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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2:17:17 作者: 沐笙簫
    子彈從她手裡的槍口打出。

    射中了墨時澈的左邊手臂。

    鮮血涌了出來,染紅他深黑色的襯衫。

    男人身形一僵,這一槍仿佛打在了他心臟深處,劇痛猶如剜心般襲來,疼得他竟然站不住。

    他高大筆挺的身體在她面前跪了下去。

    墨時澈手裡的槍掉在地上,他單膝跪地,單手撐著地面,另一手按住胸口,死死攥緊。

    他胸口中過兩彈,有舊傷,恢復的也不算太好,極度的刺激下,外加疼痛,他的心臟幾乎驟停----

    ☆、第733章 「我們的女兒……你葬在哪裡了。」

    兒子是假的。

    同床共枕是假的。

    這些日子以來的朝夕相處,她對他的笑,對他的關心,蹲在他面前為他抹藥,甚至是他睡著時她餵他吃藥……

    她抱著兒子送他去上班,踮起腳尖的給他那一個早安吻……

    全部……都是假的。

    她不愛他了,她恨他……深入骨髓的恨。

    墨時澈微垂著頭,俊臉慘白,喉間溢出近乎痛苦的低吼----

    鮮血從他手臂上流下來,滴落在地上,染紅了他的眸。

    洛薔薇站在他面前,就這個姿勢而言,仿佛是他跪在她腳邊。

    身後的保鏢見狀嚇了一跳,忙想要上前,洛薔薇卻抬手將槍口對準墨時澈彎曲的背,冷冷道,「你們現在全部離開,放我們的車走,否則我一槍把他打成癱瘓。」

    保鏢們面面相覷,但都沒敢上前,誰都不敢拿墨時澈的命來賭。

    畢竟他們都沒想到洛薔薇竟然真的開槍了……

    最終,保鏢還是全都撤退了,獨留下單膝跪在那的男人。

    洛薔薇面無表情的垂眸看了他一眼,轉身要走。

    纖細的腳踝被跪著的男人一把握住。

    墨時澈極其沙啞的道,「我們的女兒……的屍體……你葬在哪裡了。」

    洛薔薇撥開被風吹起的長髮,冷淡的笑,「沒有屍體,我燒了。」

    「骨灰。」

    「灑在河裡了。」

    「哪條河。」

    「一年前的事,不記得了。」

    腳踝上的大掌驀地收緊。

    滾燙而顫抖的溫度通過掌心傳入她的皮膚。

    洛薔薇蹙眉,用力甩了下腳。

    男人的手被甩開,他低垂著頭,遮住了臉上一切的表情,唯獨剩下急促的呼吸聲,可以判斷出他仍舊處於神經高度緊繃中。

    洛薔薇轉身往車邊走去。

    男人沙啞而低喃的嗓音在身後響起,「棠棠……」

    洛薔薇腳步頓了下,緊接著就聽見他倒下去的聲音。

    心臟微微一抽,她握著槍的手指下意識蜷縮起來,但仍舊頭也不回的走到了車邊。

    拉開後方車門,連宿的臉出現在面前,「洛小姐,」他低著頭道,「你跟阿牛送莫先生去安全的地方吧。」

    「連宿。」

    「少爺受傷了。」連宿道,「他身體不好,我想送他去醫院。」

    洛薔薇看著他,點頭,「好,」頓了頓,她又道,「對不起,我打傷了他。」

    連宿搖頭,「洛小姐,你沒錯。」

    他把洛薔薇扶上去,自己則下了車。

    洛薔薇上車,從窗戶看見連宿走到了昏迷的墨時澈身邊,這才關上車窗。

    直到身處密閉的空間,她才猛地放鬆下來,只覺得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空,癱軟般的滑坐在座椅上。

    手裡的槍也掉了下去。

    「阿牛,開車吧,」良久,她閉著眼睛低低的道,「先送荒年去臨市安全的地方,儘快給他做完後續所有的手術。」

    不能再耽誤了。

    荒年耽誤不起。

    她……也耽誤不起了。

    ……

    江城的冬天一直很漫長。

    茫茫白雪覆蓋了街道,仿佛永遠看不見盡頭。

    寂靜的墓園。

    深黑色大衣的男人邁著長腿一步一步走上台階,似乎很熟悉路,最終在一個墓碑前停下腳步。

    ☆、第734章 已經過起忘記他的、甜蜜的小日子了?

    墓碑上刻著簡單的兩行字。

    丁繁英

    愛女洛薔薇

    男人修長的雙腿站定,視線掃過墓碑,最終落在邊上的一束白菊花上。

    看得出這束花已經在這放了有幾天了,花瓣都已經枯萎。

    墨時澈眸光深邃,半晌俯下身,將手裡的黃菊花也放到墓碑邊上。

    他站直身體,單手抄進褲袋內,就這麼低眸盯著墓碑看,眸色暗沉翻湧,辨別不出情緒。

    直到天色漸暗,遠處候著的助理忍不住上前提醒他,「墨總,您才剛出院,大病初癒不能站這麼長時間……現在天暗了,也冷了。」

    那天晚上墨總開車去攔墨太太,手臂中了一槍昏倒,再加上刺激太大引發舊的槍傷,導致心臟休克----

    雖然被連宿送去醫院搶救過來了,但他緊接著就開始發高燒,像是體內殘留的蠱毒毒素被激發了一般,傷口也重度感染,久久不愈,引起各種各樣的併發症。

    墨總可是實打實的……在醫院整整住了三個月,幾乎都在昏迷,穆公子好幾次氣的差點把主治醫師給廢了。

    他們這些人幾度以為他要掛了……畢竟他本來就身體不好。

    這好不容易昨天才剛剛醒過來,今天就來太太母親的墓前送花……雖說這一年來,他確實也每個月都會來。

    也算是個孝順的女婿了……如果太太母親不是被墨總……打死的話。

    助理說了一句也不敢再多說了,好一會兒才聽見男人淡淡沙啞的嗓音響起,「她在哪裡。」

    「太太嗎?我也不知道……」

    冷厲的目光夾雜著不悅掃過來,「我昏迷中途醒來的時候,不是叫你讓人去找,有消息立即通知我。」

    助理擦了擦汗,「屬下是想照做的,但穆公子不讓,他說太太回來指不定會再給您一槍……所以叫我別找,穆公子說有什麼後果他擔著……」

    墨時澈俊臉冷漠沒有表情,半晌後緩慢地闔上眼眸,「立即去找太太,明天天黑之前我要知道她在哪裡。」

    三個月了。

    呵,她是不是治好了那個男人,已經過起忘記他的、甜蜜的小日子了?

    ……

    高檔的轎車離開墓園後來到摩天酒店。

    墨時澈乘電梯上樓見了個法國的客戶,談一筆墨氏合作的大單,本來早就要談成,因為他住院三個月才耽誤了。

    客戶約他在樓下的西餐廳吃晚餐。

    墨時澈先行下來,在侍應生的引路下來到預訂的位置,才剛坐下,一道輕柔聲音在前方響起,「時澈?」

    墨時澈翻雜誌的手頓了下,抬頭看見一張漂亮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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