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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1:54:40 作者: 瞬間傾城
「忘什麼?寧老師,你放心,該忘的,我一個都不會記得,但是不該忘的,我一定都記得。」
例如,他曾經如何打擊她幼小的自尊心……
寧浩然嘴角抽動一下,瞬時冷淡了所有的情緒,說:「哦,好,那記得下周我們倆還要比游泳。」
這才對,要認清形勢,不要以為套關係走後門就能把所有過往一筆勾銷。雖然今天的對話似乎很詭異,暗藏很多玄機,但囡囡深深知道好奇殺死貓的道理,對聽上去很奇怪的話一概不予理睬和深度挖掘。在短短數秒鐘囡囡已經平穩好心神,蛋腚的對付眼前的美食,一邊飛舞著筷子,一邊還含糊不清的說:「一會兒我們AA,但是付錢的時候我來,出門你給我,不要當場分錢,省得服務生的表情不好看。」
嗯?!寧浩然驟然收緊眉頭。無語的打量了囡囡兩眼:「你真的都忘了?」
囡囡警覺的瞥了他一眼,迅速思考一下自己有沒有管他借過錢卻沒換的可能性,而後認真的回答:「有什麼需要我特別記憶的嗎,寧老師,不如你再提醒我一下?」
寧浩然的眼底頓時閃過冷意:「不用了。一會兒記得付帳,你欠我的。」
他煩躁的語氣使得小受囡囡暗覺不舒服,又不好多問,只能埋頭默然吃飯。他莫名的表現似乎她真的曾經欠過他什麼,她垂著腦袋仔細思考,想破了頭還是沒線索。
直到她接到帳單的時候才靈光一現,終於想起來了……他點的這個A套餐居然要168元一份,天理不容阿!
她還沒開工資,上個月打工的錢支援娃娃買上班套裝了,所以磨蹭的時候態度很謙遜,抖了抖才把錢包掏出來,付了三百五給服務生。
肉疼的她剛一出門就小聲嘟囔說,「其實我是不介意請客的,但是我們是同事關係,所以AA比較好,當然,你不給我也不會主動要求的。「
一句同事關係使得寧浩然的臉色越來越黑。他緊緊盯著囡囡的不肯罷休一張一合的嘴唇,勉強壓抑住胸中的怒火,從兜里拿出錢包立即遞四百還給囡囡:「這頓飯我請,記住下周的比賽。
囡囡原本準備受下去的氣焰立即重燃,忘記想要假意推託兩下,直接把錢揣到腰包,信心滿滿的點頭:「放心,寧老師,我一定全力迎戰。」
寧浩然被她某句話刺激,不等她再有所反應,漠然的和囡囡點一點頭,率先離開,頭都不回,颯慡的白色運動裝硬是飄出了風衣的架勢。
唔,看上去很是絕然。
囡囡發呆在原地摸著手裡的錢包,擰著眉毛不解的望著他的背影琢磨……
莫非,她真欠過他錢?
剛剛不過是因為她太可憐,導致原本應該還錢的人得到了債主的同情,而後債主不僅不收欠款還多找了五十塊給她?
對面的服務生推開的大門還沒關上,僵硬著身子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一雙眼睛滴溜溜轉著望向她這裡心中大概在想,這女人真可憐,男人拋棄了她才給四百塊……
囡囡抬起頭,回望了半天,覺得必須說點什麼來緩解眼前尷尬的氣氛,才訕訕的笑道:「那個,你們這裡,不收小費吧?」
「娃娃,我高二那年元旦聚會喝多那事你還記得吧?」囡囡躺在床上皺眉問。
「記得阿,你唯一喝醉的那一次嘛。老媽怎麼叫你,你都不醒,她在床邊上哭得花之亂顫死去活來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得絕症當場陣亡呢,後來還是老爸把她架著拖出去,才控制住她的眼淚把你被窩淹沒。怎麼,你現在自責頓悟反悔啦,對了,那晚你還死命不讓我給你脫衣服,力氣賊大,差點把我打個生活不能自理,那天送你回來的人可倒老霉了……」娃娃拿了一本職場指南,正在研究怎麼能打進華昊內部八卦圈,探聽到更多更深的八卦,兩條腿耷拉在床頭不停的晃來晃去。
「有人送我回來的?誰?」囡囡驚得從床上站起來。
娃娃看都沒看她一眼,冷靜回答道:「男人。」
「這不是廢話嗎,什麼樣的男人,是不是高高大大,長的很帥?」囡囡沒留神居然誇讚起寧浩然。
娃娃睨了囡囡一眼:「做夢呢,你還真當王子出現了?」
「難道不是?」囡囡滿心懷疑又落了空,有點不確定寧浩然今天下午話里的意思,她似乎沒有酗酒鬧事的嫌前科啊。
「不知道,我又沒看清楚。」娃娃打個哈欠,這郎總到底好哪口呢?是中年大叔還是山西女星?不行,明天上班的時候一定要打進敵人內部,可不能再麼猜來猜去的,真費神。
看來真不是他。囡囡拽過被子默默躺下,娃娃把燈關掉,窗簾擱住了所有的光線,只剩下黑幽幽的回憶,像無底的深淵怎麼都摸不到。那晚的真相到底如何……
NND,怎麼搞的跟尋寶探秘似的,算了,頭痛,不管它先睡了。
等娃娃那裡呼吸均勻了,囡囡在翻來覆去睡不著。
實在窩不住心裡事的她偷偷從床上爬起來,摸起手機給狐朋狗友們群發簡訊:
哥們,當年高二元旦聚會結束後,我到底幹什麼了?
10分鐘後陸續收到回信……
二毛:操,你又變性了?上次喝酒你不是錘我腦袋讓我叫你大姐嗎?還說我耽誤你桃花,怎麼三天沒到又回歸兄弟們懷抱了?桃花過季了?
薔薇:那麼大的國家大事誰知道阿,這事得問村長阿。
小六:你這死孩子大半夜的不睡覺,打攪我和老婆恩愛,將來我那個不行了你要負全責!
狗蛋:兄弟,你發錯了吧,高二我沒和你一個班,如果有人尾隨,我敢用腦袋當保票,那事肯定不是我乾的!
大眼:高二?咋了,你借酒搶劫了?氧化鈣,現在自首還來得及,據說還在保值期。
某乾哥哥:又吃飽沒事幹憋得慌啦?沒事出去遛彎,別瞎核計。你高二我都出國了,誰有工夫看你幹啥呢!
某乾弟弟,大哥,我那時候在小學,你這題太高難度了,你在挑戰我僅剩的為數不多的智商。
星星君:討厭,我就知道你從那個時候對雜家開始心懷不軌了,說吧,啥時候出去哈皮?(唯一一個女人)
曾經見過面的多年男網友:其實,我一直想對你說,你不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
某大學時代損友:昨天肱二頭肌練槓鈴的時候抻著了,沒工夫幫你想這破事!
還是高二三班的同學有人情味,發出去十八條,分別回了五條。
學習委員:那天你喝多了。
勞動委員:你抱著拖把唱了十三遍傷心太平洋。
文藝委員:那天晚上你唱的一句都沒在調上。
小組長:光顧著吃餃子了,沒注意。
班長:「你拉著我的手承認上次大掃除,追老鼠的時候把玻璃打碎了。這事我們查了一年半,幾次把目標從你身上掃過,都沒猜是你乾的。你枉費了眾兄弟們的信任。後來我跟他們說,等你明白後還是不要提醒你了,因為人喝多了,所說的不具有法律效力……
這幫哥們,真是沒白養。關鍵時刻,一個有用消息都沒提供,不過從他們字裡行間不難看出,那天她確實醉的很誇張,這麼說來,寧浩然和她的恩怨很可能是在她無意識時候發生的。
驚。
刻薄如他,真要是為了前恩怨報復的話……
會在下周的泳池裡倒硝酸麼……
抖,她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胳膊滲出的雞皮疙瘩,喃喃的說:「正所謂喝多者不怪,哥們,你不會這麼絕吧?」
看來,下周的游泳課要穿鯊魚皮了!
嗯,就這麼辦,以防萬一。
轉過一周,葉黃氣高,楊囡囡負責帶隊去校游泳館。很不幸,又是徐老師的班。
一路上學生們默默跟在背後,除了踢踏的腳步聲,就是徐老師從未停歇的話題,以及囡囡頭頂來回盤旋飛過的烏鴉。
「寧老師很帥的。」
「寧老師菸酒都不沾。」
「寧老師家住洪園離你們家很近。」
「寧老師父母雙親都在國外,他是獨生子。」
眼看寧老師戶籍都慘被暴料翻出,囡囡很無力的扶額:「徐老師,這些我都知道。」
原本只是一個堵住徐老師喋喋不休關切的藉口,誰知徐老師竟然立即雀躍起來:「那就更好了,你們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彼此之間知根知底,你要不要我去當個媒人跟他說聲?我知道你是臉皮薄的,但這事一定要先下手為強,我們兩個班並課是他提出的,你趕快趁機擦出點火花,將來再有人競爭就不怕了。」
徐老師越說越興奮,眼看著對敵戰略都要部署完畢了,囡囡只能無奈的假裝什麼都聽不見,徐老師見自己一個人獨角戲沒什麼意思,收住了嘴,囡囡剛想歡呼,就聽見徐老師再度興奮的說:「你看,寧老師來了。」
歡呼立即變成愁眉苦臉。
囡囡沒好氣的說:「他也上課,當然要來。」
「不一樣,這小伙子平時都是準時到的,今天特地為我們提前了十分鐘。」徐老師興奮不見,誇讚之情溢於言表。
ORZ,只是提前十分鐘而已,難道人老精馬老滑的徐老師從這也能從中看出兩人之間的jian情?
剛想解釋,就見寧浩然已經徑直走向她們,自若的打聲招呼:「徐老師,楊老師你們來的真早。」
「早,早。寧老師今天也很早,你們慢慢聊,我去找管理員填表。」徐老一副我是過來人就知道你們倆在耍花槍的模樣,閃身離去。
「徐老師,我去吧!」囡囡在她背後叫,可徐老師就當沒聽見,一溜小跑沒了蹤影。
「呵呵,呵呵,為了咱倆的比賽徐老師居然比當事人還著急。」囡囡訕訕發笑,嘴角不自然的抽動。一想到自己曾經喝酒肇事對他造成難以磨滅的傷害過,渾身上下都不自在。
「一會兒真要比賽?」寧浩然擰眉問。囡囡把五年前的事情忘記了他無所謂,但是見面就槓實在讓人很頭痛。
他的隨口反問使得囡囡愣了一下,隨即再次想到昨天自己設想過的硝酸泳池,渾身緊張,小嘴也抿了起來。
她一緊張,寧浩然也不好說什麼,知道她的脾氣。一言不發的朝學生們一招手,學生立即自動分成兩隊,各自隨楊囡囡和寧浩然去男女更衣室。
兩個隊伍擦肩而過,囡囡覺得自己後背似乎在背某人犀利的目光巡視。戰戰兢兢的她再次覺得自己的鯊魚皮泳衣帶得很正確,這年頭什麼事都說不準阿,惡貫滿盈的馬同學和朱兄弟也都是儀表堂堂,玉樹臨風的,可面對仇人的時候,還是一樣的下手慡利。
萬一當年她曾暴力過那個男人……
算了,一會兒下水之前,還是再加一個游泳眼鏡吧! 游泳課是檢驗學生籍貫的上好絕佳工具。準確率之高,使用之方便讓娃娃大覺震撼。
來自祖國各地的孩子們,在游泳課上用具有各種地方特色的泳姿,不僅展現了當地百姓在落水時所呈現的各種千奇百怪動作,此外還深刻體現出各自省份濃厚的文化背景。
例如:其中東北的孩子們蹬腿蹬的很生猛,江南水鄉的孩子們揮手揮的很婉約,齊魯大地的孩子們喝水喝的很儒雅,廣大少數民族同胞們沉底沉的很含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