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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1:51:40 作者: 秋水伊人
「你也知道時間不早了,還和人約會到這麼晚才回來。」他話語中帶有一絲怒意。
「我想你一定誤會了,我和許紹華根本就沒有約會,我們只是恰巧去了那裡,如果要說約會的話,應該是您和陸小姐在約會吧!」我不甘示弱地說。
「哈哈!方靜楚,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呢!我是應該理解為你在生氣呢?還是理解為你在嫉妒呢?」
「兩者都不是。」我回答得很乾脆。他一把把我攬在懷裡,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吻上了我的唇,我睜大眼睛,就聽他在我耳邊低語:「小姐,接吻是需要閉上眼睛的。」
「可是只有戀人之間才會接吻的,蔣先生,我想你一定喝醉了,所以才會……」沒等我把話說完,他就打斷我的話說:「你為什麼總是這樣清醒呢?靜楚,你知道嗎?我真的很希望自己喝醉了,那樣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而不必顧慮太多,有時候人太清醒了真的是很痛苦的一件事。」他把我緊緊抱在懷裡,我可以感覺到他在微微地顫抖,此時,我才發現外表看似強大的人,實際也有他脆弱的一面,「發生什麼事了。」我輕聲問道。
「我最不想見到的人回來了。」他說。
「你最不想見到的人是誰。」我問。
「二太太,不,確切地說是我爸爸的第二任太太。」他說。
「我們到屋裡去說吧!畢竟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我說,「好的。」他放開我,我們來到屋裡,我摸索著伸手去開燈,他從後面抱住我說:「靜楚,不要開燈,我不喜歡太強烈的燈光。」
「好吧!」我把手縮了回來,他依然沒有鬆手,而是把頭放在我的肩膀上說:「我心裡好亂,不知道該怎麼辦,靜楚,給我力量吧!讓我得以去面對這一切!」
「你不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去幫你。」我說。他挺直了身子,把我轉過來面對著他,「其實今天這所有的一切,本不應屬於我,因為我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為什麼之前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呢?」我顯得有些意外。
「因為我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也許事情要從二十幾年前說起吧!那一年我只有十歲,有一天爸爸帶回來一個年輕的女子,看上去還是個學生,後來才知道那個女孩剛剛高中畢業,他讓家中的下人稱呼她『小姐』,讓我喊她『阿姨』,我當時表現得很倔強,始終沒有喊過她,因為我恨她,是她的到來讓家中變得永無寧日,就這樣她住進了蔣府,媽媽則被冷落在了一旁,終日只能以淚洗面,那個年代的女人,思想很守舊,即使丈夫已經變了心,已經是別人的了,她們還會始終如一地固守著那個男人,還幻想著他們有一天會回心轉意回到她們的身邊,我母親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在她的心目中,父親就是她的天,是她的一切,所以她寧願忍受屈辱,也還固執地守著那個早已不屬於她的男人。」他看了看我說:「也許是她不夠堅強和獨立吧!因為離開了父親就失去了生活的來源,就這樣大家相安無事的過了一段時間,父親天天圍著那個女人轉,給她買最好的衣服,最貴的首飾,不久,傳出那個女人懷孕的消息,父親當時欣喜若狂,而我和母親的生活從那時起便如同掉進了地獄,而那個女人真正的本性也開始顯現出來,她開始以此要挾父親和母親離婚,要不然就打掉肚子裡的孩子,父親當時什麼事情都依著她,不久便向母親提出了離婚,母親堅決不同意,最後竟以死相抗爭,父親無奈之下便買下了郊外那棟破舊的別墅,我帶你去過的,靜楚。」他看著我對我說,「就是你那晚帶我去的那個別墅嗎?」我問。「是的,以前那棟別墅破舊不堪,我是在有錢之後又把它重新翻新了一遍,曾經有人想出高價買下它,但是我始終都沒有賣,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他問道。「當然是因為它有它的用途了,那裡不是你和你的情人約會的地方嗎?如果賣掉了……你們怎麼約會啊!」我故意拉長聲音,他敲了一下我的腦袋說:「小丫頭,你腦子裡在想些什麼呢?當然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了,你的回答讓我有些意外,感覺你不再是那個善解人意的方靜楚了,而變成一個抓住人的小辮子不放的……」他也拉長聲音。
不待他說完,我搶先道:「我就知道一定不會是因為這個原因了,因為我知道那裡有你太多的回憶了,其實我那樣說只是想緩和一下氣氛,看你那麼嚴肅的樣子,感覺好象世界末日一樣,所有不開心的事情都會過去的。」我安慰著他說。
「我現在這樣難過,你居然還有心思和我開玩笑。」他不滿地說。
「我曾在一本書中看到過這樣一句話:人生是一張單程車票,一去無返。事情是這樣的,就不會那樣。藏在痛苦泥潭裡不能自拔,只會與快樂無緣。告別痛苦的手得由你自己來揮動,享受今天盛開的玫瑰的捷徑只有一條:堅決與過去分手。」我說。
「我真的可以享受今天盛開的玫瑰嗎?」他問。
「當然了。」我說。
「那麼你可以告訴我那盛開的玫瑰在哪裡嗎?」
「在你的心裡。」我用手指著他的左邊說。
第四十四章 傾訴(2)
「我希望你就是我心中盛開的玫瑰。」他一把攬住我,吻上了我的唇,他的吻開始有些霸道,繼而變得溫柔起來,我也不由自主地伸手攬住他的脖子,過了許久,他才緩緩地放開我說:「靜楚,你願意做我心中盛開的玫瑰嗎?」我點點頭,輕聲說:「我願意。」他再次把我抱在懷裡。「那後來呢?」我問道。「父親便把我和母親安排到郊外那棟破舊的別墅里了,從我們住進那裡的那一天起,他就很少來看我們,偶爾過來也是送一些生活費,在之後的十幾年裡母親都是帶著怨恨生活的,她開始恨父親,恨他的不忠,恨他的絕情,繼而開始憎恨天下所有的男人,居然也包括我在內,每當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她都會毒打我一頓,因為每次看到我就會讓她想起我的父親,想起他的種種不好,那時我最害怕的事情不是害怕考試成績考不好,而是害怕回家見到母親。」他停頓了一下,捧起我的臉說:「靜楚,從那時起我便知道了什麼是真正的痛,不僅僅是肉體上的,還有心靈上的。」我眼框有些濕潤,心也在隱隱作痛,聲音顫抖著說:「沒想到你經歷了這麼多痛苦的事,不過,以後不管遇到什麼樣的事,我都會在你的身邊陪伴著你。」「真的嗎?靜楚,你能這樣說,我真的太高興。」他顯得有些激動。「一切不愉快的事情都會過去的。」我說。「是的,靜楚,只要有你的陪伴一切不愉快的事都會過去的。」他望著我說。我笑了笑,有些疑惑地問道:「你為什麼說今天這所有的一切,本不應屬於你呢?難道你父親把所有的財產都留給了你弟弟嗎?」「沒錯!在我同父異母的弟弟出生不久後,父親便堅決地同母親離婚了,為的就是給那個女人和他們的兒子一個名份,不久在那個女人的慫恿下,父親又擬定了一份遺囑,遺囑大意是待弟弟18周歲後,他名下所有的產業都交由弟弟管理,之後這份遺囑便交由他的律師保管,結果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天有不測風雲,我弟弟在他們的寵愛下,一天天長大,變得遊手好閒,不學無術,整天只會惹事生非,在他十八歲那一年,他看上了黑社會老大的女人,在他和那個女人幽會的時候,被人用刀砍死了。當時,父親得知這個消息後,傷心欲絕,心臟病復發當場昏倒過去,最後因搶救無效去世了。」他在敘述這件事情的時候顯得異常平靜,似乎是在講敘著和他無關的事情,他放開我,從口袋中取出一根煙點燃,繼續說道:「我母親在得知這個消息後,不知是悲是喜,精神變得失常,口中常常喃喃自語,後來得了一場重病,不久也去世了,我那時剛剛結婚,當時並沒有在父親的公司里做事,不過自從父親去世後,公司處於一片混亂中,無人管理,因為弟弟已經去世了,所以那份遺囑也就作廢了,二太太雖然得到了名份,但是一次偶然的機會被我發現她在外面一直都有別的男人,待我收集全所有的證據後,便以此要挾她放棄她那一部分財產,因為我就是要她這種破壞別人家庭,破壞社會公德的人一無所有,當時她恨恨地離去,遠走他鄉,最終我繼承了所有的遺產,雖然得到了這一切,但是我並沒有感到真正的快樂,因為我的人生,我的信仰全被他們毀掉了,我開始變得極端,冷漠,暴燥與多疑,我常常會感到不安,感覺身邊沒有可以依賴和信任的朋友,人與人之間除了利用就是被利用的關係,然而唯一感到安慰的就是有一個溫柔體貼的妻子,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就連我一向都非常信任的妻子居然也背叛了我,最可笑的是這五年來我一直都蒙在鼓裡,在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才感到自己做人是多麼地失敗。」他變得有些激動與煩躁,開始在屋內不停地來回走動,步伐顯得沉重而雜亂,我走上前去,從後面抱住他安慰道:「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不要再想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