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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1:53:17 作者: 瞬間傾城
    鄭曦則在座位上始終吸著煙,紅色的光點,或暗或明,有著隱忍和勃發。

    梁悅知道自己選擇了一條道路,可究竟從何時開始,到何時結束,都不敢確定。她寧願自己選擇沒有錯,就像她選擇和鍾磊分手。

    女人的成就,也是無關愛情。也許她已經過于敏感,但還是要知道自己是誰,屬於哪裡。梁悅永遠是鄭曦則需要時的武器,他和她談判時的過往還歷歷在目。也許有一天,他會忘記,但,她不會。

    她會記得自己是用來重返中天的工具,永遠都是。

    +++++++++++++++++我是獨立奮鬥的分界線++++++++++++++++++

    蘇州之行回來,梁悅就累病了。

    痛恨打針的她只能臥床休息,唐阿姨和陳阿姨輪流上樓來安慰照顧,鄭曦則忙著中天併購案子,連個面兒都沒見到。

    一場大病以後,梁悅清瘦了不少。再去上班,韓離故作訝異以驚為天人來形容,隨即就為她倒杯溫熱的開水。梁悅因方若雅的緣故一向對他不冷不熱,只是此時才第一次感覺到這世上還是有人關心自己的。

    中午和韓離在辦公樓餐廳吃飯,梁悅點了一份蓋飯,沒吃幾口,胃口就沒了,放下勺子,抱胸發呆。韓離關切的說:「多吃點兒,看你的臉色就知道病還沒好呢。你要是再嚴規暈倒了,我也死的很難看。」

    梁悅「切」了一下說:「你?我們韓大律師怕過誰?如今你可是專打大宗經濟案件的金牙大律,誰敢不給三分薄面?

    他散漫的吃飯,散漫的笑:「不給面子的人多著呢,例如你們家鄭總,要知道中天可是我們所的大客戶,如果你累倒了,嚴規不出半年就得關門。」

    梁悅懶得理會他的話調侃,眼睛瞟到一旁看風景,遠遠看見樓梯那裡方若雅和一個男人正邁步上來,仿佛是被什麼噎住了,連話都說不出來。

    那個人,她是見過照片的。

    他是方若雅的前任男友盛鴻銘,因為自己父母反對交往,她為了愛情搬出家,住到她們的鴿子籠里。記得還是某次方若雅又喝多了,把珍藏的寶貝照片給梁悅看,那是高中時期的集體合影,一排排小腦袋看起來不甚清楚,但方若雅一直在旁邊呱哨說,他是班上最帥的。

    五年感情,她從高中帶到大學。結果畢業時盛鴻銘讓她去求她父親,給他安排工作。方若雅不滿,卻坳不過愛情的偉大力量。結果方若雅的父親認為剛畢業就依賴女人找工作的男人不可靠,所以一口回絕。

    碰了一鼻子灰的方若雅雖然知道父親說的全是道理,但是要面子個性倔強的她還是一怒之下搬出了家門。

    可惜,在得知工作無望後,方若雅的心肝盛鴻銘也另尋高枝兒,出國去了。

    方若雅一直都把這個丟人的故事掖在肚子裡,除了梁悅,其他幾個人都不知道。更多的人看了表象就認為,她是大小姐脾氣犯了,就是出來找找樂子罷了,不出三天五天,她一定會乖乖回去。

    可是,梁悅知道,回去以後的方若雅仍不肯跟父親承認自己的錯誤。她說:「我雖然認錯了人,但是父親的絕情也傷了我的心。」

    梁悅很少會拿自己的故事勸人,方若雅就是第一個受益者。方若雅聽完她苦口婆心的勸說後,也只說了一句:「你丫有病,得來的愛情那麼不容易,怎麼又捨得放跑了?」

    「我?被你罵傻了唄!好人被你天天罵也會傻,更何況我本來就笨。」梁悅翻白眼回敬她。

    現在,方若雅正和那個高枝盛鴻銘一起過來吃飯沒什麼可非議的,但這邊還有韓離她又不是不知道,方若雅阿方若雅,也不知道到底誰笨,你丫這不是存心製造流血事件嗎?

    梁悅心不在焉的樣子被對面韓離看在眼裡,他順她的眼神回頭看過去,也見到了笑容甜美的方若雅。他表現涼涼的,也沒什麼言語,但是梁悅分明感覺到韓離不同以往的氣場。

    方若雅顯然沒有注意角落裡面的兩個人,和盛鴻銘一同坐下後,臉色平靜,正翻菜譜的時候,冷不丁前面已經探過一隻肥厚的手裹住了菜單上自己的手。

    用力掙脫不開,她臉色又冷了幾分:「我和你吃飯,算是朋友接風。其他的請你不要多想,另外我有男朋友了,他對你的手應該很介意。」

    盛鴻銘說:「小雅,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當年我是被父母逼走的,他們說如果我不去美國,他們就要和我斷絕關係,我也很無奈。我知道留你一個人很苦,可是,這些年我也沒有開心過。好不容易學完回來了,我第一個就給你打的電話。」

    方若雅臉色很難看,雖然生性慡利的她對這些舉動並不覺得難為情,但是他的一番話明顯就是侮辱她智商,著實讓心裡很不慡快。

    當大家都是白痴阿?要死要活就甩掉戀人一聲不吭跑了七年?

    七年以後再回來,又胡攪蠻纏說什麼因為想念,想念就等了七年,不想念,是不是永生不必再見?

    她正想破口大罵,手上噁心的手已經被人一把揪開,方若雅也沒示弱,操起桌子上的餐前酒揚手全潑在韓離臉上。

    一剎那間,梁悅感覺滿餐廳的人都把視線掃了過來,一場三角羅圈架的好戲終於得到了觀眾們的認可。

    梁悅拖著方若雅的手往外拉,韓離不顧身上正滴滴答答的甜膩酒水,一手握住盛鴻銘的狼爪緊緊不放,一手拽著方若雅的小手冷冷的看。

    「我不認為你沒有經過女士的允許就摸她的手是正當行為。」韓離聲音嘶啞低沉。

    方若雅在旁邊冷哼一聲:「韓大律師,這又與你有什麼關係?」

    「至少目前和我有關係。」韓離沒管她的譏諷,鎮定的說。

    「你丫不用裝爺們,該有骨氣的時候沒看你多說半句。」方若雅反唇相譏。

    「你忘記了,前天我們還睡在一起?」嘴角上揚的他,看起來怒氣已消,等待此話產生的後果。

    一句話結束,梁悅和盛鴻銘同時驚詫,只能搖頭來回打量兩個人各自的表情,來揣摩此話的可信程度。

    他的笑容曖昧不清,莫測高深。可是她的臉色又是氣憤難當,莫非,韓離在說假話?

    有可能。作為律師,這是必備的要素之一,要做到謊話把自己都能說相信了,才是律師行最絕世的精湛技藝。

    「你丫別不要臉,你認為你的謊話有人信嗎?」方若雅咬牙切齒的說。

    韓離笑著回頭,俯身對桌子對面的盛鴻銘說:「你信嗎?你看她那麼生氣,一定是被我說到了某個痛處。」

    本來想勸架的梁悅想笑又不敢笑。

    盛鴻銘咽了口水,剛剛方若雅的態度他也看到了,小時候的方若雅脾氣一向大大咧咧,最近這些年不見,以為還和從前一樣。可是剛剛那潑酒的架勢熟練無比,如果真要是惹上了,也未必有好果子吃。

    可是,放棄的話,還真有點可惜,尤其是她已經繼承了方家的產業……

    「韓離,王八蛋,你再多說一句我不找人廢了你我就不姓方。「方若雅跳腳唾罵。

    韓離看上去很是聽話,果真就不再說話,只是先把盛鴻銘的手誠懇的握了握。隨即又返身對方若雅佇立,一臉深情的說:「小雅,我發誓我一輩子都等你。」

    接下來,他一步邁上,摟過方若雅的肩膀。可憐嬌小的方若雅就這麼被狠狠拖在他的懷裡,掙扎不開。

    他在她耳邊輕聲的嘆氣說:「我知道你恨我,從今以後我會離你遠遠的,除非你叫我出現,否則我不會再在你的面前出現,我韓離拿嚴規對天發誓。」

    韓離終於鬆開了手,留下還在茫然的方若雅轉身離去。

    梁悅和盛鴻銘,包括在座的所有就餐的圍觀者都呆愣在原地,見沒什麼好戲了,已經有人開始恢復就餐狀態。方若雅就這麼站在那兒,還保持著剛剛被韓離摟抱過的姿勢。

    梁悅過去拍她肩膀,她嚇得猛一激靈,回頭不由瞪梁悅一眼,拍拍自己的胸口趕緊壓驚。

    低頭趴在她的耳邊,梁悅戲謔:「怎麼樣,欲擒故縱大發了吧?現在人跑了,看你怎麼辦!」

    方若雅振振有詞:「誰在乎?切,丫當自己是國寶熊貓呢,一個不高興就得拿東西哄?」

    也不跟她爭辯,梁悅淡淡笑著走過桌子,在盛鴻銘身邊停住腳步,低頭說:「我忘了告訴你,中國第一例性騷擾案勝訴了,你還是小心點兒自己的行為。」

    盛鴻銘臉色大變,梁悅沖他不懷好意一吱牙,然後晃悠著腳步離去。

    走到門口時,方若雅突然在她背後喊:「你回去告訴姓韓的,不理就不理,丫有種就別來找我,找我就是王八蛋。」

    梁悅啼笑皆非,沒有回頭依舊爬上電梯離去。

    +++++++++++++++++++我是看好戲的分界線+++++++++++++++++++++

    「你真的不理她了?梁悅問。

    「你說我能怎麼辦?每次找她,她都是那個脾氣。」韓離無奈說。

    「這樣也好,小雅那個脾氣,就得這麼將它一軍。」梁悅自言自語,突然豎起大拇指:「今天第一次發現老闆你很有男子漢氣概。」

    「又損我呢吧?我有男子漢氣概?難道比鄭總還有?」韓離斜了她一眼,並不受用馬屁。

    差點被咖啡嗆到的梁悅,把臉一板說:「你是不是嫌自己活的膩歪了?要不要我告訴方若雅,上個星期有一個委託人給你送雞湯送到咱們嚴規來了?」

    韓離惡狠狠的說:「你敢?」

    梁悅掏過弘基實業的合同甩在韓離的老闆台上,笑呵呵的站起來回身。

    「我警告你,你別對小雅亂說。」韓離的聲音有些急躁,可惜梁悅並不買他的帳,只一句閒閒的回答:「弘基歸你了,我要休假。」

    「你休假幹什麼?」韓離不解的問。

    「我?休假看股票啊,我的錢扔進去不少呢,全賠了。」梁悅口齒不清的回答,咖啡還沒咽下。

    韓離憤怒的問「那你什麼時候上班?」

    梁悅回頭呵呵一笑「老闆,是你再求我嗎?」

    咬牙切齒的他警告說「梁悅,不要太過分。」

    「好吧,那我打電話去了。」她晃著頭,無視飛來的警告

    「好!你休息吧!」那麼大的聲音分明就表示他心不甘情不願。

    「這就對了,對了,我忘記告訴你了,方若雅對那個男人早沒感情了,當年她就心灰意冷了。梁悅笑眯眯的對他說

    「是嗎?那你呢?」韓離也恢復了正常,冷笑反問

    「我?」梁悅端著冰咖啡回頭:「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有心灰意冷的時候。」 其實,路並不是很長。

    從鍾磊家到自己家還不到一百步。

    梁悅用鑰匙打開門,蹲靠在門邊無助的抽泣,明明已經消失的淚水再次泛濫成災,身邊沒有可以擦眼淚的紙巾,可她又控制不住。

    沉寂的房間,黑色的陰暗,不經意間,梁悅才發現有人走到她的身邊。

    「回家了?」他問。

    「我回來兩個小時了,看你不在,就做了點飯。」黑暗中,他的表情看不清楚。

    「你,還吃嗎?」最後一句,很明顯的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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