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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2:30:58 作者: 暗夜行路
    看到他這樣,趙可頌反而更加氣急敗壞,猛地衝進安予禾體內,一通暴虐地肆意衝刺,嘴裡還不住地大叫「讓你要!讓他媽的你要!我弄死你!」

    他自己也沒有過多的精力了,安予禾被他已經折騰了兩個小時,按照約定,這是他們為了那2萬塊的最後一次,趙可頌在做之前還問他「禾仔,跟我吧。」

    安予禾說「最後一次了,兩清了,以後別找我,我什麼也不欠你。」

    趙可頌聽了這話,找出繩子就給他捆了起來,嘴裡叫囂「好呀,最後一次,我他媽的得玩個盡興!」

    趙可頌精疲力竭地躺在邊上,安予禾腦袋是混沌的,意識卻還清醒,因此身上所有的痛楚和心底的屈辱感,他都能感覺到。這種屈辱感就好像當初馮至翔剛走的時侯,趙可頌強行上他的時侯一樣,他口口聲聲說愛他,卻每次都把他像畜生一樣地對待,他喜歡羞辱他,喜歡居高臨下地施捨,他每次想自立一些掙錢的時侯,他就會出來搗亂,他甚至告訴他曾經的老闆說他是個鴨子,而趙可頌是曾經光顧過他的客人,老闆帶著鄙視把他開除了,然後趙可頌和顏悅色地跟他說『禾仔,還是我會無怨無悔地養你。』即使,他曾經有一絲絲念頭,要和他相依為命,也早已被他借錢時,他以賣身為代價的要挾所壓制殆盡,更何況,他從未把他當人看過。

    就算沒有馮至翔要他回來,他也會在自己有一丁點能力的時侯,逃開他!

    趙可頌恢復了些,光著身子坐在沙發上瞅著他,他已經給他鬆了綁,可是安予禾幾乎下不了床,一點力氣也沒有。

    趙可頌點著了煙,他說「禾仔……你試試喜歡我怎麼樣?我這個人還是不錯的,我對你沒的說,你吃我的住我的,我都沒有怨言的。」

    安予禾側臥在床上,沒有說話。

    「同意了麼?」趙可頌湊過來,他聽到安予禾說了一句什麼,沒有聽清「你說什麼?禾仔?」

    「這是最後一次,你說話要算話……啊!!!!!!!」

    隨著趙可頌聽清了安予禾的話,他無法控制地將手上的煙按在了安予禾的肩胛骨上,一陣無法忍受的鑽心地劇痛讓安予禾大叫著,這耗盡了他僅有的能量,他滿頭大汗地昏了過去,眉頭難受地扭著。

    趙可頌慢慢縮回了手,看著安予禾肩頭的傷痕,面目扭曲!

    醒來的時侯,肩頭已經上了藥,身上似乎也清理過了,趙可頌的臉剛一進入眼帘,安予禾就閉上了眼睛。

    「禾仔……」趙可頌的聲音很穩定「我是喜歡你的,你這麼辜負我,我也要告訴你,你什麼時侯來找我,我都等你。」

    安予禾突然覺得很恐懼,這個人,是不是他將永遠擺脫不開?

    「禾仔,看著我!」趙可頌的聲音又傳來,安予禾睜開眼睛。趙可頌深情地盯著他,繼而吻上了他的臉「我還沒這麼喜歡過誰。」

    安予禾只是看著他。

    「信我麼?禾仔?」他繼續問。

    「我……」安予禾張了張嘴,想大聲說話,卻做不到「最後一次……不想再見你……」

    趙可頌瞅著他,面無表情,過了好一陣「禾仔,你又找揍呢?」

    「你打死我吧,打死了,也好。」

    趙可頌這次竟異常鎮定「禾仔,你真TM的不知好歹!」

    趙可頌走了,在屋裡坐了一陣子之後。

    安予禾強忍著難受離開了趙可頌的家,他希望這一次可以和趙可頌斷的徹底,他沒有回家,他找地方給馮至翔打電話,在馮至翔家附近的一個不大起眼的咖啡廳,電話一直沒有人接,他窩在軟軟的沙發上,想睡,渾身發冷。他不敢回家,怕趙可頌,他沒有體力,這讓他恐懼,他只有讓自己意識模糊著窩在那裡,依稀像回到了小時候,爸爸走過來,拉著他的手說,禾仔,爸爸帶你去玩……然後爸爸的臉,和馮至翔的重合在了一起,馮至翔遞給他熱騰騰的盒飯,語氣柔和地問,你沒有家人麼?要不要跟我走?

    程世走進咖啡廳,服務員跟他打招呼,很多人不知道,這家咖啡廳是他的,還有附近鬧市的一家中型餐廳。

    服務員跟他朝安予禾的地方呶呶嘴,告訴他這個人已經待了一下午了,說在等人,只喝了半杯溫水。

    程世皺著眉頭瞅著他,他窩在沙發里,似乎很冷的樣子,雙手在胸前抱著,好像睡著了,又好像沒有。

    第9章

    程世盯著安予禾看了一會兒,他面前桌上有半杯水,他抱在胸前的一直手上緊緊地攥著手機,眉頭微微皺著,腦袋已經幾乎躺在了沙發的扶手上,身體有些蜷縮,整個人顯得很疲憊,年輕的臉上沒有朝氣只有憔悴。

    如果是以往,恐怕程世又會生出一些心軟,畢竟他在20歲的時侯,也有過年少輕狂,也有過不懂事,也做過一些現在想起來不說後悔但是如果有機會不會再做的事,但是,基本上,他容忍一個人,有他自己的原則,比如,他可以需要錢,可以因為需要錢做一些事情,但是,不包括出賣自己的靈魂。

    他用手敲了敲桌面,幾下之後,安予禾才有了反應,他是先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機,才迷濛著眼睛看向程世的,他第一眼也許沒有反應出程世是誰,接著,他才清醒地認出到站在他眼前的人。他有些侷促地坐直了身體,望向程世,眼神裡帶著疑問,程世的眼神冷冰冰地提醒著上次他們是在什麼狀況下見的面。安予禾低了下頭,小心翼翼地衝程世微微笑了一下「程先生,這麼巧啊?你也……來這裡喝咖啡?」

    程世嘴角動了動,看著安予禾有些發青的黑眼圈,沒有什麼表情地說「我沒你這麼好興致。」

    安予禾感覺到了他的漠視,笑容也慢慢消褪了。他不知道再說什麼,身體卻還是侷促的。

    程世繼續說「我是這裡老闆,想提醒你一下,這是咖啡廳,不是待客區。」

    安予禾的臉霎那間就怔住了,他看了一下程世,表情有些狼狽,這個表情讓程世對他更加鄙視,想起趙可頌那副嘴臉,更加有些厭惡,安予禾被他的表情刺到了,他慢慢站起來,輕輕說了一句「不好意思,我沒帶錢出來,所以沒點咖啡,等的人還沒……」程世沒等他把話說完,轉頭就走到了前台。

    安予禾站在當地有一剎那猶豫,然後慢慢地向外走去,經過前台的時侯,程世背對著他,他在那裡站了一下,低聲說「不好意思……」然後走了出去,門在叮叮咚咚的一陣風鈴聲中,關閉上了。

    程世轉過身,想起自己剛剛見安予禾的時侯,曾經因為他想起了小熊,不由得一陣自嘲的笑。

    沒有在咖啡廳待多久,就接到了胡森的電話,告訴他老錢有信兒了,說是已經打通好了關係,只要那個不識相的領導下台,他就可以收復失地。

    程世邊接電話邊走出了咖啡廳,他問:「準備怎麼對付他?」他指的當然是那個領導,丁大偉一旦走投有路,那必然會將以前的不慡都翻倍找吧回來。

    胡森說:「就是要跟你說這事兒,過來開會。」

    程世發動了車子,向約好的地點開過去。

    途逕自己家門口的時侯,猛然看見車站上孤零零地坐著一個人,靠著車站上的廣告窗,閉著眼睛。路上經過的車的燈光不時照過他,他似乎真的睡著了。

    他可憐兮兮的樣子,還是能讓程世多想一下,白天剛下過雨,這個時侯,不是太暖和,他在那裡單薄地坐著,讓程世心底有稍稍的把他從咖啡廳里趕出去的內疚。

    車子還是很快地開了過去,程世告訴自己,沒有必要為這樣的人多考慮什麼。

    很快到了地方,老遠看到了趙可頌剛剛停好車,他走過來的時侯看見了程世,索性站在那裡等他,程世停好車走了下去,趙可頌微微笑著沖他擺手,程世隨便揚了一下嘴角算是回應他。

    走近了,才發現趙可頌跟剛被從床上抓起來一樣,穿的亂七八糟的。

    程世揶揄他「老趙,你不是辦事兒辦一半被抓來的吧?」

    趙可頌瞅瞅自己,哈哈笑「可不是麼,淨來這急茬兒!」

    兩人說了些亂七八糟的話,趙可頌笑得開心,實際上心裡卻燒著熊熊烈火,他出去沒多久,就後悔了,沖回屋裡,發現安予禾果然不見了,他幾乎可以說是逃跑,連包都沒帶,手機卻帶走了,打他的手機,一律是通的,但是沒有人接,發簡訊,溫情,威脅,都沒有回應。來這裡之前,都一直在找他,健身房也去了,他家也去了。他知道這次找到他,他做的有些過份,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一想到安予禾永遠的拒絕,他就抓狂,每次在他身體上發泄,他就感覺到自己的釋放,和對安予禾不知好歹的懲罰,或者說,他也享受自己暴虐的快樂,看著安予禾在自己身體下,倆個人合為一體的狀態中痛苦的呻吟,他就很興奮。

    當然,要征服一個人,他還有自己的手段,他知道安予禾需要什麼。如果把他的念想都斷了,他也就沒法不接受他了吧?

    一股冷風,把安予禾吹醒了,他身體在瑟瑟發抖,肩膀上的灼痛在叫囂,身體上的酸痛也一股股地襲來,他想站起來,可是腿是軟的,他只能靠著。

    他覺得自己沒用,自己的軟弱和不聰明,總是讓歷史重演。

    7年前,他瑟縮在家鄉的穀物垛上,現在,他瑟縮在城市的街頭。

    他有點絕望,看著除了為趙可頌的瘋狂叫囂過,再沒有別的動靜的手機,炙熱的眼淚流了下來。那個在冬天的寒冷里,送給他溫暖,給了他一個家的大哥,也不再給他那樣的生活了。

    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一個陌生的號碼,幾乎是下意識地接了起來,聽到裡面的聲音,安予禾無法控制自己哽咽的聲音「大哥……」

    在瀕臨絕望的時侯,他見到了曙光。

    馮至翔現在在他家,安予禾請求他換個地方,馮至翔從他的語氣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找到了一個離他家不遠的賓館,告訴安予禾到那裡見面,安予禾告訴他,自己沒有錢了,馮至翔讓他打車過去,他接他。

    也許是馮至翔的回應給了他力量,安予禾從打車到賓館精神都很好,遠遠看到馮至翔等在那裡,看到車子停下,跟司機結了帳,安予禾慢慢走下車去,看著馮至翔,鼻子漲得難受。

    馮至翔問:「出了什麼事了?」

    安予禾有滿腔的話,很多委屈,但是他卻說出了最輕描淡寫的四個字「上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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