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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7:41:11 作者: 商硯
值班刑警魂飛魄散:「我馬上組織人手趕過去,您那邊情況怎麼樣?」
江裴遺側耳聽了一下錯雜急促的腳步聲,轉身進了另外一條胡同,輕聲說:「十分鐘之內可以。」
這四通八達的小巷仿佛一個彎彎繞繞的迷宮,江裴遺領著身後的幾個人在裡面兜圈子,憑藉聽聲辨位的本領「放風箏」,誰也摸不著他的尾巴,江裴遺轉過一個彎,可不想在拐角處鬼似的悄沒聲埋伏了一個人,照面衝著江裴遺的大腿就是一槍──
砰!
子彈叮噹一聲落到地上,江裴遺在他抬手的瞬間就閃身到了一旁,千鈞一髮間高速旋轉的子彈貼著他的褲縫滑了過去,將褲子邊緣燎起一塊「破洞」,雪白的皮膚若隱若現地透了出來。
江裴遺頭也不迴轉身就跑──他曾經無數次與死亡擦肩而過,在什麼時候做出怎樣的最優選擇,這基本上是他長時間命懸一線練就出來的本能反應,跟大忽悠林匪石不一樣,他以前經常跟獵鷹一起在最前線跟其他毒販的勢力火拼,那些濺到身上的血液都是滾燙鮮明的──學會在槍林彈雨中生存是江裴遺的必修課。
江裴遺飛快地跑到另外一條胡同里,將身後那人甩了八百條街,耳邊聽到隔壁隱隱約約的咆哮聲:「開你媽的槍!要活的!」
聽到「要活的」三個字,江裴遺的身影忽然一頓,他立馬就不著急跑了,甚至故意放慢了腳步,等著人過來。
──以前在黑鷲的各種死對頭之間流傳著這麼一句話:「見到宋之州的第一件事一定是開槍」,否則就不會再有開槍的機會了,這是無數人用鮮血換來的教訓。
可惜這群愣頭青竟然不懂。
一組人追著江裴遺的腳步過來,轉向了右邊的胡同:「那邊,過去看看!」
下一秒江裴遺緩緩從這兩人身後走出,無聲無息地靠近他們,隨即單手劈向一人的後頸,那人瞬間瞪大眼珠,一聲都沒出就軟了下去,旁邊的男人察覺到事情不對,只來得及發出一個魂飛魄散的「你──」字,被江裴遺徒手掐著脖子拎了起來,他的腿在空中徒勞地蹬了兩下,喉嚨里發出「嗬嗬」聲響,眼珠不受控制地往上翻,沒到半分鐘也昏了過去。
另一處的人在耳機里聽到不尋常的聲響,臉色突地一變,驚道:「老孫?老孫?那邊怎麼了?」
耳機里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回應,他狠狠咽下一口唾沫:「──江裴遺出手了!所有人跟我集合!」
四個人無頭蒼蠅似的聚到了一起,開始進行地毯式搜索,結果沒往前轉幾個彎兒,就看到江裴遺彎腰靠在牆上,單手捂著右腿,神情異常痛苦,臉色格外蒼白,指縫間不停向下滴滴答答滲著血。
領頭那人腳步一停,以為這裡頭有什麼貓膩,沒敢抬步往裡走,可他眯著眼打量了江裴遺一會兒,發現這人滿頭冷汗、嘴唇毫無血色,疼的肩胛骨似乎都在發顫,也根本沒察覺有人過來了,才敢大步走過去:「嘿!原來躲在這裡!」
最旁邊那人從腰間抽出槍,遠遠指著江裴遺的腦袋,那如臨大敵的模樣不像是包圍了別人,更像是江裴遺把他們包圍了,看起來著實滑稽。
江裴遺抬起眼皮看了他們一眼,眉目的線條鋒利而冰冷,一滴冷汗從他形狀優美的下頜滑落,他啞聲道:「你們是誰派來的?」
男人從兜里掏出一塊沾著劑的手巾,說:「別急,這個你一會兒就知道了。」
──說話間烏拉烏拉的警笛聲從遠處響了起來,他們下意識目光一變,就在這時,江裴遺猝不及防地動了!
只見他鬼魅似的欺身向前,劈手奪過一人手裡的槍,再左手扣住那人的手臂往後一拉,那人肩膀骨節發出恐怖的「咔咔」聲響,「嗷」的慘叫了一嗓子,半條胳膊直接被卸了下來,同時江裴遺握著槍的右手手臂向上一提,極限單手上膛,再接連扣下扳機,砰砰砰三槍移動精準點射!
──如果說李成均這一輩子幹了唯一一點好事,那就是教出了江裴遺一手出神入化的槍技,但這其實跟李成均本人也沒多大關係,他只是教了廣泛傳授的基本功,剩下的都是江裴遺「天生麗質」加後天努力練出來的。
從彈道里射出的三枚子彈分別長了眼似的命中了三個人的膝蓋骨,他們當場就跪了,巷子裡響起此起彼伏的慘叫聲,江裴遺雖然是以一敵多,但是他本來就習慣單兵作戰,別說只有這幾個不入流的歪瓜裂棗,以前奔波的時候被百十來個人追著跑的時候也不是沒有──沙洲這次是輕敵了。
江裴遺一步一步走過去,把男人手裡的手巾踢到了一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聽說你要活的?」
「……」男人捂著碎了似的膝蓋疼的說不出話。
市局的刑警噼里啪啦地趕了過來,看到這滿地人之後都愣了,目光又落到江裴遺身上,一驚一乍地說:「江隊!您受傷了!」
江裴遺混不在意地把手心的血往褲子上抹了抹,下巴輕輕一點,命令道:「這些人都銬起來帶走,地上那三個先送醫院。」
忽然,江裴遺又奇怪地「嗯?」一聲──加上這四個人,被他放倒的一共是六個,可聽腳步聲剛才應該還有一個人才對。
難道拋棄他的同夥跑了?
那漏網之魚確實是跑了,手腳並用屁滾尿流「游」走了,他馬不停蹄地跑出去一段路,魂不守舍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哆哆嗦嗦拿出手機打電話,說:「……天明、天明哥,我們任務失敗了,警察來的太快了,老六他們全都被江裴遺給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