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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1:54:16 作者: 桃桃一輪
一個警察嘆了一聲,「估計真是那倒霉鬼乾的!」
查簡咬牙,「那些狗屁專家不是說了嗎,兇手學歷低,沒什麼文化。殺8個人和殺7個人差不多,但我們要跟他說,少一個人是一個人!」
「對對對!就這麼幹!」
支隊三十多個刑警根據專家組的簡報,先在第七個受害人家附近找那種可以看到服裝店原址也可以看到g家窗戶的區域,發現這片區里大概有二十幾戶人家。範圍居然一下子變得這么小,刑警們的臉都有點扭曲了,一方面,同行相輕,妒忌心起,另一方面,擔心自己的前途。
他們帶著一絲僥倖走訪這裡的居民,希望問出一個「我們這兒沒有你說的這種人」的結果。
讓他們失望了,簡報里給出的特徵太過明顯,問了不到三戶人家,就有一個大媽很熱心地說:「聽著很像艷兒她男人。」
幾個警察一副「倒霉了」的表情,接著問:「你說的這個艷兒是……」
「就在路口那兒開了個小幼兒園,和她男人一起。都半年多啦!」大媽回答,「她男人哩,離過婚的,人很老實的,就是不夠爺們,但艷兒說他以前幹過宰羊的。艷兒爹病了,她男人還給寄了三千,聽說今年要結婚的。」
「她男人叫什麼名字?」
「啊……這個……不知道,好像……什麼紅,具體哪個字,不清楚。」大媽說完,很八卦地打聽,「是不是他們犯什麼事兒了?」
三天不到,如此輕而易舉,追查了四年多的連環殺人兇手,現在可能就在不遠的路口那兒,這群得過且過、追逐功利的警察們忽然感覺到一陣寒意。他們用互相安慰的眼神交流了一番,向大媽指的那個小幼兒園走去。
現在正是中午,幼兒園的十幾個孩子正在排隊打飯,正拿著飯勺給孩子們裝菜的瘦小男人一見到警察成群結隊而來,忽然愣了一下,又露出很和善的笑容,望著他們。
這個男人長著一雙彎彎的三角眼,兩條彎彎的眉毛,唇角也自然上挑,好像隨時都在笑,不帥,但自有一種笑容可掬的模樣,怎麼都不會跟什麼「壞人」聯繫在一起。他身上的衣服雖然陳舊,但十分整潔。
「你們來了。」見警察走近,他莫名其妙來了這麼一句,放下勺子,擦了擦手,還是那副笑模樣,發出一聲卸了重擔般的長嘆。
第59章 微笑幽靈
「你叫什麼名字?」幾個警察公事公辦地問。
「趙智宏。」
查簡明白,把這個叫趙智宏的男人帶回去進行指紋和dna的比對,就知道他是不是兇手。他們沒有理會那個叫艷兒的女人,在她高聲的質疑和謾罵中把趙智宏帶上了警車。艷兒不明所以地跟著警車跑了一陣,然後坐在地上哭。
「我們正在調查這四年發生在郊區及其附近的一些強j殺人案,一共七個年輕女子被殺。七個,知道嗎?」一個警察明示道,已經開始對趙智宏進行遊說,就怕他把12歲女孩的事也供出來,「我們現在找你問一些情況,你要如實回答,好好配合。」
叫做趙智宏的男人微微一笑,非常輕鬆地承認了:「人是我殺的,我沒什麼好狡辯的,早就知道總有那麼一天,夜路走多了就是會遇見鬼。」
在警方還沒有進行比對的時候,兇手居然自己承認了。車上幾個警察面面相覷,一度懷疑這個趙智宏是不是跟專家組的幾個人互相串通了。看著趙智宏那張不用笑都顯得親善的臉,警察們心裡暗嘆一聲,嚴肅地說:「你現在不用這麼急著承認,兇犯是不是你,還要回去做一下檢測。」
「好。」趙智宏點頭,十分配合。
「你殺了幾個人?」查簡謹慎地問。
趙智宏想了很久,臉上出現一絲麻木和淡漠,「啊……好幾個,沒算過。」
「我們算了一下,是七個。」查簡再次提醒,像個喋喋不休的老婦,還把每個死者的大致信息和位置告訴了趙智宏,因為怕他說起別的,就趕緊接下去說:「你認罪態度好的話,對判決結果還有點正面作用,你只要老老實實交待你是怎麼殺死這幾個人的,我們就給你爭取寬大處理。」
趙智宏點點頭,還是那副笑盈盈的樣子。如果不是想到他可能殺了那麼多人,他真的是一個很容易被人相信的人。
經過指紋和血樣比對,29歲的趙智宏被證實就是那幾起連環殺人案的兇犯!
舒潯從小麗家圍牆上方發現的乾涸血跡也被要求一併被送檢,最後大家很尷尬地發現,其血型和dna和趙智宏一致。
趙智宏所殺之人的數量上升到8個,死者的年齡拉低到12歲。
消息一出,震驚全國。刑偵局局長郝希誠命令北燕警方加大審訊力度,命n省省廳重點關注,並下派n省刑偵總隊骨幹參與審訊,又親自打電話給左擎蒼,讓他們專家組全程跟進審訊及指認現場工作。
趙智宏身高163,體重只有90幾斤。他告訴警察,自己來自北燕市以北勃蘭市永興村,在家中排行老二,上面有一個哥哥,還有一個妹妹。他讀到初一就輟學了,之後跟著他父親做木匠活兒,之後輾轉來到北燕,干一些七七八八的雜工。他到工地搬過磚、拉過沙子,給一個屠夫當過學徒,學會宰羊,也自己單幹了一陣子。可他生性懶惰,總覺得累,賺錢又慢,看著來工地視察的開發商的豪車、身邊妖。艷的女秘書,覺得社會不公。
這些,與專家組給出的簡報驚人的相似。
「平時,我是一個普通人,殺人的時候,我就是魔鬼。」趙智宏在供述自己殺人過程時,笑盈盈的臉上總帶著那麼幾分無所謂,人和羊在他眼裡似乎都是一樣的。
幾乎所有具有反社會人格的連環殺手在被抓時都不會感覺恐懼或者悔恨,甚至,許多殺手覺得意猶未盡。他們中的有些人從拿起屠刀起,就對生命抱著一種極端的冷漠,殺戮過後只有快。感,沒有一絲憐憫。趙智宏也是這種人,他連自己殺過幾個人都忘了,就好像你忘了自己這輩子吃過幾隻雞一樣。
一個警察帶著點下流,問:「你對女人很飢。渴嗎?你都是怎麼強j她們的?」
對這種問題,旁聽審訊的胡皎露出些許噁心,舒潯臉上倒是沒什麼表情。向來不屑知道兇手心路歷程的左擎蒼在外頭,紀方珝則蹲在一邊玩手機遊戲,最近他迷上了麻將,稱讚麻將遊戲是國粹,以前在英國從來沒玩過,現在相見恨晚。
「我喜歡女人。」趙智宏戴著手銬,卻坐得筆直,好像接受訪問的成功人士,「我(每天)除了幹活,就想著跟女人在一起(發生關係),所以我一有點閒錢就去找小姐。可是我覺得小姐太髒,我想嘗嘗處&女是什麼感覺。我老婆不是處&女,我聽說她居然還懷過孩子,簡直就是在耍我。我覺得自己的尊嚴被她踐踏了,太丟人了!」說到這裡,趙智宏捂住臉,很挫敗的樣子。
審訊時本該一問一答,每一句都詳細記錄在案,但負責審訊的警察示意了正在記錄的那個同事,嗤笑道:「處女有那麼好&玩麼,呵呵!」
趙智宏也沒有問答他,只是用一種「實踐是檢驗真理正確與否的唯一標準」的目光看了看警察,又看向舒潯和胡皎,上下打量一番,目光中露出幾分邪氣。
趙智宏應該慶幸這下左擎蒼和紀方珝在外頭……負責審訊的警察這時才回歸正軌,「你作案的時候,想沒想過自己剝奪了他人的生命,是一種犯罪?」
「我不知道。」趙智宏回答,「我如果不去作案的話,心裏面又壓抑地厲害,又憋得不輕,老覺得各種壓力壓得我就快爆炸了。每次作完案之後,有時候就會感覺特別特別的空虛,特別特別的心裏面不平靜。」
胡皎不可思議地說:「你殺的那些女孩子年紀都那么小,還有十二、三歲的。你也有妹妹,如果你妹妹遇到像你這樣的人,怎麼辦?」
「我覺得她們被我殺死是一種命運,是天意,是命中注定。」趙智宏強詞奪理,振振有詞。雖然學歷不高,但是他的嘴很利索,語言組織能力很強,這跟一些內心壓抑的兇犯不同,說起殺人,遠比說起個人經歷要使他興奮得多。
審訊工作結束,趙智宏帶著手銬,被幾個警察押著去指認犯罪現場。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非常意外又充滿戲劇性的事情發生了。
好像時刻帶著微笑的趙智宏安靜地坐在警車裡,第一個指認的現場就在小麗家,第二個現場,就在童馨被殺的那個公廁!
在他把警察帶到位於毛紡廠附近的公廁前,沒有人向他提過這個案子,就連向他「交待」了一番的查簡和其他幾個警察都對童馨案隻字未提,查簡等人僅僅是覺得那是對靳亞吉的審訊手段殘酷了些,並沒把童馨和連環殺人案聯繫在一起,更何況,在童馨指甲fèng里是能檢測到靳亞吉皮膚組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