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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2:01:49 作者: 伏淵
然後直到她把熱搜榜上的瓜都吃完,這廝才姍姍來遲地回復,是一條語音:
「加工店的師傅說礁石的材質太脆了,只能拿個籠子裝著,還說小煤球太醜,他已經盡最大的努力拯救它了……我兩點下的飛機,現在在攝影棚里,拍完廣告還要和品牌方吃飯,回去應該挺晚了,你早點睡吧,不用等我。」
溫楚剛剛看多了吹他聲音的彩虹屁,這會兒隔著微信的垃圾音質竟然都覺得磁性的要命,耳朵被哄得一陣發燙,只好在沙發上翻來覆去地調整躺姿。
誰知道最後又被他那句「不用等我」給齁到,輕咳了一聲,按下語音給他回:
「臭弟弟,誰要等你了,我泡完澡做完護膚就睡了,你回家給我安靜點。」
嚴峋很快回復,這次又成了文字:
【好,但是你可以先不塗身體乳,我回去之後幫你】
溫楚的臉皮被他一襯托就薄得不行,一邊咳嗽一邊抓了只燙手山芋似的噼里啪啦打字:
【你這個狗,你腦子裡就不能有點別的東西嗎?】
【[發怒][發怒][發怒][敲打][敲打][敲打]】
……
估計是這次的品牌方比較纏人,當天嚴峋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溫楚熬不過睡意睡著了,連他什麼時候上的床都不記得。
直到第二天一早被電動牙刷的聲音迷迷糊糊震醒,她摘下眼罩趿拉著拖鞋到浴室找他,連眼睛都睜不開。只能聽他關掉牙刷漱口,然後揉揉她的頭髮,放軟了聲音告訴她自己八點要到攝影棚,讓她再回去睡會兒。
溫楚於是缺心眼地一耷拉腦袋,原路返回被窩,一直睡到九點半才起床。
然後就看到微信上赫然是一條:
【今天拍完廣告晚上就得飛星城了,明天要去跟劇組一起錄綜藝,來不及再回來收拾行李,只能先這樣了,抱歉】
看得她憤怒地把手機往床上一摔,盤腿在床上坐了半天后,總算恢復理智,罵罵咧咧地去浴室洗臉刷牙。
……狗男人,要知道你這次回來腳不沾地的你跟我打這麼多預告幹啥,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搞這個???
……媽的竟然還敢哄老娘回去睡覺,一起吃頓早飯都不行啊!
……還連一個早安吻/離別吻都沒有,慣的你這個狗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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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七日,申城初雪
參加完雅詩蘭黛舉辦的白金晚宴已經是晚上十點,溫楚從電梯出來後,披上方瀟遞給她的長外套,在酒店門口等司機的時候,才發現下雪了。
因為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很小,在夜色里只是星星點點地飄落,在反射著酒店大堂金色燈光的路面上化成黏膩的一大片,更遠則延展到川流的路面上,濕冷得人心頭一抑。
等坐進車裡,暖氣多少能驅散一些她肩頭和脖頸上被束縛住似的僵硬,她轉頭看著車窗,大概是太無聊了,能數出那些被染成紅綠幾種顏色的雪水聚在一起、從車窗上滑落的一道道軌跡。
她算算距離上次跟嚴峋見面的日期,如果閉著眼睛說話也算見面的話,到今天剛好到兩個月。
他原本的設想是能在拍攝的空檔回來看看她,但關於即將播出的那兩部作品的宣傳一件件塞進他的行程表,又有各種品牌方和雜誌社邀約,要去拍攝、簽約、共進晚餐,連睡覺的時間都是在各種飛機上爭分奪秒地補回來的,更別說談戀愛的時間。
所以就他機場照上熱搜的次數來看,他們通電話的次數甚至還比不上粉絲聽他說「謝謝」的次數。
到了現在,《我曾目睹春光燦爛》的拍攝總算已經接近尾聲,劇組接連傳出好幾個演員殺青的消息,《策山河》剩下的宣傳再怎麼也得在播出之後才會提上日程,衛遠跟小a通過信了,說不出意外的話,他再過一個多星期就能回來。
到時候估計會有一個月左右的假期,然後才會開始進行《無刃之刀》上映前一系列的路演和宣傳。
溫楚靠在座椅上閉了一會兒眼睛,然後開口問方瀟:「他今天在劇組嗎?」聲音懨懨的,有點累了。
「在劇組。」方瀟轉頭看看她的臉色,因為車裡的暖氣,兩頰上難得能看出一些紅暈,一邊回答。
溫楚的眼睫動了動,睜開眼睛,歪過頭看她。
安靜了一會兒之後,有些突然地告訴她:「小a,我好像有點發燒了。」
她平時除了熬夜之外,吃飯健身的作息都很健康,不怎麼生病,連生理痛都沒有。所以偶然的頭疼腦熱感覺起來也很奇怪,像是熱牛奶上浮著的一層沫子,不痛不癢的,又不除不快。
方瀟聽到之後一下子緊張起來,伸手碰了碰她的額頭,問:「是不是今天酒店裡的暖氣開得不夠啊,你現在很難受嗎?要不讓高叔轉頭去醫院,掛個藥水什麼的?」
溫楚搖搖頭,視線落下的同時,嘴角倒往上翹了翹,一面笑話她:「小a啊,點滴打多了會變笨的你知不知道?我回家喝點熱水……睡一覺就行了。」
方瀟收回手,知道自家老闆最討厭去醫院,不管私立的還是公立的,一律說那裡又吵又臭又悶……但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她道:「我現在幫你買些藥吧,讓他送到安保室那裡去,到時候讓你帶上樓。」
溫楚沒吭聲,算是默認。
只是好久之後才又開口,聲音低低的,從一點喑啞中沁出些水汽來:「小a啊,我好想吃糖炒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