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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溫柔在手中流過，穿梭於五指之間，沙沙作響，剛才吃飯時沒注意，現在洗碗才發現，顧澤家的碗筷都挺好看的，色澤潤滑質地厚實，花紋淺淡典雅，看來是個懂生活的男人。

    郭綺準備回頭偷瞄他一眼，可頭沒回去，手一滑，手中的碗磕碰到水槽里的碟，發出了一聲脆響。

    郭綺發出一聲輕呼，趕緊拿起那兩個碗碟來看，見無礙後，又扭頭瞪向顧澤。

    顧澤雙手抱懷，依在一邊，正似笑非笑，目不轉睛地盯著郭綺，見郭綺望過來，不懷好意地說：「連洗個碗都不能好好專心地洗，真不知道你腦子裡整天裝的是什麼?那麼多心思。」

    顧澤說完，自個自的開始搗鼓起自己的事情。

    郭綺在心裡比了個拳頭，對著顧澤的背影瞥了撇嘴，才專心手頭的工作。

    等收拾妥當後出來，顧澤在客廳泡了茶，他對郭綺指了指自己旁邊的茶杯，說：「過來，喝杯茶再走。」

    郭綺又硬著頭皮坐了下來，她是想走來著，畢竟在單身男人的家裡，飯也吃過來，才想起之前跟許承志的不愉快，雖然心裡有些小九九，可人總要臉面，太過明顯地拒絕顯得不端莊。

    郭綺在心裡定了個時間，決定喝完眼前這杯茶就走。

    電視裡傳來經典八點檔肥皂劇的聲音，外面秋高氣爽，偶爾吹拂進來的晚風把窗簾攪動起來，像旋轉的舞者。

    他們是上下樓，房子結構一模一樣，郭綺也曾窩在沙發上，吃著零食，看著電視裡的愛情劇，開著窗戶吹晚風。

    可怎麼就沒有現在的詩意呢?

    大概是身邊多了個詩意的人?

    郭綺放下手中的小茶杯，轉身準備開口，又見顧澤靠在沙發上，一邊手搭在沙發手背上，有些好以整暇又漫不經心地看著郭綺。

    郭綺一愣，心跳就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她險些懷疑心臟有問題，最近的心跳頻率都很不正常。

    而顧澤一邊看著她的局促不安，心裡隱隱有些笑意，不過臉上不動聲色，先她一步說：「明天我早班，晚上一塊吃飯，我訂了位置。」

    郭綺是著實一愣，她有些慌亂要逃的心思被他這貿然一說，便有些被摁住了，可郭綺不是懵懂少女，她當然知道顧澤請他吃飯意味著什麼，而她若是答應了，又是表達了什麼意思。

    可有些事情郭綺心裡還沒個准，她又不是那種稀里糊塗，喜歡和稀泥玩曖昧的人，要開始嘛總要清清楚楚的開始，才彰顯負責任認真的態度。

    「定位置了?我明天沒空呢!」郭綺突然說了一個很蹩腳的藉口。

    顧澤挑了挑眉，很不給面子地戳破：「是嗎?你要幹什麼?是吃麵沒空?還是一個人在小區里溜達沒空?我記得，你那好朋友現在是沒時間約你的。」

    顧澤語氣十分篤定，就像是等著看郭綺的窘態，可她郭綺偏不如他意，撐著脖子說：「不行嗎?你怎麼知道我就沒有其他朋友同學相約?」

    面對郭綺的睜眼說瞎話，顧澤很配合地訝異：「有嗎?」

    瞧他那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郭綺就有些惱恨以前的不矜持，才讓人得了便宜還賣乖來著。

    「不去，我宅慣了，不喜歡人多的地方。」郭綺乾脆耍賴，人至賴則無敵嘛!

    見郭綺時假時真，顧澤啞然失笑，心下一柔，面上輕聲道：「在家裡呆得太久了不好，人會傻掉的。」

    話也不是什麼好聽的話，可難得語氣溫和，郭綺移了目光，望著顧澤家的窗外，撅著嘴說：「我是你什麼人，為什麼要跟你吃飯。」

    明顯一句邏輯漏洞的話，郭綺堂而皇之地說出來。

    那她現在還在他家吃飯呢!

    顧澤靠了過來，郭綺想著自己是不是要站起來，可猶豫的瞬間，顧澤已經非常近，而且，心裡隱隱有個聲音，又是期待又是羞澀。

    郭綺垂著眼帘，把心裡涌動的情緒掩去，手腳僵硬地坐在那，如同等著顧澤宣判一樣。心裡有個叫囂的聲音，叫郭綺懟回去，怕什麼……

    「你覺得，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說，他沒有女朋友，意味著什麼?吃飽撐著了?還是……」顧澤靠得極近，他的一隻手搭在郭綺身後，一隻手去抓郭綺的手

    郭綺起先是不願意，因為擔心顧澤一握她的手，她便會露陷，鬼知道她現在有多緊張，有多遏制，手心早被汗濡濕。

    可她又捨不得躲閃，顧澤的手就這麼貼了上來，如同預想的那般，溫熱寬厚，就像火災時他拉著她的手，給人厚實的安全感。

    「你……你有沒有女朋友，關我屁事!」

    本來一句殺傷力極強的反駁，結果被郭綺說得盪氣迴腸般的婉轉，別說顧澤會不會笑，她連自己都想捂臉。

    「嗯」?顧澤又靠近了一些，郭綺的心都開始癢了，她身上所有的感官都被顧澤吸引，鼻端是顧澤的味道，手背上是顧澤的溫度，耳朵里是他沉沉的聲音，連嘴裡，還餘留他飯菜的美味。

    腫麼辦，要撲了嗎?

    不行不行，這個當會兒不能兒戲，她要好好謀劃，好好問清楚才行。「那……那你也不能不問我就……就定位置了呀!」

    郭綺抬頭，逼著自己對上顧澤的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