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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2:17:17 作者: 沐笙簫
    秦蠻蠻撇撇嘴,倒也聽他的話,很不情願的坐了回去。

    莫荒年看著面前敬自己酒的眉目清俊的少年,也端起了手邊的酒杯,同他碰杯後一飲而盡。

    烈酒見血封喉,毫不留情的灼燒著他的胃,逐漸燒心。

    晚餐結束後,外面天已經黑了,保鏢過來匯報說有幾件事需要處理,莫荒年想分散注意力,於是去外面停著的房車內處理公事。

    等他處理完已經是兩個小時後,莫荒年走進秦家的屋子,並未看到女孩的蹤影,莫名的恐慌涌了上來,他幾乎是立即邁開長腿去找。

    才走到後院,眼角餘光就瞥見在不遠處鞦韆上盪著的女孩。

    一顆懸起的心重新落回原地。

    只不過不等他朝秦蠻蠻走過去,一道清俊頎長的身影先他一步從另一邊走了過去,站在女孩身後幫她推著鞦韆。

    莫荒年聽見蠻蠻甜甜的笑聲,「青衣哥哥你用力點,我想盪高一點。」

    「不行不安全,」段青衣很小心的推著她,「要是摔跤了你又要哭鼻子了。」

    蠻蠻回頭瞪他,「我不嘛,我就要高一點!」

    「好好好……你抓穩了聽見沒?」

    段青衣推得用力了一點,蠻蠻這一下盪的很高,她高興的哇了一聲,但回來的時候有些害怕,身體微微晃了晃,「啊……」

    段青衣見狀迅速摟住她的腰,直接將她從鞦韆上抱了下來,鞦韆重重打在他膝蓋上,疼得他皺眉悶哼了聲。

    蠻蠻被他摟著沒有任何事,聽見後趕忙轉身摟住段青衣的脖子,「怎麼了,是不是撞到好痛的……」

    「沒事,不痛,」段青衣揉揉她的腦袋,「小調皮蛋,下次不幫你推這麼高了,嚇死我了。」

    他雖然嘴上這麼說,但眉頭還是皺著的,秦蠻蠻看得出他在忍著痛,不由心疼,趁他不注意忽然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唇……

    不遠處看著的莫荒年瞳孔狠狠一震,周身的血液在剎那間凝固凍結----

    ☆、第1160章 因為……他愛她嗎?

    他就這麼站在原地,看著那女孩摟著那少年的脖子,輾轉的吻著他的唇。

    青澀,毫無技巧,就只是唇與唇的接觸而已,但看得出女孩的喜愛以及緊張,那是喜歡時才會有的表現。

    縱然他已經知道他們是未婚夫妻,其實接吻再正常不過,但莫荒年還是被這樣強烈的畫面衝擊的窒息了將近十秒。

    心臟被死死攥著,連舌尖都湧出了血腥味。

    腦海中忽然就浮現出很多年前,他跟苗苗好幾次接吻的時候,秦蠻蠻當時的蒼白的臉蛋跟痛苦的眼神。

    原本覺得無關輕重的畫面忽然變得無比清晰----

    他想起蠻蠻那時候的表情,她也是那麼看著他,眼淚在眼睛裡打轉,看得出十分傷心跟委屈。

    他那時候並不覺得這有什麼,無非是接吻而已,就算是上了床,對於她秦蠻蠻來說,他也是她丈夫,他知道她愛他,捨不得跟他離婚,所以他……肆無忌憚。

    莫荒年有些恍然大悟的想,原來他是真的是在肆無忌憚,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那時候為什麼就那麼放心,覺得一個愛他的女人可以承受住他跟別的女人親熱。

    愛他就承受不了麼?那麼他現在……又為什麼覺得承受不了?

    因為……他愛她嗎?

    莫荒年俊美僵硬的臉剎那間變得慘白,這個念頭一出來就被他死死的壓了下去,胸腔內氣血翻湧,攪的他撕心裂肺。

    儘管他用盡全力的在壓抑,可那股子衝動還在源源不斷的冒出來,他甚至想立即衝過去將擁吻在一起的男女拉開,把她搶回來。

    可他怎麼能跟青衣搶,如果她的未婚夫換成任何一個男人,蔚謙也好其他人也罷,哪怕是墨時澈,他都能毫不猶豫的弄死。

    但是唯獨段青衣不行,他真的做不到。

    莫荒年滾動喉結閉上眼睛,為什麼老天爺讓他十八年後遇到重新投胎的她,卻讓她的未婚夫是青衣……是對他的懲罰嗎?

    身後忽然傳來秦父客氣的聲音,「大祭司,您還不休息嗎?」

    莫荒年驀地回過神,像是臉上的哀傷一時之間無處掩藏,有些狼狽的別開了臉,沙啞的應,「嗯,馬上休息,謝謝今天的招待。」

    秦父擺擺手,「沒有,您不嫌棄就好,」他側首看見鞦韆邊擁吻在一起的男女,笑了笑,「這倆孩子又膩一塊兒去了……您別介意,他們啊,從小就感情好,青衣吃飯的碗蠻蠻都要用。」

    莫荒年垂著眸,淡淡道,「嗯,感情好是好事。」

    兩個人感情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吧。

    秦父把家裡最大的房間收拾出來給莫荒年住,被褥都是新彈的棉花被,還一個勁的讓他不要嫌棄。

    莫荒年回想起以前在秦家堡做男奴的時候,他跟青衣都是睡在馬廄邊上,兩個人只有一床很破的棉絮,每天夜裡很冷的時候,青衣就偷偷把被子全都蓋在他身上。

    甚至知道他容易感冒,青衣會脫下自己的衣服裹住他的腳,或者去偷別人的被子來給他蓋,第二天寧願挨管家一頓打。

    ☆、第1161章 極度熟悉的牛奶味,他有十八年沒有喝到過了

    莫荒年當時被盛峰打了一槍,被那些苗人拖出去丟到亂葬崗邊上,是路過上山採藥的段青衣發現他還有一口氣並救下了他。

    他中彈後身體不好,段青衣花光了僅有的微薄的積蓄,甚至賣掉了祖父留下來的金鐲子去買藥,每天煎藥給他喝,照顧他。

    為了讓他吃有營養的東西補身體,青衣每隔幾天就會申請去廚房幫忙,後來莫荒年才知道,廚房裡全是那些困在秦家堡一輩子有些扭曲的老大媽,會猥褻這些長相清秀的男奴,但青衣為了他,忍了。

    諸如此類的事太多太多,莫荒年說不完,他知道他欠段青衣的還不清。

    段青衣活著的時候對他有多好,段青衣死後他對秦蠻蠻就有多殘忍。

    他想,大概也是因為愧疚,兄弟心愛的女人喜歡自己,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站在什麼立場去面對秦蠻蠻,所以唯有他對她的態度是冷漠厭惡的,他心裡才能好受一些。

    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這想法漸漸地變質了,他想索要更多,甚至想索要幸福想留住她的愛,一旦真的有一丁點幸福的感覺,更深的負重感接踵而至……無窮無盡的掙扎跟糾結。

    是誰的錯,莫荒年站在窗邊看著無邊無盡的夜空,闔著眸淡淡的想,難道,真的是他做錯了麼?

    房門忽然被敲響,吱呀一聲,一個小腦袋探了進來,但眼睛是閉著的,「莫哥哥,睡了嗎?」

    莫荒年回過神,映入眼帘就是女孩粉嫩的臉蛋兒,他心跳漏了一拍,還來不及思考腿就已經邁了過來,「蠻蠻,我沒睡。」

    「那我進來了哦。」

    秦蠻蠻這才睜開眼睛,走進來把手裡的托盤放在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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