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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1:54:16 作者: 桃桃一輪
    「你吃了他們。」左擎蒼聽完他絮絮叨叨的驚人之語,又提出一個重點。

    「對。」高玦很慡快地承認,「人總要吃飯,不然會死的。」

    「是你吃的,還是高睿川?」

    「是我。我需要能量。」高玦舔舔嘴唇,好像在回味似的,「其實不太好吃,怎麼煮都不好吃。女人的肉,男人的肉,煮湯也好,包餃子也好,滷肉也好,都一個味,還不如豬肉。怪不得我們的老祖宗在饑荒的時候才吃人,平時不吃。」

    「你跟高睿川共用一個身體,是不是有點擠?」

    「還行。擎蒼,謝謝你關心我。」高玦真誠地說。

    左擎蒼不理會他投來的熱烈眼神,面無表情,甚至有點嚴肅,「多久了?」

    「那時他還是個孩子呢!」高玦笑著說,用手比了一下高度,「還這麼矮。」

    左擎蒼目測了一下,大約一米二,這麼說高睿川分裂出高玦這個人格時,年紀並不大?

    高玦對左擎蒼交待了自己「指使」高睿川犯罪的過程,每當他認為應該殺人時,就會逼迫高睿川延遲打烊或者提早開業,誰單獨一個人進來,又順高玦的眼,高睿川就得殺誰。殺人之後的分屍工作由高睿川進行,烹飪和食用時,高睿川徹底退場,高玦自己動手並享受美味。

    至於為什麼近幾個月忽然開始殺人,高玦的解釋是,睿川發現自己得了不治之症,將不久於人世,所以想證明一下自己。

    「你認識陳宇嗎?」

    高玦顯得有點困惑,問:「誰?」

    「陳宇。」左擎蒼重複了一遍。

    「誰是陳宇?我不認識。」

    是不是高玦感知不到陳宇的存在,而高睿川可以?

    「高睿川為什麼把那個中年女人的屍骨扔在東郎子巷、陳宇的電動車上?」左擎蒼這個問題是為了確認高玦究竟能不能感知陳宇。

    高玦搖搖頭,「我不知道,睿川有些行為我也不懂,比如……他竟然開了個店。你說的那個陳宇,是不是他的合伙人?」

    看來,陳宇感知不到高睿川和高玦,高睿川和高玦互相能感知,而高睿川還能感知到陳宇的存在,為了試探陳宇能不能感知自己,高睿川把屍骨扔在了陳宇的電動車後面來刺激他,可陳宇還是無動於衷。這三個人格真實錯綜複雜,到底是怎麼形成的呢?

    左擎蒼瞥了一眼高玦,發現他看自己的眼神有點痴迷,讓人有種不快感。

    ☆☆☆

    舒潯來到一組辦公室事,一些刑警已經回來了,正在收集整理一些打聽到的消息。根據左擎蒼說的三個方向,他們還真有了大發現。

    9.25案死者陳清的父母說,女兒去世後,他們受到許多好心人的關懷和幫助,警察們給他們捐款,鄰居和社區志願者逢年過節的給他們送點米麵。這幾年有個叫陳宇的小伙子經常帶著禮物來看望他們,陪他們說話,他們非常感動。因為陳宇也姓陳,夫婦倆覺得他特別親切,久了,陳宇還開口叫他們爸爸媽媽,他們雖然知道這是陳宇為了幫助和安慰他們才改的口,可還是很感激。看了高睿川的照片後,陳清的父母說,他就是好心人「陳宇」。

    幾個警察聯繫上了高睿川的大學舍友小李,聽說了他在本科畢業時的一些小插曲。高睿川是本碩連讀,所以五年臨床醫學的本科後,可以直接升本校的碩士。當時學院有4個去日本、澳大利亞交流的名額,高睿川的成績非常好,當時向舍友透露過,想爭取去澳大利亞交流,可最後他沒能實現願望。舍友小李說,當時就傳說確定能去國外交流的4個學生都不是普通人,有兩個是官。二代,一個是富。二代,一個是學校某領導的孩子,成績中上,聽說是走了點關係,得到了名額。高睿川的成績非常好,導師也很願意把重要的課題交給他做,甚至還聯名填了交流推薦表。可導師的器重抵不上權力和金錢,比高睿川成績差、學術成果不突出的幾個人去了國外,而高睿川只能留在本校攻讀碩士。他那時消沉了一段,舍友說他雖然沒有沉迷菸酒,可明顯跟以前不一樣了,經常觀看一些血腥暴力的電影,好像很過癮似的。當時他還在日記本中寫了這麼一句話----「充其量不過是權力的遊戲,偏偏我玩得如此認真,輸得如此糙率。」警察們推算了一下,高睿川本科畢業爭取出國名額時距離現在九年多,可以說是一個觸發點。

    醫大附屬醫院距離廊臨比較遠,去那裡調查的刑警們是最後傳來消息的。高睿川在外科工作時,有個病人死在了手術台上,但這並非因為幾個醫生操作不當,而是病人本身的併發症導致了死亡,幾個醫生搶救了7個小時,還是沒能挽回病人的生命。可患者家屬不了解,開始在醫院外靜。坐。示。威,後來衝進了辦公室辱罵毆打幾個參與手術的醫生和護士,醫生們都掛了彩,高睿川被打得口鼻出血,左手骨折,護士小葉失足滾下了樓梯,撞到了後腦勺,重傷不治去世,那幾個鬧事家屬才罷休。出意外的護士小葉是高睿川的女朋友。之後高睿川就辭職了,同事們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高睿川的過往,滿滿都是動機。

    「高睿川分裂出了亞人格a陳宇和另外一個亞人格b,這個亞人格b或許才是事件的主導,是向左擎蒼示威的人。」想起紀方珝在記事本上寫的那幾個詞,舒潯對一組的刑警們說:「無論一個人怎麼裝人格分裂,聲音、口音是裝不出來的,陳宇的口音帶著點廊臨腔調,亞人格b卻和高睿川操著一樣的家鄉口音,這個人格早在他還未出遠門上大學時或許就已經出現,他的童年一定遭遇過什麼變故和創傷。」

    她始終認為,一個人的心理和童年經歷有巨大關聯,他人格分裂的根源,恐怕還來源於他的家庭。可那看似普普通通的農民家庭,會有什麼樣的秘密呢?

    「舒老師,你說我們還得去一趟高睿川的老家?」林曦風塵僕僕地從醫大附屬趕回來,又聽說可能要出更遠的差。

    「必須深挖他的家庭關係和童年經歷。」舒潯帶著歉意看著林曦,「可能得麻煩你們出趟遠門。」

    「不麻煩。我恨不得親自槍斃了那個姓高的,他殺了我的好兄弟阿旭!」林曦握拳,「我這就走,一有消息就馬上聯繫你。」

    「喂,我跟你去吧,你帶著情緒,恐怕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刀子嘴洪世健不由分說地跟過去。

    「敢情你出馬就一定行?滾蛋!」

    「哎,怎麼說話的呢?狗咬呂洞賓!」

    「狗才愛跟著人!」

    兩人一路對罵著,聲音漸漸小了下去。舒潯在辦公室坐了一會兒,忽然想到了唯一的倖存者瑩瑩。「吳組,我去一趟醫院。」她借了一個錄音筆,在吳一颯的安排下,坐著警車去了瑩瑩住院的地方。

    第77章 小男孩

    左擎蒼走出審訊室,紀方珝也從監控室里出來,兩個人站在走廊上討論了很久。

    「神探俠侶。」案子談完,紀方珝打趣道,「舒潯和你恰好互補,你專長演繹,她搞犯罪心理,殊途同歸。所謂黑貓白貓,抓得著耗子的就是好貓。」

    「其實我不希望她跟著我涉險。」北燕一行,左擎蒼對紀方珝的個人能力有所了解,產生了幾分親切感,與他說得上話的人不多,紀方珝算是最一見如故的一個。

    「男人嘛,都希望自己的女人乖乖的蹲在家裡,做飯帶娃。」別看紀方珝從小在英國長大,思想還真是封建傳統得要命,「偏偏我們遇到的都不是這種姑娘。」

    兩個男人同時嘆一口氣。

    左擎蒼虛望著窗外,「舒潯不是喜歡出風頭的女人,她只是想與我一起工作,互相照應。她很聰明,知進退,幫了我很多忙。和她在一起,就算是最繁瑣的調看監控視頻都沒那麼枯燥。」

    紀方珝一拍額頭,「胡椒有她姐姐一半我就感謝上帝了。」

    「如果我告訴你,舒潯大學時跟胡皎是一樣的性子,你信嗎?」

    「我信。」紀方珝笑,「擎蒼兄一向很有吸引力。聽胡椒說舒潯大學時主動追得你?」

    左擎蒼愣了一下,像是在斟酌用詞,「表面上是。但其實……我就在一直在等著她,本想等她本科畢業。」

    「她自己等不及了。嗯……」紀方珝好像有話要說。

    「什麼?」

    「沒什麼,待會兒再說吧。」紀方珝擺擺手。

    一個小時後,舒潯從醫院回來,夕陽西下,漫天火燒雲,不知名的鳥成群飛過天空,時而發出啾啾的聲音。瑩瑩已經從驚嚇中緩過勁兒來,在舒潯的循循誘。導下,說了一件非常驚人的事----瑩瑩被誘。騙毆打囚禁後,並非全程無水無糧,據她描述,很晚很晚的時候,有一個「小男孩」叫醒了她,給她餵了一點水和類似麵包裡面夾著菜的東西,這個「小男孩」說的話她聽不懂,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進來的,因為屋子裡沒有燈,很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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