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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2:13:45 作者: 路有無
白類聽話地過去了。司流風不喜歡和別人擠,看了看奉江,也不想去打擾那兩個隱隱朝外丟著狗糧的人,自己到陽台上去了。
天已經黑了,外頭燈如流水,長長連成一片。司流風倚靠在欄杆上,摸出根煙,點燃了夾在指尖。
顯得有些頹廢。
腦中走馬觀花是和每一任女友分手的場景,理由大同小異,最開始說喜歡他的人,最後用他沒見過的樣子指責他的心理問題,說他根本沒喜歡過她們,所以從來不肯為了她們那種小問題,所以有時候會連一個親吻,一個擁抱都給不了她們。
一開始他還很愧疚,他不是不想克服,他去找心理醫生,可他沒法信任那些醫生,又或者說,沒有足夠的動力讓他說出他曾經的經歷。
醫生最後往往給他留下一句:「你真正想治療的時候再來吧。」
沒轍。
他克制自己,每個親近的人都以為他好些了。
他只是等著不知道什麼時候爆發的那天。
「扣扣。」陽台的玻璃門被敲響,打斷了司流風的思緒,他把煙摁滅了,丟在垃圾桶里,打開窗戶,讓夜風吹走裡頭的菸草味道。然後啞聲問道:「怎麼了?」
白類打開門,走了進來,手裡提著一袋香噴噴的燒烤。衣著整潔,絲毫看不出來剛剛經歷過一場激烈爭奪戰的小孩把袋子提到臉邊,笑眯眯地問司流風:「老師,吃燒烤嗎?」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可能是廢了,寫了一下午把昨天缺的字數補完
這段劇情過完會順一點了,不要拋棄我呀麼麼噠麼麼噠
其實我沒有吃過牛蛙(…,一切描寫都問室友的,感覺總有一天會被她拉去吃
第10章 回家
既然放假了,也是時候回家一趟了。
這麼想著,司流風收拾了行李,踏上了回家鄉的小客車。
他家原來在一個村子裡承包了一片山頭種果樹,後來出了點事,舉家搬到了縣城裡面,只有父親留在果園管事,周末會來鎮上團聚,總的來說,聚少離多。
所以司流風和媽媽姐姐妹妹關係更親近,他家裡子輩除了大姐和父親呆的時間久一些,其他人和父親的關係都說不上不是很親近。
再後來,司流風上了大學之後出來,更少回家去了。到了家門口,居然有些近鄉情怯,猶豫著敲了敲門。門打開了,是個挽著髮髻的知性女人,看他站在門口,愣了一下,想走上去給他一個擁抱。
沒抱,克制著把他迎了進門。
「怎麼突然有時間回來?」司媽媽給他倒了杯水,一個勁地往他身上看,眼裡濡著淚,問道。
司流風喝了口水,點點頭:「嗯,最近公司給我放假,一個星期。」
「這次在家裡呆多久?」
「五六天吧。」司流風看著媽媽,心裡頗不是滋味。他從前也是個皮猴,沒少挨大人說教,可自從那件事過後,他不皮了,也挨不了說了,司媽媽怕他心裡敏感,對他千萬般好到他不敢接受。
父親則相反,只會罵他不是個男子漢,就那點事還能弄出心理毛病來。
在這樣畸形分裂的成長環境中,在他人生的前十幾年,他只能克制住自己,不讓太溺愛他的媽媽傷心,也不讓太不當回事的父親抓著把柄再訓斥他。
司媽媽抹抹眼淚,她不太知道要怎麼面對這個兒子,把他帶到從前的房間,就去廚房做飯了。
房間維持著他最後一次離家之前的擺設,打掃得乾乾淨淨的,一點主人久未歸家的腐敗氣都沒有。
司流風整理了一下行李,廚房裡已經飄出飯菜的香味。在外的時候還好,回家之後聞到暌違已久的味道,突然就明白了什麼是家的味道。廚房裡忙忙碌碌的身影略顯蒼老,司流風靠在門框上,眨了眨眼睛。
「哥?」
「小弟?」
他身後幾個女聲不可置信的響了起來,轉頭一看,是大姐和小妹。大姐司怡早已結婚,仍然住在家附近,沒事就回去幫父親看園子;二姐司珥在外讀博,一年到頭比他還要少回家,三妹司珊珊是大學生,三月底的時間才開學不到一個月。小妹司甜是高中生,就讀縣城裡最好的那個高中,走讀。所以這次回家不出所料,能見到的就是大姐和小妹。
司怡看了看司流風,沒說什麼,笑著說了句:「回家就好。」然後鑽進廚房幫著媽媽一起做菜。
小妹扔了書包,蹦蹦跳跳地衝過來就想和司流風擁抱,然後被大姐一聲「別亂碰你哥哥」呵斥住了,委屈巴巴地黏在他的身邊。
司流風帶著小跟屁蟲坐到客廳沙發上,大有促膝長談的架勢:「一會兒有禮物給你,最近學得怎麼樣?」
「我學習可好啦,不信你問大姐!」司甜咧開嘴,笑容十分燦爛。
司怡的聲音從廚房裡傳來:「別聽她亂吹,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心思不在學習上。」
「哪有,我這麼聰明!」司甜皺了皺鼻子:「你別聽大姐胡說!」
幾人你來我往,聊得開心,正是其樂融融的時候,門鎖被扭開,進來了一個滿臉胡茬,皮膚黝黑的男人。空氣就安靜了下來。
司怡覺得不對,探頭出來,就看到父親回來了,朗聲招呼了一下:「爸,你回來了?」
「嗯。」司歷點了點頭,眼神落到司流風身上,皺了皺眉:「你還知道回來?」
「爸!」司怡端著菜出來打圓場,看向司流風:「吃飯了,小弟,你進去幫忙上菜。」
司流風沒回答,走進廚房去幫忙。
司歷好面子,看自己被無視了,大馬金刀地坐在飯桌旁,等著一會兒教訓一下這個不尊長的兒子。他刻意空出身邊的位置,司流風出來上菜的時候,就悶聲對他說:「來坐旁邊。」
司流風猶豫了一下,司怡看他為難,自己過去坐下了,讓司歷瞪了一下:「我又沒叫你?整天這麼慣著他,難怪他那個破毛病好不了。」
司怡撒撒嬌:「爸,難道你就光疼兒子不要女兒了嗎?我坐你旁邊不好嗎?」
到底是在他身邊長大的孝順女兒,司歷說了兩句,也不多說了。
作為話題中心,司流風倒是充耳不聞,沉默地坐下,拿著自己的飯碗吃了起來。司歷又被他這模樣氣得不行,飯碗凳在桌子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整天這個模樣,是老子欠你的?」
「沒有。」司流風知道父親氣在頭上,又對他看不順眼,什麼都是他的錯,如果不服軟幾句,這頓飯就吃不成了。他夾了塊鍋包肉到司歷碗裡:「爸,吃飯。」才把越老氣性越大的父親哄順,沒再糾結他不坐他旁邊的事。
安靜了沒一會兒,司歷又不放過他了,問了一嘴他要不要去相親:「我手下有個老工,他家女兒現在研究生在讀,最近恰好也回家做些調查,那姑娘我看過了,是個好的,配你綽綽有餘。」這在普通人家本來是由母親操心的事,到了他家卻倒了個個,做父親的比母親還要操心兒子沒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