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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1:54:16 作者: 瞬間傾城
「小心阿波羅告你誹謗,他,最多就是電影黑社會最底層的馬仔形象,跟那個吳鎮宇演的坤哥似的。」奈奈心不在焉,正在盤算是買條裙子還是褲子。
「你那是什麼眼神兒阿,難怪醫生說你不能聚焦,偏差太大了,他簡直帥呆了!」小陳抗議的聲音很大,惹得導購小姐都往她們這裡張望,奈奈嫌丟人,趕緊安撫她的情緒:「好好好,帥呆了酷斃了簡直沒法比喻了,行了吧。真搞不懂你們這些小女生,一個叫雷公的男人也那麼痴迷,忒沒品了點。」
「人家是功,不是公。」小陳嘟嘴,把奈奈手裡的黑色羊絨衫扯掉換了一個水藍色的。
奈奈對水藍色很感冒,看見了胃就不舒服總嘔酸水。雖然這個衣服是她喜歡的款式,但顏色實在讓她噁心。
「我管他是公是母呢,反正錢我是到手了,今晚咱倆一人一件羊絨衫腐敗一回。」奈奈嘆口氣,把水藍色的羊絨衫掛在衣架上,又拿了那件黑色的。
「奈奈姐,你討厭水藍色?」小陳好奇的問。
「我?沒阿?」奈奈死不承認。
「所有水藍色的衣服你都不喜歡,還有上次有一個穿水藍色衣服過來買房子的顧客你愛搭不理的把人家氣走了,上次老總夫人穿水藍色羊絨衫你說人家像聖誕節彩燈……」
「怎麼可能,那是我幹的事嗎?」奈奈抵死不承認。
「是,我記得清清楚楚。」小陳點點頭,一臉肯定。
奈奈轉不過來話題了,有點頭痛,狠狠咬了一口冰淇凌,又碰見了日久失修的蛀牙,牙神經被冰涼的東西凍到最裡面,一時疼個手足無措。
水藍色,那個嫩嫩的顏色。是她在呂毅車上看到的一角。
雖然兩年過去了,但她的潛意識還是會對那個顏色很厭惡,她明明知道,離婚只能怪那個男人負心,只能怪自己眼睛沒長好,怎麼都怪不到顏色身上,可心底卻有一個聲音在悄悄的說,都怪你,你不敢穿這個顏色,這個年輕的顏色才會讓別人鑽了空子。
「奈奈姐,你怎麼了?」小陳拍了她的肩膀小聲問。
她收回茫然的眼神回頭一笑:「我能有什麼事,就是考慮到底是買哪件呢?」
「其實你的鎖骨很漂亮,穿這個大領的比較好。」小陳拎過黑色的那件。她也看出奈奈的不正常,故意轉換了顏色的重點。
奈奈頓了一下,狠下心抓住那件水藍色的衣服笑眯眯說:「不,我這次要抓一回青春的小尾巴,就它了。」
小陳挑了一個大紅的,青春活潑,領子上還有很漂亮的修飾,奈奈笑眯眯的付帳,心中有些唏噓。
離婚並不是墳墓,導致離婚的東西也並非是井繩。也許,她該學會控制情緒,把那些不可追的往事忘掉,開始另一種生活。
畢竟,現實生活還是很美好的,一點都不會讓人覺得絕望。
走出婚姻,也許還有更精彩的東西等著她。
「勁哥,你找我?」老七正架著斯文眼鏡和手下女藝人調情,聽見雷勁的聲音立刻凜住臉色,一本正經推開大腿上的女人躬身問。
「你那裡還有什麼樣的女人?」雷勁端著酒對面前發嗲的女人怒目而視。
老七立刻說:「勁哥,我給你換個溫柔的吧?絕對的賢妻良母型。丫小嘴甜不說,照顧人更是一把抓。」
雷勁把手裡的威士忌一口喝乾說:「行,讓她過來。如果這個還那麼爛的話,我要考慮一下你那個文化公司是不是該換老總了。」
「勁哥,你忒挑了。你面前那個是馬蘭西亞小姐第一名,李家小開來北京的時候我都沒給他。」老七呵呵賠笑。
「你還不如給他了,這樣的貨色不用留了。」雷勁朝那個女人擺擺手,直接攆人。
「好,我讓這個馬上過去,丫可精神呢。」
雷勁又倒了一杯酒,打開電視,在頻繁換台時手無意識的靠近鼻子,忽然有點幽幽的香氣從手背傳來。
他身子一僵,察覺不好,竟然發現自己有點懷念那個西紅柿臉,還有那泫然欲滴的眼淚。
她和他睡過的女人統統不一樣,雖然很笨,但是腰上的皮膚很細膩,白嫩嫩的,還有誘人的香味兒。
雷勁一把拽過電話按給老七,「叫那個女人不用來了,我睡了。」
「勁哥,才九點,我讓下面人送她,快著呢,十五分鐘肯定到。」老七怕自己動作太慢惹怒老大,趕緊解釋。
「我說我自己睡。」雷勁的怒氣達到頂峰,嘴角開始跳動。
「那……好吧,那你睡吧,勁哥,好……夢阿。」老七顫巍巍的聲音做告別,雷勁連眼皮都沒抬把手機摔在床頭上,把燈關了。
翻了兩圈,他在心底狠狠罵道,還他媽的好夢呢,該死,他壓根睡不著——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某城顫抖的問一句,為嘛這麼多人愛,我的收藏就是不見長,這是為啥,這是為啥,這到底是為啥 奈奈對錢的執著源於離婚以後,離婚前她只需要記得定時發給阿姨錢去超市買菜,去交水費電費煤氣費。還記得,bobibrown的柔美,還記得,插nel巴洛克公主的風cháo,還記得,copycaf的悠閒和愜意。
當然,她也記得家的感覺。暖融融的,帶著小碎金的光芒照耀在眼睛裡,看哪兒都是喜盈盈的愛。
那時候她不用想錢,所以離婚的時候也不屑去拿錢。對於她淳樸的個性,群里的姐妹毫不吝嗇的賞了一個詞。腦殘。
腦殘嗎?也許吧,反正那個時候的她是以逃離的姿態跑出家門,反而是現在,面對煎餅攤的時候才知道真正惋惜:早知道當年還是多要點錢好了。
三萬塊錢不能當一輩子的靠山,她仍需努力,所以在和小陳大肆腐敗以後,她又帶著光榮和夢想出發了,繼續在暴力小組長的蹂躪下任勞任怨,繼續和小陳在組長背後8著八卦。
日子還得繼續,所以她仍然靠雙腿走著。
亞特蘭蒂斯水郡的房子不好賣。有錢人嫌這裡位置偏僻衛生環境差,沒錢的人對於動輒二百多萬的房子也有點不舍和撓頭,從上次簽單一個月後,奈奈的臉繼續恢復菜色,到月底還是一張單子都沒有。
今天又是開工資的日子,她和小陳已經商量好了,要做節約型好公民,為節約型社會貢獻自己一份力量,所以,晚上就不腐敗了,各自買個雞蛋灌餅回家消停兒待著看電視得了。
收拾完衛生,是站位。幾個人保持空姐的笑容站立服務,等待下一個冤大頭的到來。
遠遠地,奈奈看見一個熟悉的車牌。數字根本看不清,可就是從自己窒息的呼吸來看,已經可以知道是誰了。
車停下來,從車門放出一個人,組長從衣著分析,迅速做出判斷,此人是冤大頭,於是嘴比腦子還快的她說:「奈奈,你負責砸倒他。」
奈奈下意識把臉扭到一旁,假裝沒聽見,小陳拿胳膊拐了她一下,示意一下自己雪白的牙齒。
咬死他嗎?還是撕扯他。
人心都不在了,咬人能換回什麼呢?奈奈又開始鴕鳥催眠,還是不想理。
此時,玻璃麼自動打開,來人立即就認出已經背過身的奈奈。「奈奈?」
奈奈轉過頭,勉強笑笑假裝無所謂,五根手指白生生的朝他擺擺手:「是啊,好巧。」
然後是各自沉默,組長恨鐵不成鋼,做房地產銷售就是要竭盡全力把沒關係變成有關係,有關係變成買房子的關係,眼看著奈奈和來人分明有關係,那就一定要奈奈加把勁變成買房子的關係。
她完美的微笑後,用指甲狠狠掐在奈奈腰間用齒fèng說:「三萬塊。」
奈奈嘴裡還是雞蛋灌餅的味道,老闆今天辣椒放多了,嗆得嗓子疼。她又想到以前那個家,還有離婚的時候沒分到財產,也許,忽悠他買了豆腐渣工程也算報復了。
於是,她鼓起勇氣,滿不在乎的笑笑問:「你買房?」
「我朋友想買,我幫他過來看看。」呂毅回答的很乾脆。
奈奈對不能成功報復負心漢感到很懊惱,有氣沒力的說「噢,那我帶你去。」
「嗯,不用了,我就是隨便看看。」呂毅伸手擺擺,姿勢依舊瀟灑。
奈奈能感覺到組長憤怒的眼神,知道她已經瀕臨爆發,為了下個月工資和獎金的順暢發行,以及這個月即將到手的大白菜工資出勤獎,她都必須堅持,可是,她真堅持不下去……
「那好,你隨便看。」她笑都懶得笑一下,轉過頭髮呆。
「那你不帶我看了?」他的聲音好像很失望的樣子。
她有點意外,頓了一下說:「是你說不用的。」
「哦,其實,我怕麻煩你。」呂毅又補了一句。
組長終於笑咪咪的說:「不麻煩,奈奈你去吧,就看22號樓。」
她用力一推,奈奈習慣性往前趴,他伸手一接,正入胸懷。動作很熟練,就像排練過無數次一樣,協調自然不做作。
像親昵過很多年的夫妻。
奈奈繃著臉,趕緊躲開,手下意識的掃掃被他粘過的地方,仿佛那裡剛剛黑了一大塊。
再忸怩,工資就真的沒有了。於是奈奈邊掃衣服,邊帶著黑臉的前夫去看房,到了22號門前,奈奈突然會心一笑。
旁邊住的就是黑社會,最好能有機會能讓他們鬥毆起來,血流滿地,屍橫樓上樓下,直殺得塵囂煙上,片甲不留,最後呂毅在雷公的雙膝下跪到,哀嚎不止,懇求他老人家的原諒。
越yy越解恨,越yy笑容越發賊,攥著鑰匙偷笑,身後有人問:「奈奈,你瘦了,又沒吃早飯吧?」
現實猛地一下子回到奈奈可憐的大腦中,她咬咬下唇,眨眨眼睛說:「吃了,我現在習慣吃早飯。」
其實,奈奈很想罵一句,管你屁事。張了好幾次嘴,憋了兩次悶氣都沒說成,官管灌幾個聲調在嘴裡溜了好幾次,最後才說:「進去吧,我給你介紹一下。」
她從來沒想到會遇見他,更沒想到是以這麼憋屈的方式,最沒想到的是他居然還無恥的問自己吃不吃早餐。
憋了怒氣的奈奈並不可怕,以前也說過的,她不會哭鬧,仿佛哭鬧那根神經都被麻痹了,於是她能若無其事和這個挨千刀的前夫平和說話。
「這個房間採光很好,客廳也不錯,就是有幾個問題,房間下水設施不完善,聽說經常反臭味兒,還有樓下的踢腳線下沉,昨天剛剛修補過樣板間的,估計你這個也好不到哪去。另外還有隔音很差,從樓上能聽到樓下蟑螂唰唰爬的聲音……
是的,奈奈非常不想讓他們買,於是違背職業道德一臉專業水平,誠懇的建議:「不要買這個房子,這個房子就是給冤大頭準備的,不合算。」
「奈奈,你住哪裡?」
呂毅的臉就在眼前,一副關心故人的表情,問話問的那麼自然,好像從內心肺腑而問好不體貼。
可是,奈奈卻想唾他一臉口水,恨不能就地撒潑讓他在這兒大丟面子,可打量一下,周圍都是水泥,還有厚厚的灰塵,此動作屬於高危動作不能行,只能作罷。
於是,她白著臉說:「以前我住的地方被人占了,現在再問,難道你還想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