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頁
2023-09-27 21:54:40 作者: 瞬間傾城
她回頭,不知何時他已經站在自己身後,陰霾了臉色:「我問你要去哪裡?」
囡囡愣了一下,不明白他的意思:「我要去送范煜臻,他要出國讀書,可能再也不回來了,剛剛電話你沒聽見?」
「他出國讀書為什麼要你去送?」寧浩然又恢復往日冷然,似乎有些不悅。
「同學要出國了我難道去送一下都行嗎?「囡囡說到這裡也是氣不打一處來,不過是送給同學,他憑什麼擺臉色給她看。
「不行。「他非常堅定的命令。
「為什麼不行?「囡囡猛地站起身,目光直視他,身正不怕影子斜,又沒做見不得人的事情為什麼不行?
「你是我的女人,我說不行就不行!「寧浩然對她還沒有身為他人女朋友的自覺非常不滿,他直接把行李箱扣上,不許她花枝招展的去見范煜臻。范煜臻那傢伙分明賊心不死,她傻乎乎的居然沒看出來,所謂送別無非就是范煜臻想見她的一個藉口,送來送去便留下了,趕都趕不走,最可恨的是她還可憐心懷叵測的范煜臻,沒見過這麼笨的女人。
囡囡瞪大眼睛,滿臉憤然的看著寧浩然的過分舉動。
如果是娃娃,一定會覺得寧浩然此時此刻的樣子讓人很男人,她是娃娃嗎?當然不是,所以囡囡乾脆踹過箱子,背起背包徑直開門出去。
寧浩然面色陰沉的跟上去,在電梯門打開之前就貼在囡囡身邊,她眼皮也不抬的用沉默抗議,他則無聲無息的忍受心中妒火,兩個人在電梯裡沒較量出輸贏,電梯門就已打開。囡囡出了電梯直接攔住計程車,她左邊開門坐進去,右邊某人也跟了上,司機問:「先生,小姐先上的。」
「她是我女朋友,去機場。」寧浩然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勢,一句話司機立即乖乖聽話轉過頭去開車。
「我不是!」囡囡這次到底答話了,只是憤怒的回答聽上去很像嗔怪,對司機沒有任何威懾力,司機很快把車開出小區直奔機場。
囡囡後來噤聲的原因很簡單,寧浩然用嘴堵住了她接下來即將爆發的一卡車怒氣,他熱烈的親吻軟化了堅定意志,也軟化了脾氣,纏綿糾纏到最後已經是心平氣和,兩個人除了氣息加重心血管擴張外,再找不到最開始矛盾的焦點。以吻化解矛盾這招非常管用,是寧浩然百試百靈的一帖良藥,針對越來越上癮的囡囡,也針對越來越上癮的他。
到了機場,囡囡遙遙就看見范煜臻正在那兒四處張望,她推開車門跳下去,剛想招呼他,寧浩然已經下車伸手攬住她的腰,她不自然的閃了閃身子,他俯在她的耳畔:「不許鬧,不然我在這吻你!」囡囡登時錯愕而羞憤的望著他。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大庭廣眾之下居然跟她討論閨房問題,這男人簡直一丁點羞恥心都沒剩下,虧他還是個為人師表的老師。
「怎麼,不服?」他咬住她的耳垂。囡囡腿發軟,無奈的說:「拜託寧老師,你不要臉也要給我留點臉吧!」
寧浩然對她的態度很滿意,抬頭朝范煜臻方向笑笑,立即提高了嗓音:「范煜臻,我們在這裡。」
范煜臻早就看見囡囡和寧浩然親昵的身影,他原本以為她對寧浩然的感情遠沒有如此,沒想到親眼看見的卻是兩個人猶如熱戀中戀人的打情罵俏的場面,他有些黯然神傷的苦笑一下:「寧老師,沒想到你也在。」
「你打電話的時候囡囡正在我們家準備收拾衣服,我怕她著急還是送她過來比較放心。」寧浩然表現還算淡然,范煜臻望了一眼囡囡,緋紅臉色的她正糾結自己耳垂竟然失守與寧混蛋的問題,壓根就沒發現現場他們兩個人之間氣氛的詭異尷尬,直到寧浩然悄悄握了握她的手提醒,她才反應過來上去大咧咧拍拍范煜臻的肩膀:「小子不錯阿,還混出國了,以後我就等你荼毒歐盟的好消息了,單等我們大好愛國青年去接手!」
「你能去接手我就行了,我不指望還涉及到國際併購。」范煜臻意味深長的苦澀笑笑。
「呵呵,呵呵。」囡囡找不到接下去的話,只能靠乾笑打發。
三個人一路沉默進入機場大廳,數十個登機牌不停的翻滾顯示每個人即將前往的目的地,希望在天空的彼岸,離別卻在人們眼前。范煜臻站在登機口,遲疑的看看寧浩然,低頭又看看囡囡說:「我能抱抱你嗎?」
三個人同時沉默,氣氛變得凝重。囡囡又想起自己鼓起勇氣表白的那個夜晚,也同時想起自己曾經奮不顧身抱住他胳膊的勇氣,雖然那天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范煜臻,但她的念頭都是為他而存在的,只不過那些念頭開始變得模糊。
幼稚而青澀的感情終將淡忘,她唯一能回憶起的都是和寧浩然有關的吻,他對她說其實我也很喜歡你,還有他對她最後的擁抱,她這麼多年銘記的絢爛美好只屬於寧浩然,對於范煜臻她只能說抱歉。
「好阿!」囡囡大度的回答,釋放心防的她反而覺得坦蕩起來,不過她沒看見,寧浩然的表情隨她的慡快答應立即變成羅剎,布滿陰霾:「我看沒必要。」
「我只是說說,沒別的意思。」范煜臻黯然微笑,垂下眼帘只是笑。他用手也拍拍囡囡肩膀:「你找了寧老師,大家都放心了,雖然之前每個人都擔心沒人敢接收你,但事實證明你眼光還不錯。」他扭頭看看登機牌,又笑了笑,心煩意亂的他連笑容都變得異常僵硬。
「你怎麼把我說的那麼慘,我可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載的,多少男人排隊等著呢!」囡囡故作輕鬆的拿自己開玩笑,雖然這玩笑連她自己心裡都不覺得多有趣,但寧浩然在身邊露出的笑容還是讓她心跳明顯慢了半拍,他什麼意思,是在笑她自不量力嗎?
寧浩然抬起頭,靠在她的後背上隱藏好笑容,挑起眉毛:「男人排隊幹什麼,等著你飛腿嗎?」
一時間兩個人又想到那個令人痛苦的平安夜,囡囡頓時囧了,寧浩然則愜意的攬過她的肩膀。
面對二人鬥嘴的甜蜜景象范煜臻終於學會放棄,他如釋重負的鬆口氣說:「寧老師,你要是和囡囡度蜜月也可以去我那兒,我到時候肯定全心全意接待。」
寧浩然對他的誠意也報以微笑:「謝謝,如果她同意的話,我們一定會去。「
囡囡不滿他對范煜臻的敷衍態度,當下拍胸脯保證:「我們一定會去的,下個月,或者是過完年肯定去。「
范煜臻除了笑已經說不出話來,他拉著行李箱的手指漸漸泛白,寧浩然一把拉過囡囡的肩膀:「你又亂許諾!知道我們在說什麼,你就瞎說!「
「什麼阿,我說我們一定去他那兒錯了嗎,是你自己態度不誠懇,該答應的不答應,不該答應的亂答應。」囡囡抱怨的拍開寧浩然的狼爪,兩條眉毛扭成一團。
「別忘了,人家說的是去度蜜月,在你去之前你要先嫁給我!」寧浩然弓腰在她耳邊說,聲音不大,卻剛好能被范煜臻聽到。
囡囡臉騰的紅了,緊張到結巴的她只能發出單個字節:「別,別臭美,誰答應嫁你了!」
范煜臻不自然的朝兩個人揮揮手,打斷他們的對話:「我先上飛機了,我等你們。」說罷,他轉過身一言不發的走開,囡囡掙脫寧浩然的懷抱想要與他再打聲招呼說次再見都沒機會。
「他怎麼就這麼著急呢?」囡囡喃喃的說,鼻子有點酸酸的。寧浩然摟住她的腰,下頜卡在她的肩膀上:「他覺得這裡沒有什麼值得他再留戀了,所以走的很痛快。」
「還不是怪你?當年如果你不那麼卑鄙的話,他……「囡囡咬牙切齒的說。
「他怎麼樣?」寧浩然眯起眼,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是阿,又能怎麼樣?
她和范煜臻原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她那個時候樂於在男人堆里打滾,他則是高高在雲端的清高才子,就算寧浩然不出現,他們的結局無非就是交往一段時間,彼此始終無法磨合,最終高考後分手,也許情況比這個設想還要糟上一百倍,還不如現在留下的遺憾讓人感動。
只有沒得到的愛情才是最值得紀念的,遺憾只不過是它的附屬紀念品。
她站在登機口旁幽幽的說:「寧浩然,我這輩子算毀在你手裡了。」從那個錯吻的新年。
寧浩然理所當然的微笑:「咱們倆可是孽緣,都過去那麼多年了還纏著還念著,說明手指上的紅線系的牢。」
「說明月老不開眼。」囡囡怒視寧浩然,憤憤的說。
「好好好,月老不開眼,但願他一輩子都別開眼,找到你這樣的女人我很滿足。」寧浩然強忍住笑意把她摟在自己懷裡。
誰說囡囡沒女人味,在他眼裡,楊囡囡是天底下最可愛的女人。
最最可愛的。
女人。 佳偶天成婚慶公司從未接過這樣棘手的婚慶CASE。
且不說婚禮現場布置主辦方女方父母如何要求精益求精,單是主持風格就必須分為兩派,兩對新人同時同場地舉行婚禮,一邊要求浪漫唯美,一邊要求火爆新cháo,三對父母也會同時參加,嘉賓也分別涉及到金融界,教育界,以及黑社會人士。因為需要照顧到數百賓客從事的千奇百怪的行業,致辭不能太過招搖,典禮不能太過出格,所以要求司儀必須特別注意細節。
金融界是境內外幾大跨國公司的總裁,幾大銀行的執行長,教育界則是九旬泰斗、國學大師,教育界資深人士,各專業研究人員,黑社會據說台灣的竹聯幫,義大利的黑手黨,紐約曼哈頓的教父,以及日本山口組都派來代表。所有人千里迢迢趕來只為這兩對年輕人的婚禮,足見對此事的重視程度,也讓住持這場世紀婚禮的司儀膽戰心驚。
這名叫做甄導嵋的婚禮司儀從接下CASE的第一天開始就在猶豫自己在婚禮當天的穿著。
普通西裝革履已經滿足不了教書育人的高度需求,長袍馬褂又不能代表商界風範,防彈背心護不住下肢和胳膊的安危,金鐘罩鐵布衫能全保所有卻來不及練,他真的很想問問公司,有沒有內著長袍外穿馬褂,最後套上防彈褲衩這種新型的婚慶司儀裝備,可從公司老闆那了解,這年頭連防彈玻璃都不管用,更別說那三角形的一點點鐵布頭,於是他痛苦的抑鬱了。
2009年2月12日,陰曆正月十八,新年中的大吉日,楊家兩女順利出嫁。
當郎赫遠和寧浩然各自帶著百合玫瑰手捧花沖向楊家大門時,他們身後的伴郎全部沒義氣的作鳥獸散。這年頭只有為新娘拼命的男人,沒有新娘他們自然不會奮勇衝鋒。明知道新娘父親是黑社會人士還冒然去送死,大概只有這兩個被愛情沖昏頭腦的男人了。
300個伏地挺身,200個仰臥起坐是對寧浩然的小兒科考驗,哈佛商學院MBA試題,全球化背景下金融投資決策是對郎赫遠的基本能力測查。還沒等進門兩個人已經被下馬威,冥思苦想,不辭辛勞,兩個人只能靠個人努力來通過岳父岳母的臨陣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