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邵延承終於親完了放開她之後，剛準備抬手給她擦擦嘴就聽見身後一個冰冷的聲音：「談情說愛的時候注意一下場合。」

    是施政。

    邵延承聽到之後趕緊放開了施韻致，然後畢恭畢敬地看著他，施政朝施韻致使了個眼神，施韻致便乖乖地走到他身邊站著。

    施政看了眼施韻致，然後又將目光轉向邵延承，「以後好好學學怎麼尊重女孩子，你爸媽沒教過你的話我教也行。」

    邵延承雖然心裡不服氣，但仍舊是點了點頭，承諾道：「我知道了。」

    「回家。」

    施韻致從進了家門之後就覺得施政氣場不對，小心翼翼地坐到老爸身邊，結結巴巴地開口問道：「爸……那、那個，你不高興？」

    「昨天晚上呆他家的？」施政不答反問，上下打量著她，「我看你和你媽一個德行，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啊？爸你說我是受-虐狂？」施韻致歪著頭，一副思考狀，「可是為什麼你說我和我媽媽一樣啊？難道我媽媽以前也特別喜歡被你罵？」

    「說我什麼呢？」裴沐菲剛從超市回來，拎著一個大袋子，隨手往地上一放，然後坐到沙發上問道：「趁我不在父女倆說我什麼壞話呢？」

    「媽……那什麼……」施韻致清清嗓子，「我爸爸說你有斯德哥爾摩綜合症……這是真的嗎？」

    「哦？這樣？」裴沐菲挑挑眉，「小肥，你幫我把我剛才買的東西拎到廚房去。」

    施韻致滿臉的幸災樂禍，得意地看了一眼施政之後便拎起大袋子朝廚房走去，裴沐菲見她離開，往施政身邊挪了挪，「你說我是受-虐狂？」

    「你不是？」

    「對對對，我是，我要不是受-虐狂，怎麼可能嫁給你？跟著你每天受罪，沒一天好日子過。」裴沐菲沒好氣。

    「也不是吧。」施政一臉正經，「在床-上的時候，你不是一直都好過麼。」

    「我去做飯！！！」總是這樣，每次要和他對峙，還沒開始就被他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裴沐菲只好轉移陣地。

    **

    張文璟和言清洛還有景深和桑清約好了今天出來商量一下言瑾和景仰的婚事，所以還在實習期的言瑾和景仰都請了假，兩家人坐在飯桌前，算是雙方父母正式見面。

    四個大人一直不停地商量，哪家酒店適合辦婚禮，婚紗照要拍幾套，婚禮要西式還是中式，景仰整個過程中都是面無表情的，而言瑾則是盯著景仰看，她知道他一定不願意應付這些事情，於是便開口打斷了正在說話的張文璟：「爸，媽，叔叔，阿姨，我想婚禮還是先不要辦了。」

    「小瑾你怎麼回事？」言清洛驚訝地看了她一眼。

    「我不想辦婚禮還有拍婚紗照了。」言瑾說了一遍自己的意思，「暫時先放一放吧。」

    「為什麼？」這回問的人是桑清。

    「我……」言瑾想了想，「我不是懷孕了嗎，最近總覺得累，怕辦婚禮累著孩子。」

    言瑾此刻的這番話正中景仰的下懷，所以他淡淡地開口：「嗯，我同意。」

    「你同意有個屁用！」張文璟也怒了，要不是因為懷了他的孩子，他怎麼能這麼輕易同意景仰娶自家女兒，「我好好一個女兒，難不成就領個證就進你們景家的大門啊！？開玩笑呢你和我？」

    「爸爸！」言瑾的聲音突然提高，「我說不要就不要！就不能聽我一次麼？」

    景仰看著言瑾有些激動的表情，適時地說道：「可以等生完孩子一起補上，現在她身體不好。」

    張文璟正準備發飆，就被言清洛拉住了，「有什麼事情回家再說。」

    「行，那就先這樣。」沉默許久的景深說話了，「我也覺得小瑾身子還虛，太累了對她和孩子都不好，那你們這個星期去領證就行了，改天請幾桌熟人吃一頓飯。」

    「言瑾，我們先回家。」張文璟無視了景深的話，站起來就轉身離開。

    **

    剛一進家門，張文璟就發飆了，他將門一摔，看向言瑾：「言瑾，你現在翅膀是越來越硬了！不光是未婚先孕，你現在還連婚禮都不辦了！成，你有種！真有種！你是不是要丟盡我老張家的臉你才滿意！？」

    言瑾眼裡噙著淚，跟他解釋道：「爸，我知道未婚先孕是我不對，我給你丟臉了，但是婚禮的事情，我是真的沒有力氣。」

    沒有人知道她的委屈，最近發生的所有事情都不在她能控制的範圍，而且她並不認為她和景仰結婚之後會幸福，所以在張文璟一開始提出來的時候就反對，到最後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她是愛景仰，可景仰不愛她，結婚了也沒有用。

    「爸，我很累，真的。」言瑾低下頭，聲音越來越小。

    **

    言瑾一家走了之後，包間裡就只剩下了景深和桑清還有景仰，景仰依舊是一副沒事人的樣兒，景深看了之後就窩火。

    「景仰，你能不能和我說一下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景深努力壓制著情緒，「弄大言瑾肚子的是你，現在這副樣子的也是你，剛才在人家父母面前，你不能有禮貌點？你以為誰都能像我和你阿姨一樣容忍你這樣？」

    「我沒怎麼想。」景仰頓了頓，「禮貌也不會，你沒教過，我媽也沒教過。」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桑清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她嫁給景深這麼久以來，從來都不敢和他提起錢純，他對錢純的恨直到今天還沒能完全消退，而景仰非得在這個時候提起她來，簡直是在往槍口上撞。

    果然，景仰在聽到他說錢純的時候瞬間爆發了，繞過桌子走到他面前，對著他的臉就是一個巴掌：「我教育你過你沒有？以後桑清才是你媽！」

    「她是瑟瑟的媽。不是我的。我見過我媽，我認識她，不用你提醒我。」景仰雖然被打了，但是話一點都沒有放軟。

    他不是沒辦法接受桑清，而是沒有辦法接受景深對錢純一再的否定，錢純再不好，也是他的親生母親，是給了他生命的人，他們離婚的時候景仰雖然才一歲多，但是漸漸長大之後的景仰也看到過景深和桑清剛結婚的時候他有多不負責任，那時候他就知道了，說不定錢純就是因為這個才出-軌的。

    「我看你對我的意見真不是一般的大。」景深冷笑著，看向桑清：「桑清，你出去，今天我必須和我兒子好好算算帳了。」

    「景深你行了……」桑清拖著他的胳膊，「景仰是你兒子，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幹嘛非得動手？而且……他為他媽說幾句話也沒錯，何況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忘了不行嗎？你看，今天本來是挺高興的，你就別發脾氣了好不好？」

    「我讓你出去。」景深又重複了一遍，然後甩開她，「趕緊的！」

    「你和他動手只會讓他更抗拒你……」桑清啞著聲音勸他，「這點你還不知道嗎？而且景深，你也不能怪景仰這麼看你，畢竟在他童年的時候，你並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不是麼？」

    那些過去的事情，桑清雖然不想再提，但不代表她都忘記了。景深對錢純的感情，還有他曾經對自己的絕情，桑清沒有忘，也不可能忘。

    「你安排的婚我會結，放心。」景仰自嘲地笑笑，「還有，阿姨，你不用勸他了，他養我這麼多年，打我幾下應該的，我受得住。」

    「……」

    「只是，別動不動就否定我和我媽的關係。」景仰頓了頓，「我尊重她和尊重你一樣，因為你們給了我生命。」

    景深嘆了口氣，他以前只覺得自己和兒子之間缺乏溝通，但和他的矛盾還不至於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現在他算是明白了，小時候的事情，他一件都沒有忘。「行，景仰，你去上班，記得，這個禮拜和你阿姨拿戶口本，跟小瑾去把結婚證領了，房子我給你們買好了，現房，這幾天你就收拾收拾東西準備搬過去吧。」

    「知道了。」景仰答應下來，然後又看向桑清，對她說道：「謝謝您。」之後就拉開包間的門走了出去。

    桑清走上去拍了拍景深的背，柔聲對他說：「好了，不要生氣了，孩子大了，總會有自己的想法的，你彆氣壞了身子。」

    「桑清，我以前很過分？」景深看著她，「算了，不問了，我們回家吧。」

    「沒有的，景深，我就是希望你和景仰還有和瑟瑟關係都能打好，這樣對我們整個家都是好的，你說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