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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2:05:29 作者: 七季
    「為什麼?邀請我的人是你,現在卻要自己離開。」白采妮問他,「說要請我吃飯的事呢?」

    「那當然是藉口啊,只是想把你騙來這裡,你不要明知故悶。」他氣道。

    「所以說,今天是你生日的事也是假的了?」白采妮瞭然地問道。

    「是啊,都是藉口,所以你真的回去找那位學長繼續聊天也沒問題,總之我的角色就是負責搞笑的。」陸佐道。

    「你不是已經成功把我騙進這裡了嗎,就這麼走掉不是很可惜嗎?」白采妮問他,不理解他在生什麼氣。騙人的一方在生氣,讓她的立場怎麼擺?

    現在是要審問他是不是?陸佐嘆了口氣,「我承認自己好奇你來這種地方會不會因不習慣而出糗,想看你那面無表情的臉呈現更多別的表情。但是現在我認清了自己的想法是多麼幼稚、卑劣,你之所以總是冷著張臉,完全是面對的對象有問題。」

    「所以你在鬧脾氣,因為你發現有問題的是你自己?」白采妮總結道。

    怎麼會得出這種結論的啊?這個女人,要不要這樣……一針見血。是了,他有間題,明知自己惹人煩,還硬要往別人的眼前湊,能怪人家對他冷眼相待嗎?若換成是她那學長,瞧她多開心。

    陸佐道:「你呀,有在這裡諷刺我的時間,還是多想想自己的事吧,不過是要結婚了而已,又不是已經結婚了,現在努力的話,沒準還來得及,不然日後後悔的是你自己。」

    他哼了聲,繼續說:「反正看他那意思,對你也是半推半就的,你乾脆就趁這機會把自己嫁出去吧,然後你們可以一起膩在家裡談什麼文學,每天笑逐顏開的,多好。至少總好過你現在這樣周身散發著灰暗的氣場,晚上躲在被窩裡哭,想男人想到當街去找,何必呢?」

    「我沒有想要結婚,也沒有想找男人,更沒有躲在哪裡哭。」白采妮簡直以為現在站在這裡的人是她媽媽,為什麼任何事扯到最後都是結婚?

    「沒有嗎?」陸佐哼笑,示意他就是被她找來的男人。真是難得他也能占一次上風,但卻一點都不覺得心情舒暢。拿這種事去攻擊一個女人沒什麼好驕傲的,可他就是控制不住他的這張嘴。

    「你這樣簡直像在嫉妒。」

    白采妮當然沒有示弱的時候,看到陸佐的臉有些變形,她先一步說:「像個被人搶了玩具,在鬧彆扭的孩子,不經大腦地攻擊別人,沒按你的劇本走就不高興。像你這樣只會用鬧脾氣來博得關注的人,就算是再嫁不出去的女人也不會把你當對象,畢竟誰都是想嫁給一個可靠的男人,而不是想多一個孩子照顧。」

    陸佐剛要張口,但白采妮哪是輕易就能夠敗陣下來的?她馬上又說:「沒錯,我是灰暗而無趣,讓人敬而遠之的異類,能夠找到一個願意跟我談話,對我笑的男人可能不容易,但我也不會僅因為這點就把自己嫁出去。

    我跟你是兩種人,沒辦法像你那樣把談感情當成玩遊戲,你可以為了自己的目的隱藏自己的感情,給人當寵物或者奴隸都沒問題。你享受這種新奇的感覺,那是你的事,把感情和利益掛鉤或許是很正常的事,但我做不到,也輪不到你來說我。」她一口氣說完,瞧著他。

    陸佐半天沒回過神來。白采妮竟然跟他說了這麼多話,她竟然能一口氣說這麼多話!

    對啊,那有什麼不可能的,又不是有語言障礙,但對他而言,真的就如同看到天使展翅,看到鐵樹開花一般神奇。但這份神奇的感動,是用她對他徹底的鄙視換來的。

    好了,現在白采妮對他的厭惡真的不加以隱藏了,他可真是成了個討厭鬼了。可能她的感情觀是有些問題,但並不表示她的頭腦不清楚。

    他這個人在她的眼裡就是無藥可救的存在,只是她認為和她沒什麼關係,所以不加以評論罷了。

    白采妮也發覺到自己說的話有些多了,當街吵架這種事實在是太不像她了,「總之,我不需要別人對我的生活發表意見,明白了嗎?」

    「明白了,十萬分之明白。」他點頭,「那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什麼?」白采妮問道。

    「我還能跟你回家嗎?」陸佐可能有些被她訓傻了,還真的十分認真地分析道:「你看,通常來說吵架過後,不是不想見到對方的臉嗎,但是我又沒別的地方可去,如果跟著你回去,會不會有點奇怪?」

    白采妮被深深的無力感壓垮,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厚臉皮的人?他真的滿適合干吃軟飯這行的。

    她道:「你自己高興就好,二少爺。」

    陸佐無奈地搖了搖頭,抓了把頭髮,真的被徹底討厭了呃。逗她生氣是挺好玩的,可過了頭就讓人很頭疼了。

    陸佐深感到這次說了不該說的話,觸動了她內心最敏感的那根弦,其後果是多麼嚴重。

    他呀,就算是穿著她挑的彆扭西裝也好,就算是被她的毒舌攻擊得毫無還嘴之力也罷,他可以允許她把他當個大麻煩,可似乎接受不了他成了她心裡討厭的那個對象。

    說什麼跟他在一起無異於多個孩子,也太過分了,他哪裡像孩子了?他也是有很多心事的啊,不過放在她眼裡大概就是些無聊的小事而已。在她的世界裡,到底有什麼是真正能撼動她的呢?太難想像了。

    陸佐正在這種焦灼中的時候,公司里又出了件大事。他們的一報海外貨物因船隻事故全部沉入了海底,船上的貨物是剛跟N集團談成的重要合作,雖然有保險,可頭一次交易就發生這種事情,對方相當不悅。

    當這個消息傳到公司時,所有人都是不知所措的。而陸佐正在打最新款的對戰遊戲,就看到他們部門的玻璃門外躁動異常,人頭攢動,後來是透過本部門的人才知道原來是出了這麼大的事。

    所有高層都被叫去開會,當然除了他。好像所有人都忘記了他也是管理階層的一員,這原本就是他的目的,可看到開會的人群里有白采妮的身影,他就怎麼也無法繼續淡定地打遊戲了。

    和N集團的這次合約,是白采妮和她的同事努力了兩個月的成果,他依稀記得她說過這樣的話。

    如今出了事,他們部門肯定也是負責善後的第一線。

    「不是有保險嗎?有什麼好緊張的。」在調度部門的成員八卦時,陸佐神不知、鬼不覺地加入了進來。

    連陸佐都對公司的事有興趣了,下屬們都露出佩服的神情,「關鍵是這是和N集團的第一次合作就出了這樣的事,那邊聽說相當不滿,之後的續約怕是沒戲了。」有個人說。

    「總公司那邊也會施壓吧?聽說那邊已經來人放話說一定要妥善處理了。怎麼樣才是妥善啊?貨都沒了,拿什麼給人家?沒貨就要人生出來,這不是為難人嗎?」另個人接道。

    陸佐剛開始還插幾句話,到後面就只默默地聽了。在大家都以為這個主管又消失去打遊戲了時,他突然開口,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你們最近統計的那份庫存資料發給我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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