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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2:13:45 作者: 路有無
    -3500。

    出了暴擊,運氣不錯。

    虛影消失,白類控制著機弩師以一個特定角度斜飄下去。中了一擊的劍痴本想立刻提起輕功追上機弩師,卻因為機弩師落地的角度,讓他被木人樁卡住了模型,在兩個木人樁之間徒勞地掙扎。

    吃瓜群眾們沸騰了。

    他們知道木人樁能卡住劍痴,卻沒見到有人成功過。之前輕功還可以說是運氣好,巧合太多就不能說是巧合,這模型一卡,沒人會認為白類沒有一點真材實料。

    如果說一開始他們來這就看個熱鬧,現在則是已經把機弩師的操縱者定義成了大神,紛紛問著有沒有人錄屏,想學一下大神操作,以後可以單刷痴。

    還在任務保護期中,他們沒法攻擊劍痴,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只掉了三百點血量的機弩師,慢條斯理地一邊避開劍痴的劍氣,一邊慢慢地用技能消耗著劍痴的血量。中途還能停下來放幾個沒什麼用的技能----捕殺。

    顯得十分的氣定神閒,不得不說,這讓溜夠了劍痴的人們牙里有些發癢。

    隨著時間的流逝,劍痴的血量已經磨到了還剩百分之十二,再掉兩個點,劍痴就可以攻擊了。眾人們摸上了單體技能的快捷按鍵,等著下十的一瞬間隨時補刀劍痴。

    在監獄裡殺了人,殺氣也會疊加,甚至懲罰會更重。所以吃夠了虧的玩家們不約而同的放棄了群體技能,這也是為什麼一監獄玩家都在放技能搶劍痴,原任務主還能試著搶搶boss,沒被被群攻致死了。

    白類就像沒人會搶boss一樣繼續消磨著劍痴的血量。

    司流風也混進了監獄,見狀說道:「這麼多人搶boss,一會兒真的看運氣了。」

    「沒事。」白類笑了笑。

    劍痴血量下十,之前還在練功房外省得被劍氣波及到的玩家們一下都冒了出來,五顏六色的技能光效在空中亂飛,攻擊著卡在模型中的劍痴。

    血量下八、下六、下四……

    人多力量大,哪怕只是一起丟單體技能,劍痴的血掉得飛快。白類趁亂蹭到劍痴的面前,拉住了boss的仇恨,然後左扭右扭,居然成功地把卡在木人樁之間的劍痴帶了出來,踩進了他之前下的「捕殺」中。

    層層鋪在地上並不起眼的黑色鐵荊棘猛地收縮,劍痴血量:0。

    系統公告:玩家風流完成了[成就:歷練·劍痴]!

    作者有話要說:  時速掉到1200了_(:з」∠)_

    等沒課多碼一點

    第36章 後悔

    公告刷出來的一瞬間,白類早已從一堆紅名之中跑到npc旁邊交了任務,後知後覺補刀失敗的玩家們也不用單體技能了,放飛自我用了群攻,然而他們最想群到的機弩師已經大搖大擺的消完殺氣,從監獄出來了。

    一時之間監獄倒地玩家無數,系統頻道全被擊殺通知刷了屏。司流風因為只是混進去看看,仗著對遊戲的了解只弄了一點點殺氣出來,他也不打算搶怪,就沒用技能,被人群倒之後復活在獄卒旁邊,殺氣值正好消完,直接和獄卒對話就出來了。

    反而是準備搶怪的玩家們偷雞不成蝕把米,按了群攻誤傷到其他人的,還得在監獄裡多呆幾個小時。

    而引發這一切的人,已經瀟灑地相攜去做任務了。

    「你打遊戲挺厲害的。」司流風一邊做日常任務,一邊對白類說道。以前雖然知道小白打遊戲打得不錯,卻從來沒這麼直觀的面對過。「不要說女生了,大部分男生都玩得沒有你好吧?」

    畢竟剛剛卡的那個點,技術水平不夠還真卡不了。

    白類舔舔乾燥的嘴唇,猶豫了一下打了個哈哈:「可能是因為天賦好吧。」

    糟糕。

    他心裡的激動被潑了一盆涼水,一下子冷靜了下來。剛剛太過了。求偶的本能讓他忍不住在司流風的面前炫技,腦子的熱度下來之後,白類忍不住想抽自己兩巴掌。

    「好好好,你最厲害。」好在司流風沒有多想,語氣寵溺地說道。

    白類鬆了口氣,卻不太能夠裝作沒事了,做完任務連忙說了句累了想要休息就下了遊戲,和他們平時一直到上了床還要打字聊會天的作風不同,他沒有再多聊,也沒有去睡覺,而是在電腦前枯坐了一會兒。

    然後他摘了耳機,關掉電腦。暖黃色的燈光把整個室內照得籠上一層暖洋洋的光,他的心情卻好不起來。白類皺著眉,泄了口氣靠到椅背上。然後捏捏眉頭,按摩了一下盯著屏幕太久而酸脹的眼睛。在乾澀的眼皮摩擦之下,生理性的淚水分泌了出來。

    白類掉浸出來的淚珠,起身關了燈,室內陷入黑暗。他沒去睡覺,靠在出租房的窗旁邊,仰頭看著天空。

    天公不作美,天頂只有大塊的烏雲,黯淡的月亮在夾縫之中勉強撒下一點光,讓人能看清楚租房的模樣。

    那是一個只有十五平米的小單間。一張1.2m的單人床就占掉了一小塊地盤,衣櫃是立式雙拉門的,擺在床的旁邊,隔出一個牆角用來放置電腦和直播的設備。除此以外,只有一台洗衣機和一些廚具,加上生活的基本用品,把整個單間擠得滿滿當當。

    就這么小的一個單間,因為在大學旁邊,也要一千五一個月。一千五,差不多是白類還在做直播的時候一個星期的收入,前提還要他能穩定直播。

    電子工程這個專業,大一大二基本沒什麼空閒的課餘時間。大一的時候,白類都是晚上回離學校很遠的出租屋,爭分奪秒地熬夜到凌晨兩點還在直播,那時候人氣不高,一個月還不一定能掙到一千五。他的飯量又大,為了不至於把自己餓死,再餓再累也要繼續直播下去。大二的時候課時更緊,但他因為找到了女裝主播的路子,直播不夠穩定也能掙到足夠他生活和學費的錢,還租了學校附近的單間,不用每天那麼辛苦的跑老長一段路。

    可他的直播時間實在不穩定,以至於他在網上有了一波粉絲,也沒讓他賺到很多錢,攢下一些存款。

    最累的時候,白類也沒後悔過做直播這條路。技術流小主播太難被發掘了,為了來錢快他只能想盡辦法吸引眼球。學偽音學到剛開始那段時間都說不出來話,學化妝學到一開始不懂膚質臉上過敏嚴重,熬夜第二天還要強打著精神聽課……哪怕是這樣,他也沒有後悔過。

    但是現在,白類有些後悔了。

    他拿出手機,手指在微信通訊錄上滑來滑去,頓在司流風的頭像上。司流風的頭像是遊戲裡的風流和流風,是白類之前在桃源村被放火之前截的桃花樹下的圖。

    他就這麼看著那張圖,直到天光大亮。

    司流風也一夜未睡。

    小白反常地狀態讓他有些不安,以至於退了遊戲沒有再聊天之後,新裝修給他帶來的寂寥感更深重了。

    司流風躺在臥室那張低矮方正的床上,床墊不軟,有些硬挺。他的心裡像破了一個洞,呼呼的灌著冷風,根本睡不著。前段時間這時候他還在和小白髮消息,一直發到有了困意,兩人就互道晚安去睡覺了。

    現在沒了這個已經習慣了的程序,司流風一下子不習慣,雖然有困意,卻沒法睡著。於是只好在床上睜著眼睛直到天明,第二天頂著一雙腫得通紅的眼睛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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