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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2:05:29 作者: 七季
    「打掃屋子。」白采妮說。

    他點頭,這樣就合理了,他也怎麼聽都像是要打掃,但重點是不是錯了?

    「打掃屋子?你該不會大半夜把我帶回家,就是為了給你打掃家裡吧?只是這樣而已嗎,沒別的什麼事情嗎?」他覺得自己像個被人玩弄的牛郎,氣急敗壞地就差直接喊出「不是要包養我嗎,這種程度的使用就夠了嗎」這樣的話。

    這並不是說陸佐有多麼饑渴,只是這個事態的發展太過詭異。要知道,遇到這種搭訕他也是頭一遭,現在是什麼情況他已經搞不懂了,這跟一般的劇本走向不太一樣啊。

    其實白采妮找陸佐當然還有別的事,就是拿他當幌子,拒絕那個周末要見的相親男,給她爸媽擺樣子看是主要用途。但那也要先看他的人品怎麼樣,尤其見他應對老道,似乎對這種事熟門熟路後,她就更要考察一下。如果他真的聽話就還好說,如果比她預想的還糟糕的話,那他就是一顆地雷,她不可能會讓他接觸她的生活。

    現在只是讓他打掃一下屋子而已,就已經有這麼多怨言。白采妮的眉頭不悅地皺了起來。她提醒道:「你還是不要一直說話浪費時間的好,我說了,要在十二點前做完。」

    什麼態度啊!真當自己女王嗎?陸佐身為小白臉的自尊也被點燃,很入戲地反駁道:「要是知道你找人當清潔工用,我才不會來,我為什麼要幫陌生人做苦工?」知道我是誰,包準嚇死你!他在心中吶喊。

    「哦,是嗎?清潔工的話,有專業技能的保障,完全值得投入金錢。你呢?你自己跟來時就沒想過憑什麼天上掉錢,有讓你白吃白住的好事嗎?沒有,世上沒有那種好事,出賣勞動換取食宿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則,我不懂這有什麼好值得抱怨的。」

    「我也沒想著白吃白住啊,只是這個出賣勞力的方法……」陸佐頓了頓,說不出下半句,總覺得超級丟人。惡魔啊,這女人真是個惡魔,明明是她不按遊戲規則來,還弄得好像他多不懂事。他都作好犧牲色相的準備,結果她只是看上他的肉體適合做打掃工作。

    「啊,我懂了,做愛。」白采妮在他那欲言又止,氣得恨不得把舌頭吞下去的扭曲表情中,解讀出了他的意思。

    陸佐感謝她的理解力不差,但她下面出口的話真的讓他咬到舌頭了。

    「不需要。」白采妮很乾脆地告訴他,「那種女性明顯處於劣勢,需要承擔更多風險的行為毫無意義,為什麼要替人供吃供住,還得賠上自己?我不會做那種蠢事。」

    蠢事?你是在約炮啊大姐!陸佐就差沒大喊出來了。他被當成是在賣春也就算了,現在是他自己當自己在賣春,但人家連買的意圖都沒有。

    看他的臉色陰晴不定,好像隨時都要自爆,白采妮不得不開始懷疑她是不是運氣不好,找到個不安定分子,於是提醒他,「是你說自己配合度高的,這麼點事而已,如果不願意的話,你隨時想離開都可以。」

    「不管是廚房還是馬桶統統擦到會反光,這樣總可以了吧?客人。」陸佐覺得自己馬上就要被她當成精神狀態有問題的那種人了,這真是奇恥大辱。現在不是誤會的問題,而是男人的自尊不允許他退縮了。

    感覺到被侮辱了嗎?白采妮冷靜地分析著陸佐,真的不懂男人們都哪裡來的自信,默認女人離了他們就不行。以她看來,男人的先天優勢就只有力氣比較大而已,頂多算是天生的勞工,有什麼可自豪的?但看他氣呼呼的,仍是賴著不走,也許他真是個走投無路,可以稍加利用的人。

    本來也不是什麼熟識的關係,沒那麼多話可說,白采妮以行動結束了這短暫的對話,進屋拿了換洗衣服準備要去洗澡。

    真的不把他放在眼裡啊……以為他陸佐是什麼,隨便領回家的狗嗎?可事到如今,就算他說出自己不凡的身份,也絲毫起不到震懾她的作用,只會讓他更覺得丟臉而已。好氣,這種無形中處於劣勢的感覺,他一定要扳回一城。

    「這樣大方地在陌生男人面前進去浴室,我可以當成一種邀約嗎?」陸佐擺出他認為自己最有魅力的笑容,帶著戲謔與懶惰。

    白采妮停下腳步,一手拿著疊得整齊的換洗衣物,長長的黑髮披散開來,十分認真地與他的電眼對視。

    放電,窮極所能地釋放最大電量。沒錯,之前她那種冰冷的態度只因為她是個近視而已,一定是沒看清他的臉,沒切身感受他的魅力。不是他自誇,他的女人緣真的是從幼稚園就積攢起來。要不是他潔身自好,不做玩弄女性感情的事,光是女人為他流過的眼淚大概就足夠淹死他七次了吧。

    陸佐對自己的魅力還是相當了解,並且充滿信心的。看吧,她這不就被他深邃的視線鎖住,移不開步子了嗎?

    白采妮雖然沒有移開步子,但手卻慢慢地伸進那疊衣服里,從其中抽出了根什麼東西,按了下按鈕,那根光滑的圓形短棒上便閃過雖短暫,但肉眼可見的一道藍光。

    陸佐的喉頭動了動,「電擊棒?你的被害妄想症是不是嚴重了點?誰會在家裡拿這種東西?」

    「沒辦法,誰讓這世上聽不懂別人話的人那麼多。」白采妮意指她的眼前就有一個。

    好吧,陸佐承認自己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見到真傢伙,完全被這件武器奪去了注意力。反正就算問她怎麼會有這東西,她也是不可能回答的。

    「你不會真的對人用過吧?」他真的純粹好奇。

    白采妮留給他一個「你自己去猜」的眼神,進了浴室,並且很用力地鎖上了門。

    陸佐頹然地陷坐進沙發,扶著額頭,感嘆自己早就該拒絕來什麼分公司的,果然連個好兆頭都沒有。她根本是個變態吧?是超級虐待狂,一定就是那樣的。雖然跟她相處的時間不超過一個小時,但陸佐對此已是很有把握。

    【第二章】

    不久,浴室里傳出了水聲,而這水聲絲毫無法撥動陸佐男性本能的狩獵神經,只是像個提示聲,將他拉回現實。

    他再次環顧自己身處的這間十分普通的單人公寓,說不上多有個性,看不出主人對居所投入了多少感情,但也非像飯店的客房般冰冷,充其量就是個滿足生活需求的休息場所。

    他這麼判斷著,視線自然地又落向了那一牆算是這房子標誌的書架上。

    陸佐的嘴角帶著輕蔑地笑了笑。單身女人,年紀不大不小,有著穩定的工作,但是缺乏大眾化的娛樂生活,沉浸於一些小眾的愛好里,覺得自身高人一等、與眾不同,不屑於加入俗氣的社交圈,但內心又渴望著能出現一個懂得賞識她孤高品味的人。

    自視甚高又極度缺愛,放不下身段又忍受不了寂寞,所以才淪落到帶陌生男人回來虐待的地步,為了滿足她那變態的心理饑渴……

    這種人陸佐見多了,大多都是不願將就別人,也不願改變自己,抱怨這個又瞧不上那個,等再過幾年,就是別人口中的怪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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