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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2:05:29 作者: 七季
    「你這麼拚命做什麼,不是打好主意來混日子的嗎?」白采妮像是找話題一般,覺得必須說點什麼來緩解剛才那一瞬的尷尬,她難得主動問起別人的事。

    「不是說了嗎?不想再被你更加厭惡了,你喜歡勤奮的人吧?再說你又很支持我,搞得我還挺感動的,就更加不能搞砸了。」陸佐說的是真話,但語氣總聽起來像在胡鬧。

    「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我是覺得你浪費時間混日子很蠢,自尊心薄得像層紙,臉皮卻厚如城牆,懶惰又精於打些小算盤,但從不覺得你缺乏做事的能力,你缺乏的是做事的心。我支持你,是出於對思體的考慮,並不是對你這個人有什麼偏袒。」白采妮坦誠地道。

    「你、你要是想誇人、鼓勵人,用正常點的語句行不行?」陸佐的臉都僵了。這樣算是誇他還是罵他?不不不,怎麼聽都還是諷刺他占了多數。

    「我說話就是這樣,你不是知道嗎?想和我這樣的人做朋友,你該檢討的是自己。」她有些故意在整他似的,就像曾經他總是故意地挑釁她。

    陸佐悶聲笑了出來,像是聽到一個好笑的笑話,實在忍不住,搞得白采妮不明所以。說他臉皮厚過城牆也許還有些保守了呢,這人的想法真是太難理解了。

    他笑道:「你放心吧,不管我再怎麼檢討,都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我就想跟你做朋友。」

    白采妮愣了半晌,臉頰騰地燙了起來。她才不是那個意思,她並沒有不安,也不是為了要他的什麼保證之類的才用激將法,她只是很普通地表達一個意思,為什麼會被他誤解成這樣?

    「隨你了。」竟然試圖跟思維不在同一線上的人溝通,是她太天真了。

    白采妮正要走,又被陸佐叫住。

    「還有什麼事?」她有些不耐煩。

    「我只是想告訴你,你不是很忙的嗎,營業部那邊都亂翻天了吧?所以以後像傳話這種微不足道的工作,其實可以讓別人來做的,用不著每次都特地親自跑一趟。」陸佐看似多麼關心工作似的,但最後那個笑容完全曝露他的不懷好意。

    她沒有特地跑來這邊好不好!白采妮不明白陸佐這個人怎麼這麼自大,說得好像她假借工作特地來見他似的。他有什麼好見的?

    她是怕這麼重大的事情出了紕漏才總來親自確認。不過就算跟他說,他也是會用他自以為是的理解重新解讀的,她可沒時間跟他爭論這些有的沒的的小事。

    白采妮冷著張臉離開,與她擦肩而過的人被她的氣勢所染,無不主動給她讓開路。

    不知是不是已經習慣了她這副趾高氣揚,一副別人都欠她八百萬的樣子,這會他竟然還覺得有點可愛。陸佐撓了撓頭,誇下海口的人哪還有時間想那些,馬上又把精力全投入到了眼前的資料里。

    可以說在營業部與產品調度部為首的全公司上下努力之下,這種上了新聞的大危機奇蹟般順利度過。

    當N集團那邊及時收到了貨物,且未受影響,表示出相當的滿意,他們分公司這邊也因此被總公司大大嘉獎。

    而這一切的功勞歸咎到個人,陸佐竟然是最出鋒頭的那個,畢竟這次可以說是全公司上下都在按他的指示分工。

    陸佐因為這件事的影響,受重視的程度直線上升,以往的透明人大顯身手表現出了超凡的能力,很多人都在猜測他就像古代微服出巡的皇帝,人家只是裝透明,在暗中觀察分公司的動作,真正遇到事情的時候,自然就顯露真身了。

    因為這種離譜的誤解,陸佐的日子可就難熬了。畢竟在被當成偶像崇拜後,他哪還好意思像以前那樣當著別人的面打遊戲?怎麼還好意思去秘書室摸魚、聊天?

    但好事當然也有,白采妮終於不再對他不理不睬了,最近她心情好時,竟然也會對他笑笑。

    可是雖是盡棄前嫌,既往不咎,但他總覺得她的表現更像是「我家的狗學會叼報紙了,表現不錯,摸摸頭」的那種感覺,相比他所期望的朋友關係還是有些歪了。

    說到底,他幹嘛要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只為了讓白采妮正眼瞧自己?

    正如她所說,她這個人實在沒什麼親切、溫柔的特質,她簡直就像只活在殼裡的蝸牛,還是毒舌蝸牛,想想都覺得可怕。

    而他只是出於利己的考慮,暫時寄居在她的殼裡,人都住進去了,才想到該和房主搞好關係,不嫌太晚嗎?也難怪她不信了。

    陸佐坐在沙發上,對著地上的行李箱做深思熟慮狀,一副在等著別人快問他「你在發什麼呆啊」的樣子。

    而偶爾會出現在客廳的白采妮,在第三次經過仍無視了他後,陸佐的忍耐力到極限了,「你看。」

    白采妮剛出房門,陸佐的臉便出現在她眼前,只要她走得急些,就能踩到他的腳的那種。這要是換作以前,白采妮絕對會被他嚇一跳,但此時的白采妮只是很平淡地抬頭,等他的下文。

    終於忍不住了嗎?一上午就看他在那上跳下跳,又故意不開口,就知道一定在玩什麼把戲,她就是想看看他能忍多久,結果他的忍耐力真是連獅子都不如。在嘆息為什麼男人都這麼沒用的同時,白采妮承認自己是有些覺得好笑的。

    「你看後天要帶哪些衣服去山裡?」陸佐毫不在意她的冷漠,拉著她走到茶几那裡看放在上面的他的衣服,「按理說,是不是應該帶件外套,要帶厚一些的,還是薄一些的?晚上要舉行什麼露天聚會嗎?如果舉辦的話,還是帶厚一點的好吧,現在山上夜裡應該挺冷的。」

    陸佐這樣念念叨叨的,無非是跟後天公司舉辦的短途旅行有關。為了嘉獎這些事件的順利解決,總公司特准今年多一次員工旅遊,這個好消息讓不少人都無心工作,所以對白采妮來說不算是個好消息。

    「我怎麼知道?我又沒參加過員工旅行。」白采妮很平淡地回應他。

    「我也沒參加過啊……什麼?」陸佐不可置信,「你都在這工作這麼多年了,怎麼會沒參加過員工旅行?」

    「我是來工作的,又不是來旅行的,有那個時間去玩,不如在家待著,所以從來沒參加過。」省得他再多問,她很乾脆地告訴他,「這次我也不去。」

    陸佐的臉垮了。他們部門和營業部是最先去的頭一批,因為他們兩個部門貢獻最大,這是他期待的根源,能和白采妮一起爬山、烤肉、玩遊戲。

    天啊,此生能見到她一邊吃燒烤,一邊喝啤酒的樣子,以後都可以拿去跟子孫炫耀了吧?結果她倒乾脆地說不去。難怪他說這幾天都不見她有收拾行李的打算,很奇怪。

    「不行,你必須去,不然大家會覺得很無聊的。」他信誓旦旦地道。

    「你真這麼覺得嗎?」她看他。

    呃……陸佐頓時沒底氣了。好吧,可能在為大家帶來快樂的方面,她的確不是那麼出眾,但他的期待要怎麼辦?他可是像個要遠足的小學生一樣計劃了很多天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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