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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2:05:29 作者: 七季
    「白課長,這個月的報表出來了,我放到你的桌子上了。」

    午休時間,白采妮被身後的小職員追上,想趁著午休時間多和她套好關係。

    白采妮只是禮貌性地回復,也沒有為對方放慢腳步。但在走過過廊的轉角處,她的腳還是不自覺地停了下來,頭撇向玻璃門的另一邊。

    那是公司為員工準備的健身房,休息時間或者下班後會有些愛好者聚焦在這邊。

    跟著她的那個小職員當然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健身房裡陸佐正和一個不知道哪個部門的女人聊得火熱,當然旁邊還有另外兩個同事,但顯然沒有對那位女職員來得熱絡。

    「陸主任還真是不長教訓啊,不往秘書室去了又跑來這裡。」小職員脫口而出,然後覺得旁邊白課長的臉是不是黑了幾分,還是樓道這一邊?光特別不好?

    白采妮看著陸佐和對方聊得興高采烈的臉,那種感覺又來了,像是要被什麼搶走了。

    「白課長?」旁邊有人喚白采妮。

    這時,健身室里的人像是感覺到了外面的視線,無意地朝白采妮這邊看過來,於是視線對上了。

    陸佐先是愣了下,然後咧嘴笑了笑,對她招了招手。

    白采妮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兩秒,轉身離開了。

    陸佐的手尷尬地懸於半空,對身邊射過來的鄙視視線,唯有難看地笑笑。怎麼了,好像很生氣的樣子啊?是不是在氣他摸魚?好像不是心理錯覺,他真的覺得她的冷漠已經有從公司發展回家裡的趨勢,最近這幾天不只不再像開始那樣主動抱他,甚至又重新鎖上了房門,這是什麼意思?

    現在這樣不就是一下子回到他厚著臉皮住進來當寵物的時代了嗎?關鍵是他根本不曉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問她的話,她就只用那種看白痴的目光看他,害他不敢再問下去。

    陸佐心想,他真的要想點辦法了,再這麼坐以待斃下去,也許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正在這種時候,陸佐發現了一個超級合適的救星,捷克很有名的劇團正好要來演出,這怎麼看都是在給他一個諂媚的機會啊。

    陸佐神秘兮兮地想給白采妮一個驚喜,於是買了兩張票,趁她固家最放鬆、最舒服的時候拿給她。

    可陸佐所期望的笑容沒有出現在白采妮的臉上。在看到票的瞬間,她露出了很微妙地躊躇面孔。

    她說她不能去,那天有事。

    有事?多重要的事能比她心愛的捷克劇團還重要?而且那天公司里根本沒什麼事,也沒有會要開。她說有事,那就是私事了,私事竟然比捷克劇團還重要。或者說,她竟然也會有私事?

    但是當陸佐脫口而出這種質疑,當然是會惹怒對方的,乾脆白采妮就給了他一個「有事就是有事,輪不到你來問」的態度,然後不理他了。

    她該不會是遇到什麼大危機了吧?雖然白采妮冷淡起來能凍死一頭北極熊,可她是絕不會說謊的那種人,但這會她明顯是對他有所隱瞞啊。陸佐越想越是覺得不安,這種老婆背著自己出軌的帶入感到底是怎麼回事?可他們才剛確立了關係,不是應該正在熱戀中的嗎?怎麼會存在這種危機,一定是他想太多了。可要他不去想,他根本做不到啊。

    於是到了捷克劇團來演出的那一天,陸佐做了此生最丟臉的事,他決定跟蹤白采妮。

    下了班,陸佐便一路昆隨著白采妮,為此還偷偷準備了墨鏡和帽子,搞得自己跟個白痴一樣,他暗想,反正到最後肯定是虛驚一場啦。

    白采妮是去見一個人,那個人他還認得,就是程學至。兩人約在一個路口見面,見面後都是滿面春風地談笑起來。

    躲在電線桿後面的陸佐吸了口氣。沒事、沒事,白采妮對這個學長是什麼態度,他不早就知道嗎,誰還沒個朋友呢?

    看著兩人叫了輛計程車坐進去,陸佐又很沒出息地跟去了,結果他跟到了捷克劇團的演出現場……

    陸佐都要哭了,但還是靠著堅強的毅力跟進了場裡,別人都在看劇,他在看對著舞台聚精會神,時不時低聲交談,很有共識地點頭的兩人。任何人看到他們,都會覺得這是很登對的倩侶吧。就算是再堅定的人也開始不由得胡思亂想起來,更何況他本來就對自己沒那麼大信心。

    他比那個學長強在哪裡?說他走過的國家多,可他沒去過捷克啊,而且也都只是去混著玩而已,而他有人家學長有專業建樹、有社會地位,陪伴在白采妮身邊的有比人家學長時間長嗎?

    陸佐想,很久都沒見他們聯繫,還以為現在在白采妮心中最親近的人是自己,為什麼偏在他們交往後又來偷偷地見學長呢?以往以她的性格,就算是見學長也不用瞞著他,只會直接地把他氣吐血。

    這個時間點的見面,讓人不得不想得更多。白采妮是否後悔了,或者說她終於明白了,在和一個男人有過身體的親密接觸後,她還是覺得學長比較好,身體的契合度遠不比心靈的契合度來得重要,於是改變心意要將學長追回來,終於察覺到過這村,就沒這店的道理了。

    要是那樣,那他陸佐的存在不就是為了讓她對比用的?他代表的是那個肉體,而學長是心靈。要是那樣的話,他的位置還真是可悲,她只是同情地開不了口告訴他真相吧。

    這個戲劇在演什麼,陸佐根本沒在看,他抱著頭,越來越覺得自己分析得好有道理,怎麼辦?

    散場後,白采妮和程學至又去了別的地方,想也知道是一起吃飯去了。

    陸佐沒有勇氣再跟下去了,他失魂落魄地回家,好悲慘。

    於是在白采妮回家後,看到的就是漆黑的客廳中雕塑一般坐在那裡的陸佐。這是在搞什麼呢,演默劇嗎?她開燈,見他仍沒反應,不免有些疑惑,「你怎麼了,是肚子痛嗎?」他那面如死灰的樣子,還真是無法裝看不見。

    白采妮不問還好,這一問,陸佐抬起一張可憐兮兮的臉,控訴般地望著她,瞧得她心裡發毛。他道:「我相信你,你只是去跟程學至很昔通地看了場戲吃了頓飯而已對不對,只是朋友間的見面,沒有其他意思對不對?」

    看來他已經沒心思去掩飾自己的跟蹤行為了,他那急切的樣子像是等待一個答案好重新樹立他的信心。白采妮道:「你很在意?那為什麼不當場問呢,你覺得那是不能打擾的場合嗎?」

    「當然是怕你生氣,你跟他關係本來就很好,我完全比不過。」當面質問這種事,好像是原配才能做的,但他總覺得缺少那種自信呢。

    「比不過?」她咀嚼著他的話,「只是這樣而已嗎?」

    「不然還能怎樣?你隱瞞我,不就是不想我知道,因為你跟他在一起時會比較開心,比起我更想見的人是他,那我當然比不過了。」陸佐道。

    「你有什麼立場說我,我跟他在一起開心是因為我們是朋友,可你呢?」白采妮問道。

    「我怎麼了?」他奇怪,他沒做什麼隱瞞她的事啊。

    白采妮嘴張了張,竟發現自己是要跟他吵架,做些無謂的爭吵,因為醜陋的嫉妒。她咽回了到嘴邊的話,轉而說:「你想結束的話,直說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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