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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1:53:03 作者: 尼卡
    那天晚上他們走的很遠,都走到五四廣場了。折返回來她說累,他就背著她走了一段,然後聽到她笑,他慢吞吞的說:「你就欺負我吧,睡了三天的人還累?」

    「那我要保存體力嘛。」她說。

    保存體力……度蜜月還保存體力的,也就只有他們倆這對怪咖新婚夫婦了。

    可是誰讓他早就說過了呢,這個蜜月,就是讓她睡覺的。

    他背著她一路走回去。

    在樓下他站在車前問她要不要回家去看看爺爺和爸媽,她問你怎麼知道我想回家?

    他說這是絕招,要都告訴你了,我以後怎麼混啊。

    她笑著說不回吧,旅行回來再去。

    回家之後他們倆各自收拾著出門要帶的東西。他們倆收拾東西都特別快,而且出門要帶的東西都少。

    ☆、番外之樹波篇:《我如此愛你》(二)

    他看了眼她的行李箱。一個女人,小小一隻旅行箱只有三分之一滿。分類倒是清清楚楚,內衣外衣睡衣加簡單的洗漱包。內衣是紅色的,睡衣也是。紅的很艷麗的那種色,絕不是她平常肯穿的。如果不是這樣顏色的衣服,他幾乎以為她在收拾出海呢……他問:「就這些?夠嗎?」

    她才想起來,把電腦扔進去,說:「好了。就這些。」

    比較起來,他的東西倒是帶的略多一點。

    收拾好了又各自洗過澡。雖然認識了很多年,但是從那天晚上開始他們倆才算是真正的單獨相處。上了床還同時清醒著也是婚後第一回 ,竟然也很不習慣。

    熄了燈躺在床上好久兩人都沒一點動靜,還是她問了句:「睡著了?」

    「沒有。」他回答。

    她伸手放在兩人中間,他握住她的手。

    「許雷波……」她叫他的名字。

    他停了一會兒才「嗯」一聲,問:「幹嘛?」

    「我睡不著。」她說。

    她的手心濕潤,他的拇指按摩著她的手心,輕輕的。

    「數綿羊吧。」他說。

    好半天的靜默。

    他覺得床在微微的顫動,是她在笑。

    他也忍不住笑起來。

    她翻身過來,親了他一下,說:「一起數。」

    然後,她躺好了。

    然後,也就都睡著了……

    出發之前他給兩邊家裡打了電話,說他們要出去旅行。免不了一番解釋,直解釋到上了飛機。小樹忽然想起來,說這幾天窈窈怎麼這麼安靜,她那個話癆居然忍得住不打電話?

    他想想也是,說等下到了杭州給她打一個。然後開玩笑問:「我說,你真的沒有在給她開腦的時候多動過什麼?不覺得她現在有點怪?」

    她跟空乘要了毯子來,又準備睡覺的架勢,說:「受孟豆豆同志所託,把他名字用伽馬刀刻在她海馬回上了。」

    他大笑。

    笑的從他們上飛機開始,就不住的瞅他的空乘,又看了他一眼。這一眼被小樹看到,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下飛機前你都不准再笑了……他想,這是多麼霸道的老婆啊。

    於是笑的就更厲害了。

    杭州他們倆都去過無數次了。因為她喜歡西溪,去過一次就總惦記著,一直沒有找到時間再去,這一次他們就住西溪。

    剛到度假村他就提醒小樹給恩窈打電話,恩窈在那邊很詫異的問你們倆閒的無聊麼,浪費這時間給我打電話幹嘛?小樹哭笑不得的看著他,說你聽聽這個沒良心的在說什麼呢。他接過電話來,恩窈悄悄的問他怎麼把我姐給帶那麼遠,在家搞不定她麼?他咬牙切齒的掛了電話。

    度假村在這個季節人不多。到了夜晚尤其安靜。他們兩人吃過晚飯在外面平台的躺椅上躺著乘涼,滿天的星斗,比城裡多的多。

    他看著星星,問,你還記得那次嗎?

    她說,記得。

    他問的是那一次,兩個人同時被抽調到醫療隊,上島巡診。他是從總醫去的,她從分院去的。好久沒見了,都已經是年輕一代醫生里的骨幹。她是名聲日盛,他也是重點培養的對象。再見面比在學校里的時候顯得更生疏些,起碼開頭是這樣的。她幾乎不和他說話,也很少有眼神交流,甚至她都在迴避他。因為是到處奔波,行程緊任務又重,也顧不得那麼多私人的事情。只是那次巡診路線長,且遇到的惡劣天氣次數多,原定一個月的時間,足足四十五天才完成計劃。而他們倆是到第四十四天才有單獨談話的機會。那時候他們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已經在海島上被阻了三天。第三天夜裡風忽然就停了。他睡不著,凌晨出去,天空明淨的像剛擦過的鏡子,卻是一面看了會覺得自己行走在其中的鏡子,滿天星斗近在咫尺似的。他發現自己不是唯一一個起床看星星的人。

    她坐在礁石上,聽到他的腳步聲回了下頭。

    兩人都沒有料到會在這個時候見到彼此,意外相遇倒反而讓他們沒有白天那麼莫名其妙的尷尬。

    肩並肩的在一處,看著星星,偶爾聊幾句,無非是工作上的事。半點不涉及過去,更不涉及對兩人是同樣如同刀刻在心頭似的那個人。只是天亮了,要回營房了,他問她,你還好麼?

    她看著他的眼睛說,好,很好。

    她先走了。

    他還留在那裡,看著太陽從天海之間慢慢升起……一天後他們分道揚鑣,不久他主動開始和她聯絡。是慢慢的她肯和他正常說話的。其實她的事情,通過豆豆他該了解的都了解過了,只是需要一個機會而已。當他知道她大概永遠不會主動給他這個機會,他果斷的申請了調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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