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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兩人都難得又賴了回床，痴纏了一夜，陸然體力有些受不住，第二天唐旭堯也就陪著她休息，十點多才陪她去給她家人挑禮物。

    陸然原來想給唐旭堯參考意見的，卻沒想到唐旭堯對她家人的口味比她還了解，顯然是精心研究過的，而且都已經提前讓人準備好，過去取就行了，每一件禮物都挑得用心又符合她家人的口味，至少在陸然看來是如此，只是大概因為唐旭堯前科太重，在她家裡人那裡似乎不太討巧。

    兩人是當天下午的飛機回去的，唐旭堯先陪陸然回了家。

    陸然摸不准家裡人的態度，怕這麼冒然帶唐旭堯回去又惹得家裡人不高興，下了飛機後特地給陸呈海打了個電話，小心刺探他的語氣，說起想要帶唐旭堯回家裡看看他們的事。

    陸呈海語氣聽著還是不太樂意的，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這樣的態度反倒讓陸然不好受，似乎只是為著她的感受在將就她。

    陸然沒和唐旭堯說陸呈海的態度的事，唐旭堯還是能從她的眉眼間隱約讀出些別的東西來，原則上是應該尊重陸然和陸家人的意思，暫時不過去，只是事情一直這麼拖著總也是沒辦法解決的，他和陸家基本沒有生意上或生活上的接觸，他這邊不主動，這基本上就只是一個死局。

    唐旭堯最終還是陪了陸然回去，回到家門口時陸然有些退意，怕一起進去又惹得陸呈海難過，想讓唐旭堯先回去。

    唐旭堯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讓她別擔心，陪著她一塊兒進去了。

    陸家人一家人都在，一個個剛下班，還沒吃晚餐，看到陸然和唐旭堯一起進來，除了安靜盯著電視的陸呈海，也都還是客氣地和唐旭堯打了聲招呼。

    陸然拉著唐旭堯，怯怯地叫了聲「爺爺」。

    陸呈海終於抬眸往她望了眼，語氣不冷不熱的：「回來了？」

    然後扭頭往廚房望了眼，問道：「張嫂，可以開飯了嗎？」

    聽到張嫂應了聲「快了」後便對陸然說：「忙了這麼久了，先歇會兒吧。」

    陸然拉著唐旭堯想先在沙發上坐下，唐旭堯已望向陸呈海：「陸老先生……」

    話沒能說完，陸呈海已沖他擺擺手：「先吃飯吧。」

    懶懶地攤在沙發上看電視的陸仲宣往唐旭堯望了眼，又往陸然望了望，沖正趴在另一頭沙發上玩奧特曼的小曜曜招了招手：「曜曜，過來，今天小姑姑回來怎麼不過來找她玩兒了？」

    小承曜從奧特曼玩具中抬起頭來，幽怨地往陸然和唐旭堯望了眼：「小姑姑已經有帥叔叔了……」

    童言童語讓唐旭堯忍不住一笑，從禮物袋裡拿出一個限量版的迪迦奧特曼，拿著沖他招招手，小曜曜眼睛一亮，馬上放下手中的玩具，乖乖地跑了過來。

    陸呈海往他掃了眼：「陸承曜。」

    小承曜小嘴一癟，巴著陸呈海就蹭了過去，抓著他的手臂搖，可憐兮兮地說：「太爺爺……我好喜歡那隻奧特曼。」

    陸呈海拍著他的小手安撫他：「爺爺明天給你買。」

    小承曜手指在陸呈海手臂上默默地戳了戳：「可是這個的只有一隻……」

    陸呈海板起臉：「誰說的。」

    小承曜手指著繞了一圈，落在了陸仲宣身上：「小叔叔說的。」

    陸仲宣正翻閱著雜誌，一聽就肅起了臉，趕緊為自己澄清：「我可沒騙他，他天天纏著我買，我找不到。」

    唐旭堯柔聲沖小曜曜招招手，把手中的玩具遞給他：「叔叔送給你好不好？」

    小曜曜沒敢接，只是嘟著嘴睜著水汪汪的眼睛盯著陸呈海，特別委屈。

    作者有話要說：12-1300:22隻是把這章的肉修一下而已，免得被鎖，不是更新，大家表誤會……

    ☆、091.

    陸呈海被他委屈的小眼神盯得受不住,看著心疼又拉不下臉來。

    小承曜很懂事地撅著小嘴說,「太爺爺不喜歡那我不要就好了,太爺爺別生氣,我就借來玩玩。」

    說完「哧溜」一轉身，溜到唐旭堯身邊,拉著他的衣角，眼巴巴地說道,「叔叔，我不要你送我了，你把奧特曼借我在家裡多玩幾天好不好,」

    「……」陸呈海瞪向他。

    小曜曜沒看到，只是依依不捨地往他手裡的玩具望了眼,睜著黑亮黑亮的眼珠子望著唐旭堯，「要不以後我幫您保管好不好？等你想玩了再來問我拿。」

    唐旭堯唇角不自覺勾起一個笑，彎腰蹲了下去，與他平高，一隻手將他抱了過來，把手裡的奧特曼放入他懷中，聲音不自覺地放柔，隱約帶著笑：「好啊，不過你得保管好，弄壞了就再也買不到了哦。」

    「yessir。」小承曜學著港劇里的警察敬了個禮，學得有模有樣，說完自己就忍不住「呵呵」的先笑開，然後低頭努力拆著包裝，唐旭堯伸手拿過來，「叔叔幫你拆。」

    小承曜安靜地任由他拆開，當那隻差不多到他胸口的奧特曼被從包裝盒裡取出來時，漂亮的臉蛋上都漾開了花，兩隻手抱起，慡快大聲地對著唐旭堯說了聲「謝謝叔叔」後馬上跑去向陸呈海獻寶：「太爺爺，你看你看，我的奧特曼好不好看？」

    陸仲宣涼涼提醒他：「是唐叔叔的奧特曼。」

    小曜曜手一揮：「叔叔說交給我保管了。」

    陸呈海對著他吹鬍子瞪眼，偏偏對這麼個人精沒辦法。

    唐旭堯把一個包裝古樸的禮盒遞向了陸呈海：「陸老先生，這是我一位玩收藏的朋友送過來的明年間的青花釉紅金絲楠木象棋，我平時對收藏也沒怎麼感興趣，剛好然然說您很喜歡收藏象棋，就缺了一副明代金絲楠木的，一直想給您補齊卻一直沒找到保存完整的，您如果喜歡的話就收下吧。」

    陸呈海往唐旭堯手中的禮盒望了眼：「有心了，東西太貴重了，我……」

    陸然安靜挪了過去，抱著他的手臂，軟軟地叫了一聲「爺爺。」，拿過唐旭堯手裡的禮盒：「您不是說好東西在懂得欣賞它的人手裡是寶貝，在不懂它的人手裡就是糟蹋了嗎？唐旭堯除了賺錢對這種藝術品啥的一點鑑賞能力也沒有，拍賣了他也不缺這倆錢，擱屋裡指不定哪天就被當垃圾扔了，還不如您留著用，有空陪你那些老夥伴們賞玩賞玩，是吧？」

    陸呈海扭頭望她，眉眼裡總有些彆扭，東西喜歡是喜歡，但不是喜歡的人送的。

    陸然已經兀自替他拆開，一邊拉著他看：「爺爺，這棋子做工怎麼樣？」

    做文物研究的秦嫣湊過來看了會兒，好奇地拿起來看了看，然後對陸然說：「這應該屬於明洪武年間的象棋。材質是清年間就已經絕跡的上等金絲楠木，材質厚實，包漿溫潤，雕花勾勒，棋子通體紋飾繁複，線條流暢，工藝很精湛，典型的洪武朝工藝風格，還有這字體，青釉白面刻填紅黑正楷，筆力雄健。最重要的是，棋子棋盤保存完好，無一絲破損，很難得的珍品。」

    陸呈海按捺不住往陸然捧著的象棋望了眼，陸然適時勸說：「爺爺，這象棋您不收下難道真要我們當垃圾處理掉啊？」

    唐旭堯也跟著道：「陸老先生，您是懂棋愛棋的人，不介意的話就收下吧，它放我這兒確實沒什麼用處。」

    陸呈海已站起身：「先吃飯吧。」

    人已率先往餐廳走去。

    陸然往唐旭堯聳聳肩，拉過他：「先去吃飯吧。」

    唐旭堯忍不住沖她笑笑，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陪她一道去吃飯。

    今晚的晚餐比往常豐盛許多，顯然是讓人精心準備的。

    餐桌上的氣氛還算和諧，並沒有因為唐旭堯一個外人的存在而尷尬，吃飯時陸呈海還是客氣地問起了唐越笙黎芷琴的情況，唐旭堯也應對得有禮有節，很客氣。

    吃過飯後，拿人手短的小承曜很不厚道地放棄自家老爸，很乖巧地爬到了唐旭堯大腿上，纏著他讓他教他玩他的迪迦奧特曼。

    唐旭堯沒帶過小孩，卻並沒有因此而不習慣，一隻手摟過小承曜一隻手拿過他手裡的奧特曼，微側著頭，垂眉低眸，給他介紹奧特曼的功能鍵，不時側頭沖他微微一笑，摸摸他的頭，溫和耐心，向來淡冷的眉眼裡都不自覺柔和了許多。

    小承曜也不時抬頭沖唐旭堯吐舌頭，時而赧顏地笑笑時而「咯咯」大笑，一大一小之間相處得特別和諧融洽，看得陸仲謙都忍不住有些吃味。

    陸呈海從房間出來便看到相處和諧的兩人，唐旭堯眉眼裡的柔和讓他不自覺地往坐在另一側的陸然望了眼，陸然也在一邊安靜地看著兩人，神色淡淡的，眉眼裡卻隱約有些遺憾，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當年那個無緣的孩子，陸呈海是想起了，如果當年好生生地生下來，那孩子現在大概也快和小承曜這麼大了。

    長長地嘆口氣，陸呈海已經走向了沙發，抬頭往牆上的時鐘看了眼，說道：「天色也不早了，你們要回去的話就早點回去，別太晚，開夜車不安全。」

    模稜不清的話讓一屋子人摸不清他的態度，剛才禮物的事也隻字不再提起。

    唐旭堯是另外給其他人也送了禮物，都是精心準備的，其他人也都還喜歡，陸呈海喜歡是喜歡，只是接不接受就是另一回事了，不接受基本也就等同於不接受唐旭堯這個人。

    唐旭堯從小承曜這邊抬起頭來，望向陸呈海：「陸老先生，方便和您談談嗎？」

    陸然有些擔心地往唐旭堯望了眼，唐旭堯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定定望向陸呈海。

    陸呈海扭頭往唐旭堯望了望，銳利的眼眸盯著唐旭堯，沒點頭也沒搖頭。

    唐旭堯也只是沉定地與他眼神對視，等著他的答案。

    陸呈海終在他定定的眼神下緩緩點了點頭：「跟我到書房來吧。」

    人已起身往書房去。

    陸然怕唐旭堯說話氣到陸呈海，趕緊小聲叮囑：「爺爺年紀大了身體不太好您彆氣著他。」

    唐旭堯安撫地撫撫她的臉頰：「別擔心。」

    人也跟著過去了，看陸呈海扶著拐杖走路有些蹣跚，本能地就過去先扶住了他。

    陸呈海倒是沒把他推開，只是任由他扶著進書房坐了下來，這才不緊不慢地說：「想說什麼就說吧。」

    「陸老先生。」唐旭堯望向他，「我希望您能答應，讓然然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