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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2:13:45 作者: 路有無
    因為司流風的神色實在有些頹靡,一到公司就嚇得徐良峰給他放了假,讓他快回家去休息。被趕到辦公室外,司流風還有些迷茫地拿著自己的公文包,顯然沒從睡意之中清醒過來。

    他四下張望了一下,從一眾埋頭工作的同事之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誒,小白!」

    被他叫到的人轉過臉來,露出了一張……帶著眼鏡的臉。

    「你以前好像不戴眼鏡?」司流風好奇地問道。

    白類戴的眼鏡是土裡土氣的黑框眼鏡,戴上之後顏值直掉五十個百分點,甚至看不清楚白類具體的長相了。司流風實在沒法理解好好一個新世紀小孩怎麼會戴這種眼鏡,不是說現在的小孩越來越潮了嗎?

    白類緊張地推了一下眼鏡,遮住他自己也有些紅腫的眼睛,解釋道:「因為好像有一點近視了。」他隔著厚厚的平光鏡片看著面露疲態的司流風,心擰成一團。

    如果不是他,老師根本不會這樣。

    「對了。」司流風只是隨口一問,程式設計師近視也是正常的是,就沒去有深究白類說的真假。他看了看周圍,小聲問出他真正想問的問題:「你有……你給她我簽名的那個人的現實聯繫方式嗎?」

    「怎麼了?」白類一驚,遲疑了一下,問道。

    司流風猶豫了,他想起之前白類似乎是說喜歡……小白?再找他要就有點不合適了,他搖了搖頭,說道:「嗯……沒什麼。」

    只能回頭去再在網上找小白了。

    如果只是昨晚小白沒有和他睡前打字聊天,他不至於會和白類打聽她的消息,更重要的是,今早的早安也沒有人回應。小白和他的生活作息基本一致,每天能聊天的時間基本上是重合的。

    沒了聯繫之後,司流風才驚覺他和小白居然沒有能聯絡到現實的聯繫方式,以至於他都沒法確定小白是現實出什麼事了,還是說……想要和他斷了。

    想到後面,司流風心揪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卡文了,改了一下走向

    第37章 希望

    「老師?」白類看司流風發呆,心裡有些七上八下,叫了他一聲。

    司流風回過神,笑道:「我沒什麼,好好工作,注意用眼健康。」鼓勵了兩句,他就走了,去找他昨天預約好的心理醫生兆明那裡。

    「司先生。」兆明是一個外邊精明幹練的女醫生,正在諮詢室里等他。

    她帶著金絲邊框的眼鏡,鏡片偏光讓他看不清楚醫生的表情。「你來了,這次你想好要好好接受治療了嗎?」

    司流風搖搖頭,兆明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不妙。她以前就接手治療過司流風的心理問題,做了許多努力,只是治標不治本。因為司流風不肯說出導致他無法和別人接觸的經歷,也不肯接受催眠。讓她根本沒法對症下藥。

    在司流風病情好轉一些提出想終止治療之後,兆明挽留都懶得挽留,直接把他趕走了:「等你什麼時候想坦白了再來找我吧。」

    老實說,這種不配合的病人,根本沒法治啊。

    「對,又來麻煩你了,兆醫生。」司流風坐在兆明辦公桌前的沙發上,說道。

    為了舒緩病人的心情,心理諮詢室的沙發是特別訂做的、符合人體工學的沙發,十分柔軟和舒適。按理說,司流風坐上去之後應該很快就下意識地放鬆下來,半躺下去。然而他一直維持著微踮著腳尖挺直背部的姿態坐著,在沙發上這樣的坐姿是很累的,一般很快就會鬆懈下來,司流風卻好像感受不到累一樣,直挺挺的坐著。

    兆明看在眼裡,推了推眼鏡,冷淡的說:「你也知道。」

    「怎麼,最近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打開手邊的記事本和檔案袋,拿了支筆,問道。

    「最近感覺……嗯?生活失去了情趣?」司流風不確定地回想著前段時間的不對經,猶豫著說道:「在公司的時候還好,只是抗拒接觸的感覺更嚴重了一些,尚還在正常範圍內。回到家裡一個人之後,我開始有了和以前不同的症狀。」

    「那種狀態,如果非要我形容的話,就好像成了行屍走肉一樣。」

    兆明聽完,終於提起了一點興趣:「行屍走肉?具體說說。」

    按照司流風原先的病情來說,他確實是有可能發展到對生活失去興趣的這樣的狀態的。不過司流風這個人不太按套路出牌,持續了十餘年的精神狀況,愣是能在他個人強大意志力的壓迫下,僅僅表現為不愛和別人接觸,就算是如此,他也能在不進行肢體觸碰的情況下完全正常地和別人交流。

    讓兆明感興趣的是,為什麼就連十幾歲的他都能壓製得住的精神疾病發展趨勢,如今二十幾歲了,卻壓制不住了呢。

    除了小時候的事,司流風倒是沒什麼不可和心理醫生說的。他把他搬回新裝修的家裡之後偶爾會陷入的連他自己都害怕的狀況和兆明仔仔細細地道來,兆明聽了他的訴求,向他要了房子的照片,看了幾眼,就一臉好氣的看向了好像不知道自己哪裡有問題的司流風。

    「你家的這個新裝修,你心理沒毛病才有問題吧。」兆明頭疼地說。

    大部分普通人會喜歡家裡素淨得只有生活必需品吧,沒有一點色彩,沒有一點裝飾,再加上司流風本身就有的隔世傾向,住在這樣的房子裡會沒有問題才怪。

    司流風自知理虧,摸了摸鼻子,解釋道:「我選裝修的時候剛被出軌,那時候只想把家裡的髒東西都丟出去,而且那時候選裝修的時候我還挺喜歡這個風格的。」

    「哦,又被綠了啊。」兆明見怪不怪的說,她為司流風提供心理諮詢已經有五六年了,第一次司流風找她諮詢的時候,就已經和感情問題相關了。「你早點和我坦白,治好了不就不會綠了嗎?」

    「咳……」司流風尷尬的咳了一聲。

    好歹是穩定的大客戶,兆明也沒再多說,一邊打開記事本準備記錄,一邊開始問一些相關的問題:「你選裝修的時候,對現在這個第一印象是什麼?」

    司流風回想著當時一眼選定裝修得原因,說道:「覺得很舒服,很放鬆。」

    兆明抬起頭,眼睛在眼鏡遮擋下,用探究的眼神看向了司流風。她轉了兩下筆,然後敲了敲筆記本的書脊,修剪乾淨的指甲尖扣在上面,發出些微的敲擊聲。

    司流風被她看得緊張,不自然的動了動。

    「你是不是戀愛了?」兆明挑挑眉,語出驚人的問道。

    司流風一下子沒跟上多年熟識的老熟人的節奏,「嗯?」了一下,疑惑的點了點頭承認了:「差不多吧。」雖然只是網戀,不過最近這段時間的感覺做不得假。

    兆明在筆記本上記了什麼,又用那種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神看著司流風,一下子猜到了:「我懂了,網戀吧?」

    「這你也能猜到?」

    「我是正經心理學博士,再說了,如果不是網戀你能用這麼輕鬆態度跟我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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