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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2:06:08 作者: 天行有道
大概是自己想多了。
張二夫人狠狠瞪著那幾個僕婦,「找,使勁找!哪怕將上京城掘地三尺,也有將人給我帶回來!」
她倒不信了,一個大活人還能憑空消失不成?就算是死了,張二夫人也得見著屍首才能放心。
僕婦們唯唯答應,心內卻暗暗叫苦:說得容易,京師人來人往,總不能一個個攔住盤問,張夫人光會差遣別人,自己倒不想想,有這些工夫做什麼不好,何苦同個女子置氣呢?
榮少爺真娶了徐慧琴也不算壞事嘛,兩個人血氣方剛的,又情投意合,正是黃鷹抓住鷂子的腳——扣了環了,張二夫人倒慣會棒打鴛鴦。
不提二房如何忙亂,凝霜得知徐慧琴已成功被傅家接納並站穩腳跟後,這才娓娓告訴蕭易成——她心裡著實有些發虛,畢竟這件事是她擅作主張,可日後若要蕭家主動來提親,卻少不了蕭易成的輔佐。
只能先低頭。
蕭易成眯縫起一隻眼睨著她,「你倒會先斬後奏,人都送回娘家去了,再來承認自己的不是,不覺得太晚了麼?」
凝霜心道還不是怕你攔阻才不敢說的,蕭易成向來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類型,自己怎麼胡來都不要緊,對家裡人卻嚴格要求——口口聲聲為了蕭家的聲譽著想,鬼才信。
不過眼下需要他的幫忙,凝霜只得陪笑道:「同為女子,我不過是見她可憐,才想著拉她一把,夫君你一向仁善,最是憐貧憫弱,想來你若處在我的位置,也會這麼做的,對麼?」
蕭易成冷哼一聲,「可你連淮安都能告訴,為何獨獨瞞著我,莫非在你心中,那小子比我更值得信任?」
凝霜臉上的驚訝掩飾不住,她再想不到淮安口口聲聲答應去保密,轉頭就對蕭易成說了——男人都這麼不可靠麼?
儘管蕭易成是從凝霜的心理活動推測得到,而非淮安刻意告知,可見凝霜這樣震怒,蕭易成也就默許了淮安的過失——雖然有些對不住那小子,但重色輕友是人之常情,想來他應該能諒解的哦。
迎著蕭易成鋒銳的目光,凝霜自覺抱住他的胳膊,軟語撒嬌,「怎麼會呢?我不過是見夫君你日理萬機,這才勉為其難將他召來打下手罷了,在我心裡,二郎你的分量自然是最重的。」
這句實話有個前提——僅限於蕭家。畢竟在承恩公府,蕭易成是她唯一親近之人,蕭夫人雖好,礙著婆媳這道天然的鴻溝,凝霜沒法真心實意去親近,其他人就更不消提了。
蕭易成心底的氣略平了些,面上卻仍冷得像冰窖。
凝霜打蛇隨棍上,從胳膊漸漸攀援至肩臂、脖頸——她很清楚該如何發揮自己的女性魅力,柔聲道:「那麼夫君,你答應幫我促成這樁姻緣麼?」
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對於這樣積福行善的義舉,蕭易成理應很樂意才是。
不過她顯然低估了狗男人的狡猾程度,但聽蕭易成冷冷淡淡問道:「若我幫你,你打算以什麼來交換?」
真是精於算計!那可是你弟弟的婚事。
凝霜本想懟他兩句,轉念一想,蕭易成對於二房本就無可無不可,倒是自己忙著將徐慧琴招進門對付張二夫人,這麼一想,的確是自己有求於人,凝霜只得做小伏低狀,「但聽夫君之言。」
好像每次與蕭易成的交鋒都是自己先敗下陣來,凝霜難免有些懊喪,等等,上次蕭易成是以什麼作為交換條件的?
凝霜正覺得不妙,纖直腰身便已被人打橫抱起,蕭易成毫無猶豫地帶著她往床榻走去。
凝霜死命捶他胸膛,「你瘋了?現在是白天!」
只有那等沒規矩的人家才會晝夜宣淫胡天胡地呢,她可是淑女。
蕭易成雖未立刻放她下來,腳步卻頓了頓,淡淡道:「你不想要孩子了?」
這句話很有用,凝霜果然不再掙扎——比起毫無意義的宅斗,有個親生骨肉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否則她便是再會使心用計,也免不了落得晚景淒涼。
何況,她的時間本也不多——因為蕭易成的時間就不多,更加容不得浪費。
兩人有志一同地執行造人計劃,凝霜照例在腰下墊了軟枕,儘管如此,卻仍是累到氣喘吁吁汗流浹背,究竟是哪個混帳說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的,結果是她累到半死,蕭易成反倒撻伐有勁。
也不知是否她的錯覺,總好像蕭易成的身子骨比從前倒越發好了些,莫非他學了什麼采陰補陽的房中秘術?
不然難以解釋一個病人為何這般驍勇。
她這廂走著神,蕭易成卻在她唇上重重咬了口,「亂想什麼,這檔子事都不認真?」
凝霜險險將那些胡話脫口而出,還好及時咽回去,她惱火地瞪著這人:真敢說呢,她是因為誰才這樣受累的呀?
結果可想而知,蕭易成讓她「累」得更厲害了,以致於事畢之後,凝霜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沉沉睡了過去。
蕭易成半支著身體,輕輕撫摸女孩子光潔如玉的臉頰,發出一聲連他都難以知覺的嘆息——真想陪她更久一點啊。
*
張二夫人派僕婦搜尋多日未果,心中焦慮漸漸淡下來,想著莫非徐慧琴自知嫁入高門無望,灰溜溜地回餘杭去了——若真如此,還算她知趣。
直至數日後安國公老夫人的壽宴上,張二夫人瞧見阮氏身邊那個眉目如畫的女孩子,眼珠子幾乎瞪出來:不是徐慧琴還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