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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1:54:28 作者: 瞬間傾城
    既然有人自動送上門被蹂躪,那就別怪她了,若曦怒眉橫視,拽好病理直接疾步躥出去。

    於是風雲突變,可惜某些快被雷劈的人還不知道。

    當若曦雄赳赳氣昂昂的往病房內一站,正看見陸陽靠在床邊艱難的撐起身體,原本還在肚子裡的怒火呼啦啦被一種叫關切的冷水頓時澆滅,她不禁一愣,「你幹什麼?」

    陸陽聽見她的聲音,臉仿佛煮熟的螃蟹一般,紅的要死。

    「你的腿還不能動,是不是想上廁所,你能行嗎?我給你拿尿壺。」若曦皺眉問他。

    不經意的話顯然侮辱了一個大男人的行動能力,他的臉越發的紅了,聲音有點沉:「不用,不用你幫忙。」

    「然後尿床?」若曦微微一怔,不明白他到底憑什麼嘴硬,如果能憋得住,他肯定不會這麼著急,臉都憋紅了。

    「我好歹是個男人吧,你怎麼說的那麼自如?」陸陽咬牙切齒的問。

    「你?男人?醫者父母心,在醫生眼裡你不男不女。」若曦也是在突然間意識到他在彆扭什麼,他的右胳膊還有傷,恐怕也不能順利用尿壺。

    「我知道你是女的就行了。」他恨恨的看著若曦,臉還是有點抹不開:「你幫我拿一下,然後背過身去。

    若曦覺得他很無聊,且不說住院的時候她什麼沒看過,單說當年她也是看過無數次某些人赤裸上身,洗澡就搭條毛巾的模樣,有什麼好羞澀的。

    她撇嘴,從床下拿起尿壺放在他手上,隨口問:「用我幫你脫褲子嗎?「

    「林若曦,你……」顯然有人不買她的好心,憤然頓坐在那兒。

    病房裡的聲音突然靜下來,若曦背過身站在窗前佯裝遠望。而背後的人則在尷尬中別彆扭扭的用不方便的手和姿勢整理衣褲。

    若曦為了排解兩人的尷尬說:「你讓我來就是為了給你拿尿壺?」

    身後沒有聲音。

    「有事快說,我還忙著呢。」

    身後還是沒有聲音。

    若曦猛地回頭:「你倒是說……」

    好吧,一個衣衫不整的帥哥確實很容易引起暇念,但是如果這個衣衫不整的帥哥還手裡拿著夜壺,如果他還在意圖做一些方便前的事先準備工作……

    會亂想個屁。

    若曦不耐,一步上前,將他衣袖挽好,褲子拉下,把準備工作就緒,大大方方的來一句:「尿吧。」

    陸陽滿臉通紅:「你就不能當自己是女人一次?」

    「我爸八年都是這麼照顧的,我怎麼當自己是女人?」若曦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升起起來,死死按著床沿,關節白白的。

    陸陽愣了一下,突然嘆口氣:「那你轉過去好嗎?」

    若曦背過身,眼睛盯著牆角,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的跳動著,無比的酸漲。

    「好了。」他說。

    若曦再轉過身把陸陽衣服塞在褲子裡,把尿壺放回床下,拍拍衣服準備出門。

    「你,還會來看我嗎?」陸陽的聲音突然柔柔的,歪著頭看著若曦,目光里閃過一絲淡淡的……

    若曦覺得自己必須加重語氣說給他聽一件事,那就是這已經不是八年前了,不要再心存妄想。可一開口卻變成:「你先走了,應該是你來看我才對。」

    「其實,我忘了很多事,忘了當年心跳的感覺,忘了究竟回來是為什麼。只不過常常想起過去的事想見見你,想證明自己在夢裡還剩下的那點感覺。」

    他看著仿佛凍僵一般的若曦,目光似遠又近。

    「如果,我說見你的那一刻我沒感覺到心跳,你信嗎?」陸陽淡淡的澀然笑著,似乎說著自己都不信的笑話:「我以為,我見到日夜想念的那個人應該心cháo澎湃的,可惜,我沒有。」

    「不用愧疚,因為我也沒有。有些東西就是停留在八年前了,所以你找我也沒用。」若曦毫不留情的給他潑了一盆涼水。

    雖然她也不是很激動,但聽到陸陽已經忘了自己還是會很傷心,心一抽抽的難受。時間呵,真是抹煞所有記憶的最佳工具,當年那個傷感的離別居然真的定格在那剎,往後就再沒有任何交集,都找不到該怪誰。

    「可是,我還記得你穿著那條白裙子的模樣,和自己的心動。」陸陽抬起頭,清晨的陽光直接照在他的臉上,他被陽光刺得眯起眼睛。

    「你只要施展你的魅力,隨便在身邊抓把都會有一打的小女生穿上白裙討你歡心。」若曦若無其事,勉強擠出笑容說。

    「如果我向你施展魅力,你還會不會喜歡我?」陸陽身上的病號服最上面兩個扣子解開,袖子也被她挽了兩折,露出一點胸膛,嘴角揚起,輕嘆一聲。

    若曦看著他專注的目光,突然有種轉身逃走的欲望。

    「所以我想問問你,雖然我們都沒當年的感覺了,現在是否還可以追你?」他伸手拽住她的衣袖,林若曦像被點了穴一樣動彈不得,她只能感覺到他的手指順著手腕輕輕滑過,隨後在她的掌心流連不止。

    「既然沒了感覺,何必再費力氣?」若曦硬氣心腸說。

    「試試也沒壞處,如果最後證明當時真的是一時年少衝動的話,我們也可以放自己一條活路不是?」

    「如果結果證明當年不是,我,不想錯過你。」

    是怎麼逃回辦公室的,若曦不記得了。她只按著胸口靠在緊緊關起的門上,心怦怦跳個不停。

    說自己忘了,不能重修舊緣,而後又搞什麼試試交往,看看能不能復燃。這分明前後矛盾的方式是不是想羞辱她?他想搞什麼鬼?靜靜的平復了呼吸,她抓緊手,剛剛被他撫弄過的手心還在灼熱燃燒,像是所有的記憶燙的很。她心裡反覆默念一句:去死吧,死陸陽,你別以為你回來了,什麼都沒變,我不會給你機會的,林若曦還是林若曦,你別指望占我便宜。

    下午排練,果然黎子湛領頭,不負眾望帶著外科年輕男醫生悉數登場。因為個頭的原因,他和若曦也順應民心的被排成了最高搭檔。

    這種集體舞,只要不踩裙子摔倒就是無過錯,所以兩個人把手一搭,隨著排練人員的指揮扭腰,邁步,擺造型倒也沒什麼大失誤。若曦心底惱怒他貼的那麼近,臉上卻沒有反應,倒是對方一副坦蕩蕩的樣子,好像兩個人一貫行為光明磊落,沒什麼火花般正經。

    上午折騰後的疲累還在若曦心中梗著,停頓間隙有點失神,手還沒抽回,仍是那麼擎在半空。

    「累了?」他問,呼出的氣息裡帶著咖啡的香醇味道。

    為了練舞方便,幾個人都是脫了白大褂,若曦牛仔褲短上衣,他則襯衫西褲,身上都是很乾淨的味道,不像若曦總覺得自己汗膩膩的。

    「不累,就是有點熱。」若曦明白過來,趕緊把手收回來,冷著臉看看他。

    他識時務,向後躲了躲身子,「你沒發現我們比其他人學的要快一點?」

    「你是想自誇天資聰慧?」若曦揚眉,鄙夷的反問。

    「你真聰明。」他似笑非笑的朝排演導演說:「練好的就讓休息吧!」

    排演導演是院裡請的專業人士,據說很多大的單位請她負責排演舞蹈和節目。有人提議她倒是不拒絕,笑呵呵的說:「好,就你們倆合格了,你們先休息,其他人再來一次。」

    登時下方一片痛苦的抱怨:「為什麼阿,不公平阿。」

    黎子湛輕鬆的笑笑,:「我們引起民憤了,如果你不休息會被扔西紅柿。」

    「放心,那麼高難度的東西一定是賞你的。」若曦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自行先跳下舞台。

    「你真不女人。為什麼不走樓梯?」跟在身後的人語氣緩慢而輕柔,聽起來不像諷刺,倒似嗔怪。

    類似的話陸陽也說過,卻能激起她無限怒火,黎子湛說的時候,她只會條件反she的冷笑反駁:「你從台階上扭捏下來就是男人了?」

    「你今天心情不好?」他拿了瓶礦泉水,擰開後遞過來,「和我搭檔讓你不自在?」

    若曦沒接,他的話說得她心裡一顫,不由自主的抬眼望去,然後迅速把眼睛移開,極力控制自己急促的呼吸。

    「你水仙病又犯了?趕緊吃藥!」若曦心虛,聲音不復以往強硬。

    「好。」他一場嚴肅的,十分緩慢而慎重的答應。

    對於黎子湛的老實聽話,若曦並不買帳,只不過嘴巴上又不想就這麼饒過他:「吃完藥記得刷牙,一嘴的咖啡味兒。」

    忽然黎子湛默不作聲的走過來,在她的腰上一攬,就……

    吻住了她。 傻眼是必然的,不傻眼是不可能的。

    若曦在院裡為人一直很低調,原本以為自己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女孩子,將來也會找一個很普通的男人談戀愛,結婚,生子,此生所有的事都是低調到不能再低調的。

    沒想到第一次出名居然是這樣匪夷所思充滿夢幻,更沒想到居然低調的理想居然終結在一株水仙花的腳下。

    好吧,那她必須承認,小時候她確實偷偷踹過鄰居家王大爺的狗,也曾經把杜小強家的鎖眼貼上畫紙,還曾經拿氣球當水袋扔過男生……,但這些真的會有蝴蝶效應導致老天開眼造就如此神話,惠顧到低調了三十年的老女人?

    若曦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優點,更不知道多到無以復加的缺點會不會因為她被夢幻的王子吻成為眾人羨慕的優點,但她絕對不會傻到以為自己因被人吻了一次就變成公主,因為她根本就是女僕體質。

    她用力掙扎,揚棄右手準備給眼下夢幻神話來個最震撼當場的結束。可手被黎子湛拽住手腕,按在自己腰上,然後抬起頭笑著說:「還有味兒嗎?」

    也許這道鮮美的視覺大餐給了當場所有人獨特的享受,若曦從他身子探視過去,包括排演導演在內所有人的下巴全部都定格在上嘴唇下方五厘米處,而原本期望他們會因為忙碌沒看見的夢想也就此落空。

    最先回過神的還是排演導演,她善解人意的喚回大家的神智,笑呵呵的說:「來來來,我們練我們的,我說他們怎麼練的那麼好呢?敢情是一對兒阿,這種默契值得大家學習,大家努力吧!」

    她的一番話造就了若曦的絕望,她瞪大雙眼,忍不住,忍不住用腳尖踢了他的腓骨。

    女子防身術第一招,直擊痛處。

    不過顧念他們黎家子子孫孫無窮盡也,還是沒下手奔最重要的部位。

    沒閃躲的結果自然是光榮中標,他低頭,淡淡笑著:「你剛剛特別像一個人。」

    「誰?」若曦皺眉冷問。

    「林若曦。」

    「你再懷疑我的智商?」若曦身子瞬間僵硬,可她沒動彈。

    「我還以為你能記得我。記不得就算了。」黎子湛在她肩頭輕拍兩下,而後溫柔的笑笑:「謝謝你,沒當場抽我臉。」

    若曦不失時機的躲了幾步,而後才直奔衛生間。

    回來後說是自己有點頭痛,鼻子也堵的慌,腳還沒力氣,然後就是死活和導演磨,放她回了醫院。

    若曦總覺得自己心裡不踏實。說不出來的驚恐和擔憂。黎子湛顯然不是結婚的最佳對象,他太花心,太強勢,婚後未必能獨守平淡的生活。更何況現在目的未明,他追求的姿態雖然擺出來了,但一句承諾都沒有,所有的東西都是顛倒著來的,先上床,後親吻,難道要等到結婚那天再說我喜歡你,我們交往吧?這種人,施展魅力是他們的本能天賦,終結夢幻則是他們的天生長項,等她墜入了情網,也許人家就覺得沒新鮮感,拍拍屁股走人也說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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