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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7:51:32 作者: 九鯨是為
    他停下來,小江寄川卻沒停,甚至衝上去一拳砸在了他的臉上。小陸加珃發出一聲慘叫,「啊」了一聲,氣壞了:「你這個人,我跟你開個玩笑,你怎麼開不起玩笑呀!痛死我了。」

    小江寄川沒什麼反應。

    小陸加珃捂著自己的臉,湊過去:「喂,你幹嘛?你打我了,你還不出聲了?」

    小江寄川蹲在那裡,把頭埋進雙臂之間,渾身突然開始顫抖起來。

    這地方黑得不成樣子,幾乎沒有光亮。小陸加珃的眼睛適應了這樣的黑暗後,便湊上去,他伸出手,戳了戳小江寄川的胳膊,小江寄川就像是被刺激到了似的,發出一聲尖叫,伸出手開始撓他:「別碰我!離我遠點!」

    「痛死了!」小陸加珃被他抓了好幾下,見血了都,但他這人不矯情,也不嬌氣,沒哭,反而還湊得更近點,「你害怕黑啊?」

    「你別怕呀,我真不是故意搶你書的,我就是好奇,我給你道歉啊。」小陸加珃握住他的手,見小江寄川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他又湊得更近了一些,抱住小陸加珃的腦袋,小聲的安慰他,「你別怕,我跟你差不多大,還比你小點,傷害不了你的,你都把我打出血了,要傷害也是你傷害我呀……」

    他的聲音又小又輕,嬌嬌的軟軟的,像是一團棉花,還是小江寄川最喜歡的那種棉花。

    說來也奇怪,他居然很快就不害怕了,把腦袋埋進對方軟軟的棉花身體裡,這段日子以來的惶恐與害怕好像都瞬間煙消雲散了似的,他沒有遇到那個女人,也沒有被關進少管所。

    一切都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第97章 光

    小陸加珃帶著他找了很久的出口都沒有找到。

    眼瞅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著,小江寄川也不知道到底幾點了,但就他打哈欠的頻率來說,至少應該是晚上十點了。

    小江寄川帶著小陸加珃回了進來的那個位置,兩人剛剛坐下去不到兩分鐘,突然聽見「咔噠」一聲響,門好像開了。

    小陸加珃激動地站了起來,跑向門口的方向。外面早就已經開了燈,星星點點的光芒之間,小陸加珃小小的身體逆光站在門口,就像是突然照進小江寄川生命里的一束光。

    他回過頭,朝小江寄川招招手,激動地說道:「快過來!」

    找到他們的是陸家的保姆,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看到小陸加珃身上的傷口嚇得臉都變了:「小少爺,你這傷口是哪兒來的啊?是不是這小孤兒打的?」那保姆說著一把揪過小江寄川的胳膊,狠狠地往自己的面前一扯,道,「你這小孤兒,果然是沒什麼教養,連我們小少爺都敢打!」

    說完她啪啪兩下狠狠地打在了小江寄川的背上,小江寄川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小陸加珃忙湊上前擋在了小江寄川的身前,大聲喊道:「你別亂打!他才沒有打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小江寄川望著他的背影,愣了很久。

    他臉上的那些傷口,大人哪會看不出來是被別人給打的,但既然小陸加珃都沒有說什麼,陸霆也不好怪罪。

    小陸加珃甚至還拽著他爸的手說:「他人可好了,我身上的傷真是我不小心劃到的。」

    小江寄川低著頭,沒敢說話。

    陸霆只得苦笑一聲:「你真是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陸霆摸摸他的腦袋,把他一把抱起來,道,「好了,媽媽都快擔心死你了,你還在這兒操心別人的死活,我先帶你回去啊。小劉,你把這小孩兒送到宋老師那裡去一下,他們也挺著急的。」

    小陸加珃趴在爸爸寬厚的肩膀上,朝小江寄川揮了揮手:「拜拜,我們夏令營見!」

    小江寄川目送他離開。

    他以為兩人真的可以在夏令營見到,但夏令營的三天,他卻始終沒有再遇見小陸加珃了。

    直到10年的初夏,江寄川大二。

    作為學校的代表性人物,他被強制性的邀請參加某個學校的派對。

    那是他進軍娛樂圈的第一年,小有名氣,成為了大家爭相敬酒的對象,他敷衍的喝了一口又一口被裝成是白酒的白開水,臉上毫無醉意。

    直至有人被女孩推搡著擠過來,朝他舉起了杯子:「江老師,您好啊。」

    他眨巴著像星光閃爍一樣的大眼睛,朝他露出一個非常可愛的笑容,江寄川失手打翻了手裡的那杯白開水,旁邊人立馬又給他摻上了一杯白酒,他沒顧得上,因為是陸加珃來敬了這杯酒,所以一口氣幹了。

    旁邊人都在說陸加珃好大的面子,只有江寄川的視線像是黏在他的身上了一樣,從頭到尾都沒放開過。

    可一直到結束,他都沒勇氣上前去要他的微信號。

    他以為這次之後,兩人可能又要過很多年才會相見,也或許餘生再也不會相見了,但那晚下了很大的暴雨,傾盆落下,將他淋得濕透。因為喝了酒,他的車只能暫時停在地下停車場,他在路邊等了很久的計程車。

    直到陸加珃開著車停在了他的身邊,車窗搖下來,清醒的陸加珃晃了晃手裡的那顆解酒藥,問他:「江老師,需要我送你一程嗎?」

    他才知道,他也沒喝酒,和他一樣拿白開水裝白酒,不過後面他看到是他就著了道,什麼都顧不上了。

    陸加珃卻一如既往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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