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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2:17:25 作者: 詩梳風
    她再次坐莊開賭局,賭周辭清剛才那句「愛你」的真偽和深淺。

    只不過,要有多深的愛,才能讓周辭清甘願忽略眼前潛在的危險?

    起碼是馬里亞納海溝的深度吧。

    度秒如年,阮語背在腰後的手不斷顫抖,緊緊攢著,讓自己看上去是不露聲色的。

    死亡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是等待死亡的時刻。

    她想,是不是應該回首這二十三年,看看從哪一步開始她就走錯了。

    小橋流水和石板街道從氤氳中鋪開,阮儀在家門口給她念故事書;

    校運會上她接接力棒時被另一道的人撞倒,但還是爬起來努力向前奔跑……

    最後她回到這個書房,燈光昏暗,永遠處在一片朦朧之中,面無表情的周辭清坐在書桌之後,意味不明地叫她過去。

    就在這時,凝固的死寂中,一聲子彈上膛聲無情響起。阮語心裡一涼,近在耳邊的槍聲砰的響起。

    她猛地睜開眼睛,桌面上升起一縷淡淡的白煙,原本放著竊聽器的位置穿了個小洞,黃銅色的金屬碎片到處散落,徒留一個孤獨自轉的彈殼。

    好幸運,她又賭贏了。

    作者有話說:

    原文案說的三次心慈手軟,這是第一次——

    最新評論:

    【好傢夥,突然感覺男主是個可憐人了】

    【加油哈?我們都能賭贏的!】

    -完——

    19.失眠月光

    呢喃攜著氣息掃過他的耳廓,周辭清側目看去,一直背對著他的阮語滾進了他手臂之間。

    刺骨的冷水灑在臉上,周辭清卻始終覺得自己未能清醒。

    逃避從來不是他的法則,他護蔭下的人也不允許他有這種念頭。

    他身處的位置就決定了他要做一個殺伐果決的人,必須尊崇「寧可殺錯,不可放過」的原則。

    畢竟成大事者要有所犧牲,不管犧牲的是誰。

    可在面對阮語的時候,他卻選擇了軟弱。

    竊聽器到底是不是阮語的他不想再過問,他能做的,就只有打醒十二分精神,在愛她的範圍里收窄她為所欲為的程度。

    這是他給出的最後慈悲。

    因激動而熾熱的肌膚已經涼卻,周辭清走出花灑圍上浴巾,赤著上身走出浴室。

    房間裡沒有開燈,借著身後的光,他看見陽台落地窗的窗簾被風捲起,寬大的床上一側有起伏延綿,阮語平躺著,稍顯凌亂的黑髮淌在純白的被子上,一動不動。

    他走上前去,低頭在她額頭上輕柔一吻,手從被縫裡伸進去,然而下一秒就被按住,那句姿態極低的「還疼嗎」只能止於唇舌之間。

    「宋毓瑤下個月要去東歐了,問我要不要跟她一起。」

    周辭清微怔,摟過她的肩膀:「想去度假?過幾天我陪你去西港……」

    「不是度假。」阮語將他的手從被子裡拿出,「我是說,我要離開柬埔寨,跟她去東歐發展……」

    「你想都別想!」

    快要逃出薄被的手腕被反手制服,周辭清再次強硬進入她的衣擺。

    昏暗中,他如烈獸般銳利的眼眸閃爍著寒光,為他陰柔的臉龐增添了幾分猙獰。

    「阮語,這種荒謬的念頭你最好連想都不要想。」

    危險的獠牙抵住她動脈之上,周辭清拋棄偽裝出來的風度,兇猛的手指越過兩層屏障:「別說離開,你連死,都只能死在我身邊,這是你發誓說過的!」

    「恨我嗎?」對上阮語淬了毒一樣的眼睛,周辭清笑容更深,「恨我也沒用,是你先招惹我的。阮語,在你爬上我的床的那一刻起,你就沒有退路了。」

    「唔——」

    阮語攥住身下的床褥,高踢雙腿翻身坐在床邊,身下的床單頓時淋漓一片。

    她粗重的呼吸起伏連綿,長發凌亂地散在她眼前,頹唐得暗啞。

    終於,喘息聲沖淡,她抬起臉,將長發全部撥到腦後,哽咽著開口:「以後我們就這樣了嗎?」

    周辭清猛然定住,陰沉的雙眼猝然清明了幾分。

    「以後我就被你鎖在這裡,不談感情,只為發泄。」她抬起頭,愛恨交織,「你真的想過這樣的生活嗎?可我構想的未來不是這樣的……」

    床單上洇開一朵朵淚花,周辭清伸手想要去接,帶著她溫度的淚水瞬間變涼,卻能讓他感覺到灼痛。

    「在這之前,從來沒有想過要離開你。我這麼喜歡你,甚至還荒唐到妄想我們會結婚,想我們會在哪裡辦婚禮,去哪裡度蜜月,想穿上婚紗的我能不能驚艷到你……」

    說到最後,泣不成聲。

    她抬起臉,蒼白的臉被淚痕畫出一道道紅印,無望地看著離她一臂之遠的周辭清。

    「可現在,我竟然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不應該愛上你。」

    「阮語!」周辭清臉色一變,「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阮語不想回答,雙臂抱著膝蓋,將自己縮成一個繭。

    不安和不耐煩相互纏繞,周辭清捏了捏鼻樑:「阮語,竊聽器事情我已經不再追究了,你還想我怎樣?」

    「是啊,我到底想要什麼?」阮語自嘲笑笑,淚光像餘燼里熄滅的星火,「既然都想不通,我們還是冷靜一段時間吧。」

    月色當空,空明澄澈,周辭清無賴地把失眠原因歸在了它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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