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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2:17:25 作者: 詩梳風
    「話不能這樣說。如果不是你打到我半身不遂,要前往柏威夏的我不是死就是坐一輩子牢。」

    納猜把自己的新紋身展示給她看,「現在資歷比我高的都沒了,上位的我不應該感謝策劃抓捕行動的你?」

    又是無聊內部鬥爭。

    阮語翻過身咬牙忍受源源不斷的頭暈胸悶:「我不需要你的人情,但如果你硬要給,就對準我的心臟開一槍。」

    「你不想見周辭清了嗎?」

    蠕動的身形霎時頓住,納猜繼續:「說實話,你現在一心求死是不想被披拉折磨,還是不想讓周辭清看到你狼狽而死的模樣?」

    「閉嘴!」

    終於找對了方向,納猜徐徐誘之:「距離天亮還有不止十個小時,你有足夠的時間向外界求救。」

    阮語眼中閃過一絲光芒,而後迅速熄滅:「你為我通風報信無疑是叛徒行為,若被發現你不死也脫一層皮,我不信你會大方到這種程度。」

    「這不是大方,是膽小。」納猜拿出手機遞給她,「我跟披拉不同,不認為你和周辭清真的斷乾淨了。」

    當初被打的時候,他真的認為自己會死在鐵皮屋,只因他用手碰過阮語,周辭清就要剁掉他兩隻手。

    若沒有披拉求情,他大概率已經到地府報到了。

    這樣偏執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輕易放棄。

    要是披拉這次真把阮語弄死了,他們這群人還能苟活於世嗎?

    必然是不可能的。

    他必須給自己找條出路。

    見阮語還在猶豫,他又繼續遊說:「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情況,但以他那種性格,你要死也必須是死在他面前,不可能由其他人動手吧?」

    昏暗再次陷入死寂,阮語還是不肯轉過身來。

    納猜也明白在此情此景下要阮語相信自己是件困難的事,正想放棄,一直沉默的阮語卻突然開口。

    「0124XXXXXX……」

    納猜愣神了幾秒,而後立刻明白這是周辭清的號碼,立刻起身按出那十位數字,撥出。

    應該是私人手機,接通的聲音剛響了兩聲,對方立刻接起。

    「餵?」

    納猜心中一喜,連忙回應電話那頭的人:「是周辭清嗎?」

    他才開口,蜷縮成團的阮語一震,極力翻過身想要靠近他。

    怕鬧出太大動靜被外面的人發現,他連忙制止阮語艱難前進,手攏在嘴邊輕聲說:「阮語出事了,披拉明天……」

    「關我屁事。」

    一聲乾脆的咒罵過後,冗長的忙音占據了納猜所有聽覺。

    納猜怔住,舉著電話的手不知道該放下還是舉著。

    「怎麼樣了?他有說什麼嗎?」

    他低頭,被五花大綁的阮語只能側躺著看他,布滿血絲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小心翼翼,又蘊藏著無限希望與激動。

    但這些期盼都好似海市蜃樓,一碰就會煙消雲散。

    看見納猜逐漸僵硬的笑,阮語已經猜到了答案,又緩慢的、無望的將自己縮回去。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我頭好暈想睡覺。」

    沾了污水的衣服緊貼著她瘦削的後背,伶仃的蝴蝶骨像受傷的翅膀,疲憊地垂落著即將枯死。

    「他沒有說話。」納猜眼望屋頂,違心道,「他聽到後立刻就掛電話趕來了。」

    果然,他剛說完,阮語猛地轉過身來,被疼痛折磨得渾濁的眼睛迸發出明亮的光:「真、真的?」

    他看著阮語的臉,看著上面滾落的淚珠,勉強擠出一個笑:「真的。」

    雖然他不知道周辭清會不會趕來。但這一刻,他不忍心看海市蜃樓消散。

    他想延續花朵的生命期限,哪怕只有短暫的一夜。

    最新評論:

    【心疼女鵝了嗚嗚嗚 真的看不得女鵝受苦大大。】

    -完——

    54.踏血尋梅

    「我也希望她能有一個無比璀璨的人生。」

    掛斷電話後,章正辰想要不要一不做二不休把電話拉黑,突然背後有人猛拍他的肩膀,嚇得他差點把手機扔了出去。

    「誰?!」

    看見他反應這般大,周辭清忍不住皺眉:「大驚小怪的,做虧心事了?」

    明知他是在開玩笑,但章正辰還是聽得心裡發虛,撓撓頭岔開話題:「你找我有事?」

    而幸周辭清並沒有追究他反常的理由,嗯了一聲,越過他走上二樓。

    二樓盡頭是主臥,但現在已經被他改成監控室,裡面放著各種電腦和顯示器,開了空調還能感受到機器運行時散發的熱氣。

    「周少,接下來我們要幹什麼?」

    周辭清解開袖口扣挽起衣袖坐下,言簡意賅道:「等。」

    章正辰聽得一頭霧水,房間裡每一台電腦前都坐著人,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一觸即發的緊張感。

    「等」是暴風雨前夕的刻意平靜。

    「阿辰,別干站著,過來陪我喝杯熱紅酒。」舒蕊也在房間裡,用小勺子翻動著小電熱鍋里的紅酒,「辭清找了好幾家人才找到迷迭香枝呢。」

    章正辰坐在她對面,雙手接過瓷杯喝了一口,毫不猶豫放下:「怎麼一股怪味?」

    「真不識貨,那是新鮮的迷迭香味。」她嘆了口氣,像是不經意的惋惜,「要是阮語在就好了,她最懂我,加新鮮迷迭香這配方她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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