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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1:53:51 作者: 瞬間傾城
還有誰是這樣的兩重身份?還有誰有這樣的兩重心思?
我深深吸口氣:「我明白了。我們沒有盟友,也沒有敵人。每個敵人都可能是盟友,每個盟友都可能是敵人。」
凌棠遠眼底突然閃過一道亮色,而後下一秒鐘便探過身來按住我的肩膀,我條件反she的拿手去推,他停在離我嘴唇最近的地方閒閒的看著我:「你太聰明了,我真怕教會徒弟餓死師傅,要不我們簽一個協議吧。」
「什麼協議?」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最後我們得到我們應該得的。你嫁給我。」他挑了挑眉尾。
他不是在求婚,而是真的在說條件!我本能的察覺他心底的認真,如果最後我能憑藉肚子裡的孩子分到大部分財產,他又娶了我,他仍是最後的勝利者,無論是凌伯笠還是孟嶼暮都會鎩羽而歸。
我的心底有絲涼意,失望像冰慢慢騰起涼颼颼的感覺。雖然我明白他在說什麼,表面上還是要裝作不懂,努力微笑:「你是想漁翁得利??」
他見我笑,反而不悅:「我這麼說,你不生氣?」
我繼續微笑,這是偽裝。如果凌棠遠此時能再離我近一些,一定會看見我嘴角的顫抖。
我怎麼會不生氣?
但,心底的悲愴已經大於怒火。
一向是他最喜歡發怒的,近來不知怎麼,我也變得越來越控制不住脾氣,心底里都是理所當然的信念:如今我腰杆硬了,怎麼還能容許你們肆意宰割?
骨氣和尊嚴也需要有支撐的,或精神,或物質。從前我靠精神,如今我靠物質,於是我笑著回他:「結局未定,所有的事都不算數的。」
他哼了一聲把我推倒吻上來,咬住我嘴唇的力道很大,我幾乎能聞到被他牙齒咬血腥的氣味,我開始竭力反抗,他卻始終壓著,我怕肚子裡的孩子有事,只能拼命移開嘴唇:「我錯了,我錯了。孩子,小心孩子!」
凌棠遠聽見我喊孩子才慢慢撐起胳膊,帶有懲罰意味的將手指按在我的紅腫的嘴唇上:「記住,你只能聽話,我不允許你反抗。」
我有些惶惶,生怕他再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仔細瞧瞧,他眉眼間又沒有嚴厲的神色,一幅雲淡風輕的模樣。他越這樣,我越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直道最後他才慵懶的趴在我肚子上聽寶寶的心跳,邊聽邊抱怨:「兒子,你媽差點不要我們了呢!」
我剛剛所有的驚嚇,又被他故意做出的無辜表情所覆蓋。
這個男人有本事讓人又恨又愛,同樣也有本事讓人又懼又憐,我真沒辦法一直用一種表情來配合他的善變。
他,還在嘟囔著,邊說邊低頭親吻我的肚皮,眼睛始終在溫柔的望著我,嘴角還帶著陰謀得逞的笑。
「你要告訴媽媽這次不答應就沒機會了,下一次可是要看爸爸心情的。」他說。
我被他無聊的威脅氣紅了臉,橫了一眼不肯再說。
「喂,再不說我就送你連帶你媽一起回孟家!」他勒緊嗓子說。
我繼續不理他,索性還閉上眼睛。
突然,耳垂有些濕熱,我驟然睜開眼,發現凌棠遠居然趴伏在我身邊得意的笑:「一次不說,我就換一個地方,兩次不說,我再換一個地方,直到你說為止。」
他溫熱的舌尖剛划過耳邊輪廓,我立即全身都繃緊了,身上臉上頓時火辣辣的滾燙。
見我咬緊牙關,他又換了一個地方,眼睛眉毛。每被他的舌掃過,都能激起我全身的戰慄。
我算徹底見識到凌棠遠的歹毒,現在除了答應他幾乎沒有別的辦法阻止這種非人的折磨。
「我……我答應你。」面對他溫柔的陷阱,我只能違心屈服。
凌棠遠停住動作,瞟了一眼,臉上露出無賴的笑容:「晚了,現在開始第三個地方。」
脖子被他攻占,我除了喘息再沒有多餘的力氣反抗。
他用齒尖磨舐那裡,一路向下,不知不覺間居然已經掀開我的上衣,嘴唇自上而下印下無數痕跡,明明知道他只是戲弄加挑逗,可身體已經不自覺的貼合上他。凌棠遠低笑,似乎在嘲笑我心口不一,我羞澀的扭過臉,咬住自己手指。
他突然在我耳邊低語:「孩子沒事吧?」
嗓子干啞說不出話,只能搖頭。
嗓子干啞說不出話,只能搖頭。
身子突然變輕,他笑著抱起我,顯然此時再說什麼都已經太過多餘,我們更需要彼此來慰籍連日來的思念。
誰說愛一個人的心只停留在空想,它更需要擁有和撫慰。
趁所有的一切還沒開始,我先放縱自己品味片刻幸福,如果有一日我們需要分離彼此,此刻便是最好的回憶。
「棠遠。」我輕輕的呼喚。
他從我頸窩裡抬起頭,停住所有的律動:「什麼?」
「我想你。真的很想很想。」我很少會說這樣直白的話,臉上表情分外的不自然。
他定定的看著我,按在我身體兩邊的手不覺抓緊,似乎在克制情慾:「別逼我做傷害孩子的事!傻瓜。」
我的心突然甜甜的,幸福盈滿胸口,覺得時間停留在這一秒也是永遠,不想再奢求其他。 一早起床凌棠遠就霸道的埋怨:「你昨晚讓我一夜沒睡好。」
「嗯?」我還沒完全醒來,他說的話聽個稀里糊塗,明明是他一夜抱著我不肯鬆開,導致我翻身都成問題,身體現在還酸疼萬分,偏偏他要說是我讓他一夜沒睡好,真是惡人先告狀。
我無奈的勉強睜開眼:「我也沒睡好,我找誰去?」
「誰讓你不好好休息的!」聽見我不舒服,他立即不悅的責備。
這個男人,永遠不要指望他會我溫柔安慰,昨晚偶爾體現的溫柔只能當成回憶片段來品味,決不能以為從此以後雲淡風輕平安幸福。這不,剛剛美滋滋的心又被他來個迎頭一棒。
算了,我不和他計較。
我呻吟,翻個身抱怨:「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我很難受。」
凌棠遠哼了一聲:「你現在脾氣大了,誰的話都不聽了,有人撐腰果然不同。」說歸說,他還是幫把被子掖好,而後在我的臉頰輕輕的親了一下。
臉頰癢的厲害,我很想笑。因為這個吻,與他爭辯的早晨突然變得愉快起來。窗外陽光明媚,厚厚的窗簾攔不住絢爛的光線,我覺得我的心開始軟了,他對我越好,我越容易感動。
他躡手躡腳的下床,很快洗漱完畢離開臥室,我一個人蜷縮在床上吸吮他留下的氣息,心情愜意。
在一起的感覺真好,我的臉蹭在他的枕頭上含了笑。
迷迷糊糊差點睡著的時候手機響,拿過來看看號碼居然是孟嶼暮。昨天回凌翱並沒有直接與他通話,司機匯報以後我就沒再打給他,大清早接到他的電話,我有些愧疚,想來他必定是擔心了一晚上,我趕緊接起:「喂,我是……」我還是不適應那個新名字,想想又說:「我是寧墨墨。」
「你回凌翱了?」孟嶼暮的聲音聽上去很輕,倒是沒有不悅。
我的愧疚又加深了些:「是,本來昨天應該給你打電話的,後來忘記了。我過兩天就回去,請放心。」
孟嶼暮嘆口氣:「不用了,我現在就在凌翱,你醒了就讓司機送你過來,今天上午有董事會,我們要開始了。」
開始了……雖然不知道他所謂的開始了是什麼,但我能察覺到這一定和我進入凌翱繼承遺產有關。沒想到這天來的那麼快,快到我來不及做出任何準備。我抑制不住心中複雜滋味,遲疑的回答:「好。不過我要不要告訴棠遠?」
孟嶼暮半晌沒說話,話筒里一直靜靜的,我才驚覺自己說了什麼。看來還是我太幼稚,孟嶼暮和凌棠遠的利益之爭究竟牽扯多少,我根本無法了解,更可笑的是,在計劃行動之前,他的親妹妹居然還妄想與對手通風報信。
「隨便你,聽從你自己的心意吧!」他說完,立即掛斷電話。我想他一定是有些絕望了,千算萬算沒想到最後會是我拖他後腿。
我有些緊張,從床上爬起來不知所措,推開房間門就聽見凌棠遠車子發動的聲音,如果現在不追上去,就沒有機會了。
我突然想起昨晚凌棠遠說的話,「要不我們簽一個協議吧,如果最後我們得到我們應該得的。你嫁給我。」,原本準備追他的腳步慢慢停下來。
是真也好,是假也罷,那些話終究還是在我心中埋下了根刺,使得我不想去提醒他。孟嶼暮這次是為我爭取利益,而凌棠遠卻是為他自己爭取,我們倆註定是利益上的對手。不管是誰,我選錯了,就會一敗塗地,連同肚子裡的孩子也沒了翻身的機會。
我必須冷靜。
默默的回到房間,整理好衣服坐在床邊,把手機握在手心,拇指來回揉了幾次才下決心撥通孟嶼暮的電話:「我沒和棠遠說,一會兒我會去凌翱。「
孟嶼暮大概沒想到我會同意,電話那頭又停了幾秒鐘。這幾秒鐘是我平生最漫長的時刻,比在曄曄手術室外等消息還加難熬。
「嗯,好。外面冷,多穿點。另外,換件黑色的衣服。」他最後叮囑。
我聽從他的建議,從凌棠遠的衣櫃裡找到過去給我添置的那些衣服,挑件最寬鬆的套在身上,又把頭髮挽了起來。我想,孟嶼暮是想讓大家看見我憔悴的樣子,索性便不再化妝,罩上外衣下樓,跟司機去了凌翱。
凌翱中心的大堂里還是忙忙碌碌的景象,人來人往,每個人都是急匆匆的。
我刻意將外套脫下放在臂彎,穿著一身黑衣低頭往裡走。總台小姐眼尖,立即走上來:「凌小姐,請您先等一下,我給孟總打個電話。」我耐心的靠在總台旁佇立,來來回回的人都會格外留意我,他們的目光有些恭敬,有些探究。
從最開始的不自然,我漸漸接受這樣的窺視,更會以略有些哀傷的表情扯動一絲微笑回過去。不知道他們中間的誰會是我的敵人,至少我要刻意做到不再樹立更多的敵意。
孟嶼暮很快就出現在大堂,他打量我的打扮並沒表示贊同,反而是挽住我的胳膊說:「早說過你,一定要多穿,怎麼這麼不小心?」
我說不出話,確切的說是不知道該怎樣說話,他帶我進電梯,電梯門剛剛關上,他就立刻用最快的語速說:「今天所有的董事都在,我們的目標是先拿回你應得的。只要你被承認,你肚子裡的孩子也會被承認。接下來的問題就簡單多了。」
我立即緊張起來,他握握握的手:「別緊張,你只需要適度表現悲傷就行了。」
我點頭,電梯門開,他徑直把我帶入會議室。
隨著他的腳步,我的心突然提起,腳步有些虛軟。
會議室早已經坐滿了人,我們出現在門口時,所有的視線都掃過來,我長這麼大第一次被如此多的人矚目,每個人的眼神都別有深意,像把刀在隨意剜去我身上遮蔽的皮肉。我尷尬的繞過主席位,迎面就看見凌棠遠詫異的目光。
他目光死死看著我被孟嶼暮拉住的手腕,旋即他像明白了什麼,冷笑的扭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