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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2:17:25 作者: 詩梳風
    「未烤藍的仿柯爾特M1911,來自菲律賓達瑙。」他隨手把槍扔回骯髒的地板,「我手裡不會有這麼垃圾的貨。」

    菲律賓達瑙,東南亞最大的黑槍基地,做的都是鬼槍,是山寨貨,他看不上。

    三天前,關修平給他打電話,說海關收到一張報關申請單,上面的填寫方式和周辭清走私武器時的填法幾乎一致。

    關家人早已深入柬國政府內部,紮根西港的他們,掌握著大部分海關話事權,受過周家恩惠的他們當然要為周辭清行點方便。

    例如無條件放行他手中所有走私物品——只要看到約定的報關單寫法,海關必須無條件放行。

    而特殊寫法在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更換一次,知情者只有兩家的高層人員。

    周辭清是個謹慎的人,除了在報關單上做文章外,每次走貨他都會電話通知關修平一聲。

    這次關修平沒接到電話,卻收到了特殊報關單,習慣性多疑的他又給周辭清打了個電話確認,才截獲到這一批使用周辭清名義,又不屬於他的貨。

    時隔多年,又有叛徒敢挑戰他的權威了。

    走出污穢的貨櫃,周辭清拿出手機,撥通了老宅的電話。

    三聲冗長的回鈴音後,電話接通,他開門見山:「老宅的帳目你交給阮語過目了嗎?」

    面對突如其來的冷漠質問,老管家支吾了一會兒:「我現在就去……」

    「不用了。」周辭清打斷他,「在我到達之前,周家任何事宜都不能讓她插手。」管家連忙應下,結果聽到的是比警告更冷漠的質問。

    「還有,是誰給你們的膽子怠慢敷衍阮語的?」

    阮語踏著黃昏最後一道晚霞回到老宅,一進門就敏感到察覺到氣氛較之前低沉了不少。

    和宋毓瑤約定好後,她們又進了一次雨林,來去匆匆,勉強窺探到鐵皮屋全貌,也恰逢其時地在許時風電話打來前重新回到有信號的地方,一切神不知鬼不覺。

    除了她疲憊發軟的雙腿。

    體力消耗得有點大,阮語比平時多吃了半碗飯,負責盛飯的小妹拿著碗折回來的時候,低眉順眼中難掩對她的探究。

    在周辭清身邊的這幾年,她把察言觀色這四個字學了個爐火純青,基本只要一眼就看出人的情緒波動。

    而此時每個傭人都斂起了氣息,分明是被嚇到了。

    能讓一眾人等這樣卑躬屈膝的,也就周辭清一個了。

    阮語依然懶得揣測,繼續跟沒事人一樣拿起筷子繼續吃飯。

    晚飯過後,烏雲又聚頂,在零星小雨落下之時,阮語回到了房間,沖了個熱水澡,才感覺把雨林里的潮濕和粘稠沖洗乾淨。

    像是算好時間一樣,阮語剛踏出浴室,放在床頭櫃充電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頭髮還沒擦乾,毛巾搭在脖子上,阮語跳上床趴著,伸出右手去夠手機,在半張白淨床單上畫下傲寒圖。

    電話一接通,先鑽進耳蝸的又是隔得很遠的吵雜聲。

    在外地,他好像永遠都在應酬桌上。

    「睡下了?」

    「哪有這麼早。」阮語翻了個身,將濕發壓在枕頭上打了個哈欠,「不過已經躺在床上了。」

    「先把頭髮吹乾,不然會頭痛。」

    如果不是周辭清的私人領域,阮語真的會懷疑這裡安裝了監控攝像頭。

    她唔了一聲:「可我想哥哥來幫我吹……」

    周辭清笑笑,不作回應,又轉移開話題:「今天都做了什麼?下午我打電話回來時,管家說你不在家裡。」

    那可就多了。

    早就想好了答案的阮語挑重點來說:「我去了我們之前野合的地方了。」

    這一點她沒有撒謊,通往鐵皮屋的那條路最先是周辭清帶她走的,如果沒有他,阮語不會知道那裡有路抵達邊境線。

    那年阮語二十,剛成為枕邊人不久,食髓知味的周辭清去哪兒也要帶上她,包括回柏威夏祭祖。

    枝繁葉茂的樹冠下,一條手工編織的披肩覆蓋住倒塌樹幹上的所有腐朽和凋零,阮語躺在上面,露水沾濕她的襯衫和裸露在外的大腿肌膚。

    他們並沒有深入雨林,時不時還能聽到上山遊人的玩笑聲,嚇得阮語渾身僵硬。

    周辭清吸氣的聲音就在耳畔,他張嘴咬了咬她泛紅的耳垂:「有這麼害怕嗎?」

    阮語不掩飾自己的情緒,示弱地帶上哭腔:「有人進來怎麼辦?」

    入口處都有保鏢在守著,周辭清一點也不怕有冒失鬼衝撞。

    「沒有人會進來的。」他耐心地哄她,「所以讓我進來,好不好?」

    他們調換了位置,阮語坐在他腿上,雙手被緊緊扣著。

    暢酣淋漓的感覺阮語已經忘了,只記得最後戰況慘烈——兩人雙雙敗給兇猛的熱帶蚊子,回到老宅相互給對方塗薄荷膏。

    他的手是涼的,薄荷膏也是涼的,指腹帶著黏糊的膏體在她腿間打圈,激起片片波瀾。

    此時的周辭清又禁慾了,看著赤呈的玉體橫陳,目光平靜,一心只有雪肌上斑駁的蚊子咬痕,用體溫軟化膏體,輕柔替她上藥。

    最後,周辭清從她腿間抬頭問:「聽說唾液也能止癢?」

    他說得一本正經,羞得臉都紅透的阮語抬腿只能踹他。

    周辭清顯然也記起了這狼狽又綺靡的一幕,問道:「薄荷膏知道放哪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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