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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頁

2023-09-02 17:41:11 作者: 商硯
    這是一個燈光明亮的長廊,看起來四通八達,但其實是完全封閉式建築,林匪石想不起他是怎麼進來的,也不知道出口在哪兒。

    林匪石輕輕甩了一下頭髮,「按照你的要求,我來了,祁連可以放了吧?」

    舒子瀚無所謂道:「把那個警察帶上來。」

    他一聲令下,馬上就有兩個人把五花大綁的祁連帶到了大廳里。

    祁連作為一個犄角旮旯里的不知名小碎催,萬萬沒想到命中有此一劫,這時候死裡逃生,走路的時候兩個小腿肚子直抽筋,眼淚汪汪地看著林匪石:「林隊您怎麼也來了?」

    林匪石嘆了一口氣:「倒霉孩子趕緊走吧,別回來了。」

    祁連摸不著頭腦:「江隊呢?」

    林匪石沒說話。

    祁連看了一眼旁邊的人,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了什麼──林匪石這個戰五渣一個過來,這不是千里送人頭嗎?

    祁連顫顫巍巍:「……林、林隊……」

    林匪石重複了一遍:「走吧。」

    舒子瀚轉眼命令道:「把他毫髮無傷地送回市局。」

    祁連頓時瞪大了眼,被人架著往外走,蹦著高往回看,滿臉驚恐道:「不!等等──林隊!林隊!林隊你真的是自己一個人來的嗎?江隊去哪兒了?」「你想找我,直接說就是了,何必牽連到其他無辜的人。」直到祁連那繞樑般的慘叫完全聽不到了,林匪石才低笑了一聲,抬眼諷刺道:「是不是玩不起?」

    「兵不厭詐。威逼利誘也是一種謀略,」舒子瀚直勾勾地盯著林匪石,他的瞳孔比平常人稍微窄了一點,刀尖似的,看起來格外危險,他緩緩道:「魚藏,只能說你輸在了俠骨柔情,沒有我鐵石心腸。」

    林匪石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向來以厚顏無恥自居,今天見到你不得不甘拜下風──舒子瀚,久仰大名。」

    舒子瀚抬手禮貌地請他坐下,好奇道:「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賀華庭的?天明派人去處理江裴遺那次嗎?」

    「更早之前。」林匪石非常大度地解答,「其實三年前賀華庭來找我的時候,我就覺得蹊蹺了,那時候我對你的了解還不深,但是沙洲可是如雷貫耳,我聽說這個組織出了名的謹慎周密,我們警方無數次向沙洲安插臥底,都沒有成功──為什麼唯獨在我這裡『網開一面』了?舒老闆,我這個人不信運氣,也不相信巧合,對於賀華庭,我從來沒有完全信任過。」

    「至於你要對江裴遺下手那就是不打自招了,假如賀華庭對我說的全都是真話,那麼江裴遺的存在對你們來說有利才對,」林匪石無奈地一笑:「我本來想將計就計跟你再演一場戲,誰知道你沒按套路出牌,趕盡殺絕的厲害,都被逼跳崖了你還不肯放過我。」

    舒子瀚低笑了一聲:「習慣使然。」

    「所以你想要讓賀華庭在市局紮根,首先要除掉的人就是在下,我還是有這點覺悟的。」林匪石感嘆似的道:「果然說與虎謀皮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啊。」

    舒子瀚不無惋惜地道:「這麼多年了,你還是第一個讓我覺得難纏的對手,如果你肯老老實實地為我所用,或許我們不會走到今天你死我活的地步啊。」

    「唔,這個嘛,我看還是不要了,人和畜生總歸是有區別的,」林匪石靠在椅子上,懶洋洋地說:「畢竟道不同不相為謀,你不要跨物種跟我攀交情,我嫌的很。」

    舒子瀚鋒利狹長的眼睛危險地一眯,這是動怒的前兆了,長廊上所有人都不自覺地挺直了脊梁骨,片刻後舒子瀚又低笑了一聲,只對旁邊人陰森地說了一句:「帶下去吧,記得留一口氣。」

    在場的壞人里有一個算一個──沒有哪個是不對林匪石深惡痛絕的,他們像過街老鼠一樣被警方攆的抱頭鼠竄,成天躲在惡臭的陰溝里不敢露頭,恨不能把可惡的條子們挫骨揚灰,落下他們手裡的臥底沒有一個是四肢健全走出刑房的。

    這些心狠手辣的匪患聽到舒子瀚的話都心知肚明,躍躍欲試地搓了搓手,嘿嘿咧嘴一笑:「請吧林隊長。」

    林匪石看著他們不懷好意的目光,嘆息了一聲:「勞煩各位照顧了。」

    晚上十點,陳山倉庫外,一輛又一輛警車借著夜色緩緩包圍而至。

    「按照今天下午的計劃行動,老劉你們從四面八方包抄過去,一定不要放跑一條漏網之魚,等會兒我們主力部隊直接從正面突破,不給他們任何喘息的機會,」行動總指揮在指揮車裡道:「一組二組的人先上……」

    「不行,」通訊頻道內,江裴遺透過玻璃看向燈火通明的倉庫,面無表情打斷他:「這些人都是刀尖舔血的亡命之徒,見到警察的第一反應絕對不是束手就擒,而是拼死一搏、絕地反擊,為了最大幅度降低傷亡,必須讓盾兵和特警頂在前面,後面的刑警和輔警自己找輸出機會。」

    總指揮突地卡頓了一下,改口道:「注意,注意,行動之後盾兵和特警先行進場,如果遇到敵人火力反抗,所有人可以就地進行回擊。」

    「收到!」「收到!」

    「各單位注意,三十秒後開始行動──」

    夜色無聲深重,形勢一觸即發,這次行動的一百多名警察全部嚴陣以待,江裴遺一個人坐在警車裡,目光冰冷如凍土寒霜,他單手推門下車,垂眼幾不可聞地說:「錕鋙,你欠我的,該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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