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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2:23:59 作者: 夢廊雨
    商婉清看著那一籃子的餡餅,聞著那淡淡的焦糊味道,臉上的表情變得越發凝重起來。

    「別扔了,這些我帶著去外祖母那裡。」

    聽到商婉清這麼說,嬌蘭有些奇怪地開口說道:「小姐,這樣不太好吧?這餡餅哪裡能入口?」

    雖然餡餅是小殿下親手所做,但是讓人完全無法吃下去,她們偷偷扔了也就是了,何必帶到侯夫人那裡去呢?

    商婉清沒有跟嬌蘭解釋太多,她也沒有假別人之手,自己拎著籃子站了起來,然後快步朝著門外走了過去。

    見自家小姐如此,嬌蘭也沒有再說什麼,腳步匆匆地跟了上去。

    商婉清所住的院子距離侯夫人所在的主院並沒有多遠的距離,主僕二人一路腳步匆匆地往過走,過了沒一會兒的功夫,便已經到了主院之中。

    侯夫人剛剛哄睡了支撐不住睡過去的杜月麗,便聽到下人來報,商婉清過來了,說是有要事稟報。

    侯夫人疼自己的小女兒,因為愛屋及烏的緣故,連著這個外孫女也是一樣疼愛,聽到她說有事情要稟告,便讓下人將那主僕二人帶了上來。

    「祖母救命。」

    商婉清一進來,便跪了下來,嬌蘭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還是跟著一起跪了下來。

    看到這一幕後,侯夫人的臉色微微一變,她將伺候的人全都打發了下去,包括跪在地上的嬌蘭也讓下人帶了出去,等到人都走了後,她方才過去將商婉清扶起來,柔聲開口問道:「婉清,發生什麼事情了?若是有什麼事情,你儘管跟祖母說,祖母會為你做主的。」

    看到祖母那慈愛的面孔,商婉清的鼻子有些發酸,還好有祖母在,她吸了吸鼻子,悶聲悶氣地開口說道:「祖母,若是可以的話,還請您務必勸說我娘與我爹和離。」

    聽到這話之後,侯夫人的臉色猛地變了。

    「婉清,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

    自己勸女兒和離是一回事兒,可是商婉清身為子女,如何能盼著父母和離?她如此行事,卻顯得有些涼薄了。

    商婉清重重地點了點頭,之後她將那一籃子焦黑的餡餅放在了桌子上,示意侯夫人來看。

    侯夫人探頭一瞧,當看到那滿籃子黑黢黢的東西時,她沉默了一瞬,遲疑地開口問道:「婉清,你提著一籃子煤炭來做什麼?」

    商婉清噎了一下,說道:「祖母,這不是什麼煤炭,這是餡餅。」

    侯夫人:「……」

    她還從來都沒有見過這種顏色的餡餅,這真的能吃嗎?

    沒等侯夫人想清楚了,商婉清便繼續說了下去:「這是小殿下特意讓長樂送給我的,長樂說,小殿下說了,只要我看到這個,就會明白他的意思。」

    侯夫人被商婉清說的滿頭霧水,卻仍舊不明白她的意思,送一籃子烤糊了的餡餅就能明白意思?明白什麼意思?

    眼見著侯夫人似乎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商婉清便乾脆仔仔細細地解釋了一番。

    「小殿下不會無緣無故給我送餡餅的,這些餡餅不是黑了就是破了,要麼就是露餡了,又哪裡能送人?可是小殿下偏偏送了,而且是派了專人送到我手裡來的,指明了這餡餅是給我的,就算小殿下再不懂事,也不會送這些東西來羞辱我的。」

    說到這裡,商婉清停頓了一下,緊接著又繼續說了下去:「而且我雖然跟小殿下認識的時間並不長,相處的時間也不算多,但是我卻知道小殿下的為人,他不是行事荒唐之人,不會做那些不著調的事情,既是如此,那這些餡餅便是有其他的含義。」

    其實在見到這一籃子的餡餅時,商婉清最先想的便是小殿下天真爛漫,可能只是單純地想要將第一次做的東西分享給她,不過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便被她自己給壓了下去。

    這種可能基本上是不存在的,那就只有另一種可能了,而嬌蘭的話則讓商婉清意識到了另外一些東西。

    商婉清是慶藍城的才女,她這才女之名並沒有什麼水分,能得這名,便知道她是個極為聰慧的女孩子。

    倘若餡餅不是餡餅,而是代指其他呢?

    餡餅變形了,餡餅黑了,餡餅露餡了,壞了的餡餅會吃壞人的……

    這個餡餅,指得又是什麼?

    餡餅……餡餅……餅……

    當想到餅這個字的時候,商婉清便徹底明白了。

    這是小殿下給她的提醒,既然小殿下將這些餡餅送到安南侯府,那便代表著小殿下應該已經知道了他們家的那些事情。

    想到最近自己父親的種種反常,想到昨天他發瘋似的要與母親和離,想到父親一門心思要把她嫁給那個七品的翰林院編修……

    商婉清只是個小姑娘罷了,就算是有些才名,能知道的東西也是有限,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她很清楚一件事情。

    小殿下送了她這麼一堆黑炭一樣的餡餅,並不是為了讓她吃下去的。

    看母親的樣子,應該是不想和離的,身為女兒,她也無權干涉父母的事情,所以只能將希望寄托在侯夫人的身上。

    商婉清將自己的猜測對侯夫人說了,說完之後,她滿臉緊張地看著侯夫人,大大的眼睛裡面已經蓄滿了淚水。

    「祖母,我真的沒辦法了,小殿下能提醒我,已經是他仁慈了,我哪裡還能問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果我父親真出什麼事情的話,以安南侯府和兵部尚書府的關係,說不準會牽扯到侯府,我並不是貪生怕死,只是,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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