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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2:06:08 作者: 天行有道
傅凝婉焦急問道:「如何?」
吳太醫捋須片刻,肯定道:「脈象流利,滑如走珠,應是喜脈無誤。世子夫人的身孕,想來已一月有餘。」
凝霜還未來得及發表意見,傅凝婉便驚呼了一聲,難掩妒恨地看向她,「妹妹好福氣啊!」
瞧她的模樣,像是很後悔剛才沒把凝霜給撐死。
凝霜正要說話,忽見門帘霍地被人掀開,蕭易成一陣風似的進來,緊緊將她抱住,繼而捧著她的臉急問道:「霜霜,你怎麼樣?」
傅凝婉肺都快氣炸了,誰許這莽夫擅入的?尤其見他摟著傅凝霜卿卿我我,更叫傅凝婉看不入眼。她對蕭易成雖早已失去年少時的那份深情,可凡事都是得不到的好,傅凝婉絕不容許他在自己面前跟外人如此親密——內人也不行。
她便冷笑道:「我原以為承恩公府是最重規矩的地方,如今瞧來不過如此,皇后娘娘的侄兒,就能擅闖皇子內室麼?」
她故意將罪名誇大,為的就是將這對夫妻嚇住,誰知蕭易成半點不怕,只抱著凝霜冷淡道:「什麼規矩不規矩,我只知人命關天,側妃娘娘仗著位高權重,就能任意草菅人命麼?」
蕭易成雖在皇后宮裡,卻始終命人密切注視重華宮中動靜,見那丫頭慌不擇路去請太醫,他便知曉事情不妙,這才辭別了蕭皇后急急趕來,還好他來得及時。
他細細端詳凝霜面容,見她有氣無力,面白唇青,聲音愈發冷峻,「你究竟對霜霜做了什麼,為何鬧到要叫太醫過來?」
傅凝婉幾乎氣結,她請人來驗喜脈倒驗錯了?倒好像她要謀財害命一般。
那吳太醫也跟個死人似的,干坐著不說話,傅凝婉恨不得踢他兩腳——到底誰才是這老東西的主子?
殊不知似吳太醫這等老狐狸最會裝聾作啞,壓根懶得摻和皇后貴妃兩派爭鬥——在宮中活得長久自然是有道理的。
傅凝婉自矜身份,亦不便出言解釋,好在凝霜此刻神智清醒了些,拽著蕭易成的衣袖輕聲道:「別擔心,我沒生病,吳太醫方才說,我不過是有身孕了。」
蕭易成的腦子微微短路了兩秒——他聽到了什麼?身孕?誰有身孕了?
懵逼之後是遏制不住的狂喜,他緊緊抱著凝霜,恨不得將整副身軀嵌進去,隨即又趕緊鬆開,怕力道過重傷著她。
他牢牢抓住凝霜的手,仿佛仍不能相信,「真的嗎?」不是做夢?
「真的。」凝霜點頭,無奈道,「不信你問吳太醫。」
吳太醫總算尋著說話的機會,上前道:「恭喜世子,尊夫人胎像穩健,只是月份尚淺,仍需好好靜養才是。」
心中微微自忖,看來可以多領一份賞錢了。
蕭易成彬彬有禮,「有勞您了,回頭還請您開一副安胎的方子送去我府上,我定會重賞。」
一面回頭看著凝霜,嗔道:「既然有身孕為何不早說,害我白擔心多時!」
凝霜囁喏,「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
若非被傅凝婉強逼著吃那些肥肉,她也不知自己害喜已害得如此厲害,真是誤打誤撞,因禍得福。
蕭易成目光轉顧,亦瞧見案上那數碟油汪汪的蹄髈,冷聲道:「傅側妃,這是怎麼回事?」
傅凝婉正為一家子和樂融融的景象而不平,冷不防聽見蕭易成質問,愈發怒從中來,「你什麼意思,難道我會在肉里下毒嗎?」
她自覺已經夠寬容了,不過賞傅凝霜幾碟餚肉而已,難道這也算過分?
「不敢,只是側妃娘娘的好意,我和霜霜實在承受不起,還請您以後不必如此。」說著,他便一腳踢翻桌案,讓醬汁淋漓的肉塊灑落一地狼藉。
傅凝婉尖聲叫道:「蕭易成,你瘋了?」
京中不都說他是個君子麼?哪有這樣跑到人家裡來撒野的君子?傅凝婉胸腔劇烈地起伏著,顯然蕭易成所作所為已超出她的預期——這人竟連面子都不顧了!就為了一個女子?
蕭易成迎向她充滿詫異的目光,亦懶得搭理她,只淡淡道:「側妃若要告狀,只管向二殿下告去,只不過,我也得向皇后娘娘說道說道您的所作所為,看看您究竟是如何對待內子的!」
說罷,便自顧自帶上凝霜出去,連句告退都不說。
傅凝婉看著那兩人挺得筆直的背影,忽覺腹內一陣絞痛,險險暈倒過去。
重華宮又是一陣人仰馬翻。
*
眼看著快至宮門,凝霜發覺自己仍以半抱的姿態依偎在蕭易成懷裡,難免有些害臊,「你放我下來。」
蕭易成當然不肯,只道:「你懷有身孕,方才又經一番折騰,定然虛得很,我不放心你獨自行走。」
凝霜只得將臉埋在他胸口,避免被那些侍衛認出來——雖然是個人應該都能猜到身份。
不過真的很羞恥啊,她又不是小姑娘了。
蕭易成自顧自地將她抱上馬車,又將座椅下的火盆生好,還悉心將布簾拉開一道小縫——免得炭氣熏人發生意外。
凝霜舒舒服服躺在軟墊上,瞧他里里外外忙碌,心中既熨帖,又有些吃醋,「你是因為孩子才對我這麼好的嗎?」
原來她也會問這種傻問題。
蕭易成擰了擰她的臉,笑道:「當然不是。」
至少不全是。如今她跟孩子兩人都是蕭易成所愛惜的珍寶,他自然不願讓她倆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