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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2:30:05 作者: 畫江
    張溪跟她不一樣,活得恣意自由,又有英國公府的管事張宏在西北打理長絨棉種植一事,想要投銀子什麼時候都可以,未必非得趕在此時。

    黃宜安說好說歹,才將張溪勸住了。

    可沒過幾日,張溪又來了。

    「瀾弟來信說了,他又從高昌國『借』了些長絨棉的種子,加上那三畝多地長絨棉打下來的種子,明年一準兒能擴大規模,這銀子我便先擱你這裡了,算是參股!」

    張溪得意地挑眉,一副「這回我看你拿什麼拒絕我」的霸道模樣。

    黃宜安哭笑不得。

    她算是看出來了,張溪投銀子參股是假,怕她缺銀子卻又不好意思開口借才是真。

    有這樣一心為自己著想的知己好友,黃宜安十分感動。

    可是,事實上她並不缺銀子啊。

    更何況張溪作為英國公府的嫡小姐,也確實不適合在「種棉資助戍邊將士」這樣的事情上,同她這個即將成為皇后的人牽扯太深。

    西北邊軍自英宗皇帝起便世代由英國公總領,傳至如今,已是第三代了,因此與英國公府關係極深。

    若是張溪與她一起種棉資助邊軍的事被有心人得知,還不知道會惹出什麼樣的陰謀論來。

    不論是她還是英國公府,都承擔不起這樣惡意的揣測。

    「張姐姐即便是要投資,也不用經過我的手呀。」黃宜安道,「我如今行事多有不便,前幾日剛將這一年多攢下的近五千兩銀子全都送給了二叔,請他日後出面全權負責此事。

    「張姐姐把銀子交給我,我也是有心無力。倒不如直接吩咐張宏。」

    「五千兩銀子?」張溪脫口驚道,一隻手杵到黃宜安面前,不敢置信地問道,「這麼多!都是五丈風送來的報酬嗎?」

    哪裡還顧得上「資助」「種棉」之事。

    黃宜安笑著點了點頭。

    張溪見狀,想起自己在家裡炫耀了好幾回的那點分紅,不由地叉腰抱怨劉季小氣、「厚此薄彼」,等等。

    但倒也不再堅持讓黃宜安收下銀票。

    既然黃宜安不缺銀子,那她便讓張宏拿這銀子,給她也在西北置一份種棉花的產業好了。

    以黃宜安如今的身份,確實不適宜同軍權在握的英國公府走得太近,尤其還是在英國公府世代駐守的西北邊地。

    張溪回府後同英國公夫人稟明此事,惹得英國公夫人又嘆息一回,這麼聰敏沉穩的好媳婦,就被張瀾的仁厚錯過了——若是張瀾去西北前就定下這門親事,她再去宮裡向太后請了懿旨,哪裡還有皇帝什麼事兒?!

    ……

    乾清宮內,正與兩宮太后商議大婚之事的祁鈺,猛然間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怎麼了?可是有哪裡不舒服?」陳太后連忙關切地問道。

    祁鈺揉了揉鼻子,恭順地笑應道:「沒事。大約是近日天氣乾燥,鼻子不舒服,多喝點水就沒事了。母后不必擔憂。」

    李太后聽罷,吩咐田義:「哀家也不能時時刻刻都在陛下身邊,你作為近身伺候的,一定要小心伺候著,務要保陛下龍體安康!茶水、梨膏之類的都隨時備著,殿內也要注意防干防燥,每日清水灑掃……」

    事無巨細地交代了許多。

    田義連忙躬身應下。

    祁鈺便笑道:「母后不必責怪田義,他照顧朕日常起居十分用心。」

    至少,不會像馮林似的,背著他與馮永亭等人交結,違背聖意。

    「陛下一向寬厚為懷。」陳太后笑道。

    就連馮林犯了那麼大的過錯,皇帝也只斬他一人,不問其餘。

    陳太后又哪裡知道,祁鈺不是仁厚為懷,只斬首惡、不問其餘,而是眼下根本就沒有能力深究此事。

    閒話畢,李太后又回到正題上,指著欽天監擇定的幾個吉日問道:「今年共有三個吉日適宜大婚,最近的一個便是五月十六,哀家有意擇定此日,不知陛下和姐姐怎麼看?」

    第117章 幫她圓話

    陳太后一向是個不拿主意的,見李太后問,只如常笑道:「我也覺得很好。」

    李太后便看向祁鈺。

    祁鈺微微紅了臉,恭順應道:「任憑母后做主。」

    兩宮太后看著他那副急著迎娶皇后卻又極力按捺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都禁不住笑了起來。

    ……

    第二日,宮中下詔昭告天下,五月十六日帝後大婚。

    婚期既定,禮部、太常寺等衙門都忙碌起來。

    而五月三日李太后的壽辰,便也如前世一樣,簡單操辦。

    大婚在即,黃宜安不便入宮道賀,便私下裡準備好壽禮,吩咐宮人送入宮去——自從她被冊立為皇后,宮中便調撥了人手供她使喚。為此黃偉還特地將臨近的一處空院子買下來,專門安置她們。

    壽宴畢,待進宮賀壽的宗親臣眷一一告退,李太后才有空去看各家壽禮。

    慶嬤嬤先捧了個福壽匣子過來,笑道:「這是黃小姐特地著人送來的。」

    李太后聞言,笑道:「既是她的孝心,那便先拿過來讓哀家瞧瞧吧。」

    慶嬤嬤便捧了匣子過來。

    李太后打開匣子,只見裡面盛著一雙錦緞抹額,上面繡著寶相花,點綴著幾顆珍珠,樣式不算新巧,然而針腳卻極為綿密精工,針法亦別致不同流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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