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頁

    「我可以說我很榮幸能成為你的初戀嗎？」嚴卓笑應，「童婭，要是真等你愛上我再去追求你，我估計我一輩子都沒機會，我們現在只是交往看看是不是真的適合彼此而已，又不是真去領證結婚了。」

    「好吧，我答應你，不過，我覺得我們還是先試著交往兩個月看看，要是以後發現真不適合彼此，我希望那時我們還能成為朋友。」

    「這是自然。我想我也還沒愛你愛到不可自拔，不肯放手。」

    於是，一場談話下來，童婭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在自己頭上冠上了某某女朋友的頭銜，童婭想大概沒有哪對情侶在一起時像他們這樣條理清晰地分析在不在一起了。

    「要不要我送你上去？享受一□為某人男朋友的優越性。」嚴卓朝樓上望了眼，笑道。

    「別，我可還沒從身為某人的女朋友的驚詫中回過神來，我還是自己上去的好。」童婭笑著阻止，推開車門下了車，轉身與他道別，「我先上去了，路上小心。」

    「會的，好夢，手機記得開機，回到我給你電話。」

    ☆、46.

    與嚴卓道了別童婭才上樓，一路搭乘電梯回到自己居住的小公寓裡，剛出電梯門，抬頭間冷不丁被走廊盡頭的頎長身影嚇了一跳。

    顧桓側對著電梯口立著，臂間掛著件黑色西裝，另一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著手機，明亮的燈光撒在他身上，他微垂著眼眸望著掌中隨意翻跳著的手機，淡淡的光影將他深邃好看的側臉線條勾勒得越發的冷峻迷人。

    電梯「叮」的一聲緩緩合上時，顧桓已漫不經心側頭往電梯這邊望了眼，似是早料到來人是童婭，神色未動，身形未動，只是倏地將手機合上，低沉的聲音平淡無波：「回來了？」

    童婭從乍見到他的驚愕中回過神來，勉強牽著唇角劃開一抹淡笑：「嗯。」

    人卻站在電梯口沒動。

    顧桓將臂間掛著的西裝換到另一隻手，隨意地往她緊閉的房間門口望了眼，而後望向她，卻也沒說話。

    童婭抿了抿唇，一邊打開包包翻找鑰匙一邊走向房間。顧桓會在這守著必然是有事，公寓的樓道裝了監控設備，他和她都是公眾人物，在這裡談確實不合適。

    「說吧，找我有什麼事？」將房門打開，也沒招呼站在一側的顧桓，童婭推開門一邊摸索牆上的開燈一邊淡淡問道。

    「啪」一聲，童婭剛打開房門的燈時身後也傳來輕輕的關門聲，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自身後探來，覆在了她摁在開關上還沒來得及收回的手上，抓著她的手輕輕往外一翻，童婭便被拉著轉了個身給壓在了牆上。

    童婭下意識要掙扎，不意抬眸觸到顧桓幽深的黑眸，深黑的眸心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平靜得讓人莫名的心驚，本%能地停止了掙扎，只是後背緊貼著身後的牆眼神戒慎地望著他。

    「我找了你整整一個下午，從片場到你家。」一手拉著她的手撐在她頭頂的牆壁上，一隻手臂間依然掛著那件西裝，顧桓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平靜說道。

    「你……」

    「手機為什麼關機？」童婭正要開口讓他先放開她，顧桓已截斷她的話尾。

    童婭被他此刻的眼神望得莫名有些氣短，捏著包包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卻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應。

    「你已經躲了我好些日子了，葉晞，你知道，我沒有多少耐性。」

    漫不經心地瞥了眼她攥著包包的手，顧桓重望向她，依舊只是平靜地說道。

    「顧桓，」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莫名的心虛，童婭望著他的眼睛，淡聲道，「我想我那日的態度已經將我想要的說的話表達得很清楚了，若是你沒有理解，我不介意現在重述一遍。」

    顧桓望她一眼，等著她說完。

    「顧桓，為了不影響你與蕭語涵的感情，也為了不讓琦琦收到任何可能的傷害，該保持的距離我們還是謹守為好，而且，請別再把我當做葉晞。」

    「我想我那日我也說的很清楚了，我和蕭語涵僅止於上司與下屬的僱傭關係，外帶一點朋友關係，若是我以前的任何舉動與言論讓你誤會我與她有任何曖昧，以後我會注意與她保持距離。」

    童婭牽唇笑了笑，笑容很快便隱去：「顧桓，你與她什麼關係要怎麼發展都與我無關，你不必為了我說什麼與她保持距離的話，這對我沒任何意義。我不想我們到現在還繼續為這個問題糾纏，這根本改變不了什麼。我承認你是琦琦的父親，但不代表我會接受你成為我的丈夫，你懂我的意思嗎？」

    顧桓扣著她的手緊了緊，盯著她的眼神卻還是平靜的，聲音也比方才略低沉了些：

    「葉晞，我如果夠理智我就應該在你將話挑得這麼明的時候及早抽身，這對你我都好。但是，很顯然，我曾經幾乎被我引以為傲的理智給徹底摧毀，所以這次，即使前方等待我的是萬劫不復，我也要任性一次。你就是跟我說再多的不可能，我認定的，便是誓要讓她只屬於我，必要時候我甚至不惜採用必要手段，所以，葉晞，別逼我，我不想變成那樣的我，更不想讓你恨我，我只想在我有生之年極盡所能地愛著你寵著你，我可以慢慢等你重新愛上我，但是別這麼急著將我徹底從你生命中剔除，你罵我自私也好，偏激也罷，我沒辦法，那種絕望的感覺一次就夠了，我不想再要第二次。」

    「你不想，難道我就願意？」抬頭緊緊地望著他，童婭輕聲說道，「顧桓，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會絕望的，我愛你愛怕了，如果你真的如你說的那樣愛著我，那就放過我吧。」

    「以愛之名來放棄？」唇角微微扯出一抹糅著淡諷的笑意，顧桓盯著她，一字一頓，「我以為這是懦夫的行徑。葉晞，我告訴你，無論你願不願，只要我活著，你這輩子只能這麼和我糾纏在一起了，你愛也好，恨也罷，我只能拉著你一起沉淪。反正我已欠了你那麼多，若是這輩子還不清，只能等來世了，如果還有來世的話。」

    「顧桓你……這種所謂的愛很可怕，沒有人消受得起。」童婭望著他，艱難說道。

    「葉晞，我也不想最後變成那種連自己都深惡痛絕的人，所以別逼我，我只是想要你再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而已。」

    自厭地笑了笑，顧桓放開她，轉身走向沙發，從西裝里抽出那份解約申請書，扔在了茶几上，而後轉身望向失神地望著她的童婭，緩聲道：「葉晞，你這份申請書我駁回，你若是真不想演戲不想做台前的工作我可以安排你去做幕後工作，即便你想要徹底遠離這個圈子，我也可以安排你其他的工作，但是離開星逸，我不答應！」

    ☆、47.(已補齊）

    童婭往被扔在茶几上的那份解約申請書望了眼，而後緩緩望向顧桓：

    「顧桓，我既然已向公司提交這份解約申請書就沒打算徵詢你的意見，是和平解約還是走法律程序由公司決定，我奉陪就是。」

    黑眸眯了眯，顧桓一把將臂間掛著的西裝扔在沙發上，倚著身後的沙發沿而坐，側頭望向童婭，聲音低沉未見起伏：「給我個你非離開星逸不可的理由。」

    「我以為那份申請書上已經列得很詳盡。」背倚著牆與顧桓相望，童婭聲音亦是沒有起伏。

    顧桓傾身拿起那份申請書，翻了翻，一邊的唇角朝上勾起一個淡淡的弧度：

    「不適合演戲？適應不了鎂光燈下的生活？想要恢復朝九晚五的簡單生活？」

    童婭望著他抿唇不語，當做沒看到他唇角的諷刺。

    「葉晞，別給我這些敷衍人的理由，我想要知道真正的原因。」一把將那份申請書甩在茶几上，顧桓站起身，聲音微沉。

    「星逸給不了我想要的舞台，我待在星逸一輩子都不會有出頭的機會，我不想與你顧桓再有任何令人遐想的關係，我不想不小心得罪蕭語涵，我不想我的女兒因我而受到任何傷害。」攥著包包的手緊了緊，童婭一邊說著一邊走向顧桓，在他面前站定，昂著下巴望著他，一字一頓，「這些理由能夠充分嗎？」

    「有我在我便不會讓我們的女兒受到任何的傷害！有我在你背後撐著你還擔心得罪不起誰？若是你真不想與蕭語涵有任何的接觸，我儘量不讓你們有任何碰面和競爭的可能。至於你所說的舞台，葉晞，即便你現在跟我說要這天上的月亮，我也會想盡法子摘下來哄你開心，更何況只是一個小小的發展平台。」

    「哦？」童婭輕輕笑了笑，望向他，「如果我說我想要出演方姨手中那部戲的女主角，你也會將她從蕭語涵手中奪過來給我？」

    黑眸落在她身上，眸心深處帶著探究：「葉晞，你是因為我將那個戲的女主角留給了蕭語涵才決心離職的？」

    「一半一半。」童婭也不瞞他，只是望著他平靜道，「顧桓，雖然我無權置喙你的決定，你要力捧蕭語涵是你的事，但是，我不得不承認，這件事讓我認清了一個事實，只要有蕭語涵在的地方，我葉晞很難有翻身的機會。當然，這不是我想要退出星逸的真正原因，畢竟我也真沒想過要超過蕭語涵什麼。」

    顧桓微微挑眉：「真正的原因？」

    童婭望他一眼，稍稍退開兩步，卻也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只是淡淡反問：「顧桓，當年我和余浩亂倫的事你信嗎？」

    顧桓皺了皺眉，似是不喜她提起這件事，卻也還是應道：「我相信那件事你是受害者。」

    童婭笑了笑，笑意卻並未答眼底，只是繼續問道：「那你覺得我和余浩有沒有發生過關係？」

    眉峰擰緊，顧桓望著她，眼底帶著排斥，這個問題除了余浩沒有人知道真正的答案，所有的事情都是余浩一手策劃一手安排，除非余浩親自出來澄清，要不然誰也無法真正知道當年究竟有沒有發生什麼，即使他相信她不會和余浩發生什麼，但是那日的她是在神志不清甚至是在昏迷中，誰也不知道余浩是不是真的做出什麼人神共憤的事來。

    童婭笑了：「顧桓，這個問題你回答不出來是吧？我也回答不出來，除了余浩沒有人知道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六年前的照片和當年發生的一切卻足以說明，當年的葉晞是怎麼勾引自己的大哥怎麼亂倫一步步逼死自己的父親逼瘋自己的母親的。我曾經覺得，既然葉晞已經死了，那麼即使我回來也不會有人將我和她聯繫起來了，所以即使我回來了應該也不會有事的。但顯然，我那會兒腦子進水了，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我估計蕭語涵現在也已懷疑我的身份，所以為了不必要的麻煩，我還是及早退出星逸及早與你撇清關係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