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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2:23:38 作者: 一念心安
他著,力求不錯過猛虎臉上任何一個微的情緒。
「那我該怎麼表達我的感動和我對你的感激呢?我會將這份感動記在心裡一輩,時時不忘,然後在別人遇到同樣事情時,我也將這份感動帶給別人,讓這份感動延續下去。我還會將感激銘記,記得從你救我那一剎那開始,我的命就不在是我自己的了,他還是你的。」
「我要好好活著,開心的活著,因為這是兩人份。而我也不再是只有一個家,一對父母或者兄弟姐妹,命都是兩人份,你的父母親人也是我的。我要先去你的家裡,管你的父母叫上一聲爸媽,告訴他們二老你不在了,我卻還在。將來是承歡膝下也好,還是請醫問藥,乃至養老送終,我都是像是親兒一樣,讓他們免了這份後顧之憂。若是你還有兄弟姐妹,我也會當我親生手足一樣,尊敬寵愛。猛虎,你覺得我這樣做是不是比愧疚你,時時刻刻覺得恨自己好很多?」
風吹著兩人,也吹過山上的樹,發出「嗚嗚」的聲音。
猛虎沒有回答張逸風的話,可是張逸風知道他已經聽進去了。
他也不著急,隨手撿了一塊石頭捏在手裡,無意識的在腳下的山石上來回的畫著。
直到過了很久,猛虎啞著嗓開口,「我不敢面對靈鼠家人,我只是每月將錢都郵寄過去,我知道他家有撫恤金。但是他爸身體不太好,妹妹還在上大學,家裡經濟情況也不是太好,我就把每月的津貼都郵給他們家人。我爸媽都是正式工作退休,經濟上不用我太操心,我也不知道我這樣對還是不對,可我也沒有什麼別的能補償。」
「我……我能做的,就是盡我所有的能力,讓他們經濟壓力少一些而已。」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張逸風你有病啊!
猛虎著漸漸哽咽,最後張逸風清晰的看見他眸中的淚水順著臉龐滑落。
「我知道在靈鼠撲過來為我擋下那一顆彈,然後倒在我身前那一刻,我欠他的這輩就沒法在還完了。我欠了他一條命啊,你這世上還有什麼是比命重要的?這玩意他無價啊!你,我該怎麼去還?」
猛虎的眼淚被吹散在風中,他面上這時終於收起了往日有些散漫的笑意,換上了自責和痛苦。
「從我回來那天起,頭狼和蠻牛就在告訴我,不要覺得太愧疚,不要覺得太自責。靈鼠要是在天有靈,也不會想要看你這樣。我都應下,我好,我知道的。可是你知道我心裡是怎麼想的麼?靈鼠都死了,你們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我知道這樣想不對,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我他媽每天躺在床上問自己,你就打算這麼活著了?人前歡喜逗趣,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背後自己唾棄自己除了偽裝還會什麼。」
猛虎身微微顫抖著,他有多少晚上是一夜無眠睜眼到天亮的?
早已數不清楚了。
又是多少次悄悄流淚?任眼淚濕了枕巾,還要偷偷摸摸的藏著掖著,生怕住在一起的頭狼發現。
這樣的日,累不累?是真他媽累啊!
白天訓練累得像條狗,回來去不敢合眼睡覺。
因為他一閉上眼,就是在槍聲四起,遍地都是煙霧彈催淚彈的環境中,一道伴著「心」兩個字的聲音出現的001秒後,一道人影重重倒在他腳下,他低頭去看時,時間都仿佛靜止住,他只能呆呆看著來人還沒有來得及閉上的雙眼和那蔓延了一地的鮮血,連手都不敢伸出去探探他的鼻息。
他是見慣了鮮血的人,卻從來沒有一刻覺得那鮮血是那麼鮮紅刺眼,染得他的世界都是一片紅。
他開始不敢睡覺,哪怕再困都要睜著眼睛。
他再也不想看見那一幕,那是他一生的夢魘。
這樣做的後果就是,訓練時有些力不從心,體重也開始掉,半年多他掉了四十多斤的體重。
這些他自己都沒發現,是在隊友的與日俱增的擔憂目光中發現的。
可是沒人敢再來找他談,只要有人提起過靈鼠一次,他就要去瘋狂訓練一次。
這樣,誰還敢直接去?
就是隱晦的,都像是拿刀一刀刀的割著他的心一般痛。
他欠靈鼠一條命,他的命是靈鼠拿自己的命換回來的,他欠靈鼠的,欠一輩,欠到他死都還不清。
這個念頭,在他的腦海中紮根,漸漸根深蒂固。
他知道這樣就是在折磨自己,但是沒辦法。
「嗯,你這樣換回來什麼呢?你覺得這樣靈鼠會好受?然後什麼要是活著也不想看你難受。滾蛋吧,我要是靈鼠,我得恨死你。我他媽拿命換了你的命,你丫除了自我唾棄,還會幹什麼?你去我家看過我父母嗎?你去關心過我妹妹學習考試怎麼樣了嗎?她有沒有交男朋友?有沒有被壞男孩欺騙?這些你丫都不知道,還有臉覺得對不起我?還有臉你愧疚?滾蛋吧,要是你的自責和愧疚就是自我折磨的話,我當初還不如不救你了,讓你自己去死吧!」
張逸風一改往日不急不躁的話風格,這番話的又快又狠,還帶著髒話,罵的猛虎都沒反應過來。
「張…張逸……」
「張什麼逸風啊張逸風,我這時候是陳凌,是靈鼠。我要罵死你丫的。我家老爹前些日又住院了你知不知道?我妹妹考試都掛科了你又知不知道?你個混蛋就知道在這嘴上愧疚啊,自責啊,然後除了給錢別的啥也沒幹,還讓一群隊友擔心。你這是愧疚的做法?拉倒吧,你這是矯情,是膽怯懦,是不敢面對現實。媽的……光我都覺得不解氣,我得痛扁你一頓我才能稍微解氣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