有一輛車剛剛到達把那車堵住，幾乎同時，從車裡竄出一個人，對著馬路那頭就跑了過去，他飛快地奔跑，程世急速剎車，也猛的開了車門追了過去，他已經認出了那個人，他瘋狂地喊叫「趙可頌，你丄他媽的給我站住！」

    前面的人沒命地跑著，程世也發狂地追，周圍的一切，別人的呼喊聲，車聲，雨水全都像在另一個世界，他只知道，不能讓趙可頌跑掉。

    眼看趙可頌翻過護欄，程世也就勢要翻過去，卻猛的聽到嘭的一聲，一輛疾馳的車把剛剛落地的趙可頌撞飛了出去，車子急剎車停住了，程世翻過護欄奔過去，趙可頌仰面朝天，程世一把揪起他，他瞅見了程世，似乎還清醒，程世大聲吼著「安予禾在哪兒？！」

    趙可頌咧開嘴，鮮血涌了出來，雨水也打在臉上，他費力地哈哈大笑，難以停止「他在……」他對著程世說「哈哈哈哈哈……他一定……後悔……為什麼……那麼不知好歹！能救他的，只有我！不知好歹……不知道好歹……他愛你？愛你個屁啊，這麼久了，他該知道……沒人在意他……除了我……哈哈哈哈哈……」

    「他在哪兒？」程世狠狠揪著他「為什麼要這樣？他在哪兒？」

    趙可頌呼吸急促，大口的鮮血流著，程世幾乎開始哀求

    「求你，趙可頌，告訴我，他在哪兒？」

    趙可頌突然安靜地看著程世，程世盯著他，眼裡積滿了淚水。

    「我……愛……你……」趙可頌說「禾仔……」

    那是趙可頌最後的話，不知道他是否在說給自己的靈魂聽。

    第59章

    程世在趙可頌住的房間找到了一些照片，它們放在趙可頌的床頭櫃裡，那大概是他們在南洲時照的。有一張合影是他們三個人的合影，安予禾站在中間，微微笑著看著鏡頭，旁邊是馮至翔和趙可頌，趙可頌扭頭看著安予禾，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馮至翔倒反而像是個外人。另一張照片是安予禾在床上沉睡的照片，應該是趙可頌偷拍的。還有一些生活照。程世注意到這些照片的背面都寫了些什麼，比如『禾仔在做飯。』

    『跟禾仔去公園』後面是時間。

    三個人合影的那張後面是『禾仔是我的！』

    趙可頌的執拗，也許從那個時侯就開始了。

    趙可頌有拍安予禾的嗜好，程世開始四處翻找著，不久，他發現了一個DV，迫不及待地打開，果然，裡面有安予禾的視頻，背景有些陰暗，他似乎躺在床上，鏡頭一直沒有晃，可見趙可頌一直沒有動，安予禾也一動不動地躺著，頭歪在枕頭上，顯得很憔悴。程世貪婪地看著鏡頭裡的他，下面顯示的日期，是四個多月以前。

    「禾仔……」趙可頌在叫他。安予禾完全沒有反應地躺在那裡，被子蓋到肩頭，露出的鎖骨各位明顯。「禾仔……」趙可頌又在叫「沒有人會在意你了，你該死心了，程世早就不知道去哪裡逍遙了，你死了，他都不知道。」

    鏡頭裡，有什麼變化著，程世的心裡狠狠地一抽，他看到安予禾的鼻子翕動了一下，有什麼從他閉著的眼睛滑下來。

    然後，鏡頭忽然一抖，DV里的畫面上變成了床單，但是稍稍有些抖動，畫面還在，趙可頌的聲音也再度傳來「禾仔，禾仔……你聽我說，你好好的跟我一起，我不會打你了，他們都不要你，我要，全天下，就我對你好，對你不放手，你就不知道嗎？嗯？我對你這麼好，你為什麼要殺我……啊？」

    趙可頌的聲音有些撕裂般的哽咽，似乎他動了什麼，DV似乎翻了一下，畫面里出現了他們，趙可頌正把安予禾摟在懷裡，安予禾的雙臂垂著，被趙可頌緊緊地抱在胸前，隔了一陣，趙可頌放開他，捧著他的臉，安予禾慢慢睜開眼，無力地看著他。

    趙可頌狠狠地親了他一陣，安予禾喘息地掙扎著，卻無力反抗，只是不住向後仰著頭，想躲開他的親吻。趙可頌瘋狂過後，又盯著安予禾，帶著期望「禾仔……禾仔？」

    安予禾喘息地仰著頭，隔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說「我……求你一件事……」

    那是程世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再聽到他的聲音，他的心神有些恍惚了。

    趙可頌似乎看到了希望，他看著安予禾帶著鼓勵的眼神。

    幾個字從安予禾的嘴裡吐了出來。

    「殺了我吧……」

    趙可頌似乎瞬間呆滯，程世也在聽到這句話後，心像被絞住。

    趙可頌似乎癥結了好久，他一直注視著安予禾，然後，幾乎是從胸腔里傳出的聲音，他問「哪個男人都行，只有我不行，是嘛？禾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