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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1:56:04 作者: 種樹的喵
此人身穿一身白衣,長發柔順,長著一張雌雄莫辨的臉。他脖子上掛著一串黑色的佛珠,仔細看卻能看出每顆佛珠上都刻著四面骷髏。
「初次見面,你好。」這人說話不帶絲毫口音,笑得友善,寧思韶卻從他身上感覺到了威脅,他直起身來,目光沉沉地看著此人。
「寧先生,你雖不認識我,我卻要感謝你,多謝您出手解決了我那個不爭氣的師弟,讓我不必同門相殘了。」
寧思韶瞭然,孟崇的師父,那個對於彬彬姐姐下手的T國降頭師,和此人是同門師兄弟。
「不必廢話。」寧思韶劍指向他。
降頭師卻微微嘆了口氣道:「寧先生和我無話可說,我卻與您有很多話講。這件事情,我師父就在動手做了,可惜他一番心血被毀的徹底。我作為他的大徒弟,自然要繼承他的衣缽完成他的夙願,將他種下的力量帶回他墓前。」
「這麼多年,我殫精竭慮,小心翼翼,我從未露出過任何馬腳,可是寧先生啊,我這一生的心血,你一出現就給我打了個七零八落,你叫我怎麼辦啊!」
他面露苦笑說的悽慘,手上動作卻絲毫不停,從自己脖子上的佛珠串上取下來一顆,食指中指捏著輕輕一用力,那珠子便碎了,一道鬼影出現,面目猙獰地朝著寧思韶撲來。
他動作極快,也深知一顆珠子對寧思韶來說毫無威脅,便一顆接這一顆,將一百零八顆珠子全都捏碎了。
一百零八個厲鬼圍向寧思韶,這人站在巷口饒有興致地看著,嘴上說道:「我那師弟太不自量力了,還想與寧先生您一較高下,到死怕是也不曾在您這裡留下性命。我就不一樣啦,我從來沒想過與您為敵的。」
「你好囉嗦。」寧思韶看著朝自己衝過來的鬼影,收劍而立,嗤笑一聲朝它們伸出了手掌。
五雷符打出,空中一聲低沉的轟鳴,緊接著一道道雷光落下,那些鬼影來不及近身,便被打得消失了一大半。
悽慘的慘叫聲不絕於耳,寧思韶手中不停,他別的法器不多,就符紙最多。
巷口的人臉上笑容僵住,看著零零星星往回飄的鬼影,他長嘆一口氣道:「這些孩子,是我自小就開始養著,攢了這麼多年……我不想與你們任何人為敵的,為什麼就不能讓開,我收了這煞氣,與你們無害啊。」
寧思韶冷笑:「能閉嘴嗎?」
白衣男也笑了:「是我囉嗦了,沒辦法,沒人陪我說話我也寂寞久了。看來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真是可惜,我一直將你當做能成為朋友的人。」
他盤腿坐下,從布包里開始往外拿東西,造型精緻的銀爐子,玉制大肚瓶,一一擺放在自己面前。
寧思韶卻不會給他時間,將那些被強行催動著自殺般朝自己衝過來的鬼影解決完,便身形輕盈地跳到他面前,木劍一挑,利落地將他面前的那座小銀香爐給挑飛了出去。
緊接著他便拿出紅繩,伸手拋向白衣男。
白衣男看了一眼那銀爐子,面色有些不悅,但手中動作更快,連出一片殘影,直接將各個容器中的東西全都倒在了地上。
寧思韶一沓五雷符扔下去,白衣人卻自己彎腰,將雷給抗了下來。
「我還是小看了你啊。」他背上一片焦黑,鮮血流了一地,咳嗽了兩聲才爬起來。
地上那片各種灰和渾濁腥臭的液體混合物已經不見,只剩一顆烏黑的珠子。白衣男拿著珠子猶豫了兩下,看著又朝自己眼睛刺來的劍尖,表情一狠,將那珠子咽了下去。
他整個人就如同氣球一樣,膨脹起來,原本精緻妖艷的臉變得好似發麵饅頭,十分恐怖。
搖搖晃晃起身,他撞向寧思韶,原本信心滿滿,然而當寧思韶的劍尖觸及他的胳膊,他卻突然面容扭曲,慘叫著連連後退。
「你和你師弟一樣,很喜歡高估自己。」寧思韶拿出一張符紙,輕輕擦了擦劍尖,表情十分嫌棄,仿佛劍上沾到了什麼髒東西一樣。
白衣男猙獰地看著他,忽然起身,胖成球的身體朝著院子牆頭躍去,寧思韶冷笑一聲,飛快起身站在牆上,一腳將他踢了出去。
巨大的身軀撞在牆上,白衣男卻絲毫不覺痛感,眼睛瞄向被踢到一邊的銀爐。寧思韶跳下牆來,堵住了他的目光,直接一張符紙,將銀爐炸了個乾淨。
「可惜了,可惜了……」白衣男面露哀色,起身與寧思韶纏鬥,卻被壓製得幾乎無法翻身。
兩人一直在巷口,寧思韶一掌將他拍飛出去,察覺到異常,回頭就看見原本已經倒下的孟崇,竟然拖著殘缺的軀殼朝院門爬了過去。
寧思韶皺眉,這東西他很確定已經成了一具廢物,怎麼會又有動作?
等看清了附在屍體上的半殘鬼影,他才恍然。這是孟崇自己的魂魄,雖然被煉製了一番,但到底與他生身契合。
走過去將鬼影拽出來,寧思韶看著他似乎留有清明的臉上的哀求,面無表情地掐散了這個作孽多端的傢伙。
自作孽不可活。
就在此時,一聲奇怪的咀嚼聲響起,他朝巷口看去,卻看見那白衣男竟然正捧著孟崇的一段手臂在啃。
焦黑的外殼咯嘣作響,粘膩的膿肉順著嘴角低落。
寧思韶看得連連作嘔,無法理解此人行徑。為了力量,真的能做到這個地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