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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1:54:16 作者: 瞬間傾城
奈奈吭哧半天只憋出了一句「我媽說了晚上早點回家,外面有壞人。」
這理由真好。雷勁很想問候奈奈的母親,可又不能破壞自己的形象,最後只好咬牙說:「你媽說的真對,太對了。」
奈奈遲疑了一下,今天他的態度真的很特殊,甚至可以說有點莫名其妙。不會是因為被他抓包兩次相親氣著了吧?就算是因為抓到兩次也沒必要氣得這麼厲害阿,她又不是他的誰。
說歸說,做歸做,奈奈心虛的臭毛病還是沒改,沒等說話自己先矮了半分氣勢,「雷先生您其實可以在這裡就把我放下來了。」
「幹什麼?」雷勁側臉打量著她,其實,心虛時候的奈奈很可愛,一雙眼睛像極了可愛的小兔子,特別容易受驚嚇。
想到這裡,雷勁不自覺地揚起嘴角,把面容上的冷硬緩和下來。
是的,他是在施捨小動物而已,沒什麼好丟人的。
奈奈迴避他的目光說:「這裡離我們家還有一段距離,但是走幾步就到了,您車子那麼貴,黑燈瞎火的,拐進去容易刮花了,像這麼騷包的,不,像這麼時尚前衛的車子如果刮花了噴漆要很多錢,那我怎麼好意思呢?
雷勁一股火上來,又咬牙壓下去,而後微微笑著從牙fèng里擠出幾個字:「我不怕。」
「您不怕也不行阿,我過意不去才是真的。」奈奈依然不放棄,眼看著就要到小區門口了,如果真讓小陳看見,她那個大嘴巴明天還不得宣傳全公司都知道?
雷勁忍無可忍的情況下只能用最低的聲音罵了一句:「閉嘴!」
「閉不了嘴。眼看就要到了!」奈奈一激動把心裡話都說出來了。
深呼吸,再次深呼吸,雷勁拳頭攥了又放,放了又攥,而後抿嘴微笑說:「沒關係,我陪你走進去。」
「這個……不好吧?」奈奈對談判的結果很是不滿,可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頭,與其讓他一怒之下開車進去,她寧願陪走一會兒,反正又不會少塊肉。
嗯,黑燈半夜的,誰也看不著,她不停的自我催眠。
在樓拐角處,奈奈先下了車,雷勁下車以後也跟著她一起走,靜靜的夜,涼涼的風,奈奈如驚弓之鳥般四處巡視著可疑的人影兒。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雷勁此等人物,只能爆發,絕對不會死亡,於是他轉過臉,含笑看著奈奈,淡淡地說:「奈奈。」
「嗯?」太好了,馬上就要到樓門口了,只要能安全的衝到樓里就大功告成。
眼看離勝利只有一步之遙,奈奈也揚起鬆了一口氣的嘴角。
月光下,對著她甜甜的笑容,雷勁心一動。
伸手拽住她,咬著牙說:「奈奈,我喜歡你。」
奈奈心跳怦怦加速,立即衝到180邁,眼珠兒左右來迴轉轉,才定下神想了想問:「雷先生,您說什麼?」
雷勁眼睛一眯,再加重兩分力度說:「奈奈,我覺得你當我女朋友還不錯。」
呃?哦,敢情這是在施捨她?
奈奈小怒火一拱,臉色立即發沉,只是雷勁還沒發現奈奈的笑容已經變了味道,他看奈奈不說話,接著說:「我覺得,你目前身邊沒有男人,我身邊沒有女人,我們很合適。」
原來如此,這就是買貨和賣貨,你缺,我多,價格好就成交是吧?雷勁面帶誠懇的表情讓奈奈後牙槽緊咬,手擰著自己的手背,用力用力。
好,雷公,那就不能怪她豁出去臉皮了。你以為女人都是擺擺手就自動貼上來的是吧,憑什麼這麼侮辱她?
奈奈幾乎是咬牙切齒的破口大罵:「雷功你給我聽著,你就是一個自大狂,你放心,就是天下男人都死絕了,我秦奈奈也不會睬你一下,蒼天為證,立此為據。」
這一聲咆哮嚇了雷勁一跳,剛剛那些莫名的衝動全部煙消雲散。
挺簡單的事情怎麼就變了味兒,她又怎麼了,他不是都跟施捨他媽學了嗎,為什麼還氣成那樣?
奈奈又想哭,可是要硬挺著不能在這個可惡的男人面前哭,所以她昂著頭轉身自己進入樓門。
雷勁想要拽住她胳膊挽留,卻被她惡狠狠的回視目光下縮了手,皺了眉頭。
既然尊重,那就放手。於是一道門禁擋住兩個人的視線,隨著咣當一聲奈奈眼淚潸然落下。
死雷公,什麼東西?真他媽的是個烏龜王八蛋!
雷勁躺在椅子上的時候,已經沒什麼東西可以發泄憤怒,四周都是散落的電腦和零零碎碎的東西,他抓起電話打給許瑞陽,電話接通就一句:「都他媽的滾回來,快點。」
許瑞陽和洪高遠還在按摩床上做背踩,一人腦袋上面是一塊熱毛巾,接到電話時,許瑞陽還以為雷勁在開玩笑,笑著說:「勁哥,你拿哥幾個開涮呢吧?」
「二十分鐘之內到旭都,你們穿褲子的時間包括在內。不到的話,明天都給我去南非弄鑽石去。」雷勁的聲音出奇的低沉,讓許瑞陽心驚肉跳直發毛,趕緊一手拽開身上的毛巾對洪高遠說:「走吧,勁哥說讓我們回去。」
「又怎麼了?」洪高遠納悶。
「不知道,大概是更年期了。」許瑞陽痛苦的說。
洪高遠只好也把毛巾拽掉說:「更年期也忒早了點吧,啥時候是個頭阿?」
「不知道,聽說這玩藝跟內分泌失調有關,估計找女人就好了。」許瑞陽說。
「找女人就能不失調了?」洪高遠套著褲子問。
許瑞陽說:「那是……,就是這麼回事。勁哥太需要女人了……」 男生女生的臥談會
男生女生的臥談會大學一道風景便是各個宿舍的臥談會,可謂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左至人文,右至風俗無所不談。男生女生臥談會的內容略有不同,不同點在於,男生臥談的多數是女人,女生臥談的多數是男人。
奈奈是臥談會的骨幹,在洋娃娃外表下,是一顆八卦的心腸。雖然她隱藏的很好,但是仍阻攔不了話嘮的本質。
記得那時,她對言情
小說里男人對女人第一次告白女人屁顛顛答應的評價是:傻了嗎?當然不能答應阿,輕易得到的誰會珍惜阿?
記憶猶新。
奈奈哭著進門,哭著洗臉刷牙,哭著敲開小陳的門,帶著皺巴巴的臉鑽到小陳的被窩裡,強烈要求和擔心一晚上的小陳開個臥談會。
為什麼找小陳?其實很簡單。
奈奈沒有朋友。初中的時候班上一個很帥的男生喜歡自己,每天一封情書還會在生日聚會上對她說著曖昧心跳的話,她很害怕,卻又甜蜜蜜的,她以為那是一種一生一世的許諾,即使她沒有回應,他也會永永遠遠的愛下去。
結果,在三個月以後的放學路上,在學校旁的胡同里,她親眼看見那個男孩子和自己最好的朋友親吻,那個好朋友,是她把自己喜歡他的心事都告訴過的人。
他們很甜,她很冷。
然後默默的走開,回到家在被窩裡哭了一個晚上。
高中時,她喜歡上一個男生,小紙條滿天飛,甚至還會因為他無意中說的希望奈奈能送他一個自己手手做的風鈴,而不辭辛苦的去學著做,在被針扎了無數次後一個很可愛的風鈴做好的那一天,她把心也藏在書包里一起帶到學校,卻在上課時聽見老師點名批評,班裡有兩個人在早戀,在放學後的馬路上手挽手的逛街,一個是風鈴所屬的人,一個是奈奈的好朋友。
如此,如此。
這般,這般。
奈奈對好朋友這個東西很敏感,對被男人告白更敏感。她初中和高中那些年幾乎一直在懷疑中度過,直到大學遇見了呂毅。呂毅追求的姿態很高調,越是高調奈奈越是後退。而室友們的加油吶喊聲讓奈奈更是不敢向前邁進一步。
直到,呂毅做了一件事,她才顫巍巍的把手伸出去,這一伸再也有去無回。
「他幹什麼了?」小陳皺眉問。
奈奈雙眼黯然,想了一會兒說:「學生會開座談會,桌子上有花生,他把花生殼剝開,把裡面的花生粒揉碎了紅衣,又把白生生的花生遞給我。他說:你先吃,我再給你剝。」
「就這麼感動了?」小陳二話不說,先翻了一個白眼。
「是阿,就這麼感動了。」奈奈回憶完往事有點嘆息。
她想,她終於找到今晚那麼情緒失控的原因了。她可以為他小小的細節感動,但被告白嚇縮了手腳。生怕自己再度成為炮灰,在已經無數次成為炮灰的基礎上。
他施捨的態度讓她沒有安全感。那語氣分明就是,你也是離婚的,我也不是什麼好人,將就湊合一下,你也別嫌棄,我也別嫌棄你,剛好。
是的,就是這樣。
離婚是天打雷劈的事嗎?又不是她的錯,憑什麼被他輕賤?
「奈奈姐,我覺得你心防太重。」小陳誠懇的說。
奈奈摸摸她的頭髮,緘默不語。小陳還小,不知道離異以後女人的心自然會結成一層痂,那是被男人傷過的痂,即使女人平時生活再怎樣開朗,這層痂都不會順利脫落恢復從前的柔嫩,它用來保護曾經受傷的地方,直到會有人可以輕輕剝開它。
可惜,雷公不是那個人。
是的,他不是。
旭都國際里酒氣煙氣揉成一片。窗外色彩斑斕的霓虹燈不停的打在幾個人的身上,呈著頹敗的曖昧。
從四個人被雷勁招回來以後,半天都沒吱聲,看著四周殘敗的東西,和桌子上的五杯伏爾加都是一臉茫然。
許瑞陽瞥了一眼雷勁陰沉的面容,二話沒說直接端起一杯一飲而盡:「說吧,勁哥,有事咱們兄弟們一起扛。」
洪高遠也不和許瑞陽抬槓了,端起靠近自己那杯也一口氣喝光:「放心,兄弟永遠都是兄弟,無論什麼事都一起來。」
老五老七符合自己各自的身份,喝起酒來自然是慢條斯理的,但也堅定的表示定會追隨到底。
雷勁端起酒杯,凝視了半晌苦笑了一下:「我想是我的的問題。」
許瑞陽立即站起來:「勁哥,你身體怎麼了?」
老七直接就要打電話給手下:「勁哥,別相信那些庸醫,我讓手下從美國綁個專家回來,你說,你是哪方面的?」
「你們都冷靜點,聽勁哥說完,我覺得應該是雷子那邊的事,大哥沒事,司法界有我呢,上次被追查是我的疏忽,你看這幾天是不是沒有一點屁事兒了?只要你說一句話,我能通到天上去。」老五一向自詡專業人士,橫跨幾個行業所向披靡。
雷勁喝乾酒,擺擺手示意他們都冷靜點,坐下來談。等幾個人坐好了,他又覺得下面的話有損兄弟們剛剛表現的義薄雲天。
這個……,還是不要說了吧?
他越猶豫,兄弟們越激動。眼看著洪高遠衝到自己屋子把封刀時勉勵自己的封條都撕了,拽著剔骨刀回到總裁室說:「勁哥,還記得我們在唐人街血拼的時候嗎,我們幾個面對那麼多沃爾森鬼佬的人都不怕,砍得丫連自己姥姥叫啥都忘了,這次也一樣。別說是天沒榻,就是榻了,老子也給它頂回去。」
其他幾個人也紛紛響應。太久沒運動的幾個已經開始做上暖身操了,雷勁被他們的情緒所感染,終於放下臉皮悻悻說:「你們說,被女人拒絕了應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