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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1:51:40 作者: 秋水伊人
「你不覺得你現在應該給我一個答案嗎?」我問道。
他沒有說話,而是一直把我拽進大廳,又把我拽進二樓的一個房間裡,這時他才鬆開手說:「是的,你是需要一個答案!」他走向旁邊的一個酒櫃說:「想喝點什麼,威士忌,還是紅酒。」
「我不會喝酒。」我說。
「女人喝點紅酒對身體有好處。」他向我遞過來一杯紅酒,全然沒有理會我剛才說的話。
我伸手接過他遞過來的紅酒說:「現在可以告訴我答案了吧!」
「你就那麼想知道答案嗎?」他站在我面前,給我一種無形的壓力。
「確切地說我是想儘早地離開這裡。」我顯得有些慌亂。
他輕笑了一下說:「是嗎?這可不是我認識的方靜楚,她可是對什麼事情都感興趣的,尤其對家庭糾紛這種事她最愛湊熱鬧了。」
「你錯了,不是我愛湊熱鬧,是因為我是婷婷的家庭教師,所以我需要了解你們家庭中的一些事情,這樣才有利於我更好的工作。」我向他解釋道。
「所以你就寫了那麼一首愚蠢的詩,來高抬我太太。」
我皺了皺眉頭問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第三十一章 陷入回憶
「你在詩中不是寫了這樣一句話嗎?『你耀眼的一瞬』,但是你知道嗎?她帶給我的只有黑暗沒有光明,她是解脫了,卻留下無盡地痛苦由我一個人來承擔,而這種痛苦又是無法向外人說的,而這種痛苦你是不會明白的。」他轉過身,頹廢地坐進沙發里。「還有你不是也很想知道,我為什麼對婷婷總是那麼冷淡嗎?我今天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的,一定會的。」他加重語氣,臉色變得陰沉而憂鬱,聲音沙啞地說:「那對我來說是一個恥辱,一個讓我……」他變得有些激動起來。「一個……一個讓我死也不會忘記的恥辱。」由於激動,他說出來的話也斷斷續續,我發覺我的感情竟也隨著他的話起伏不定,他顫顫微微地取出一支香菸問道:「我可以抽一支嗎?」我善解人意地點點頭。他點燃了一支香菸,用力地吸了一口,爾後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他顯得平靜了許多,繼續說道:「我太太是我的初戀情人,那時,我們都在上大學,她的家境很差,可是她很上進,每次考試總是名列前茅,我很欣賞她那種執著精神。所以之後我們便相愛了,那是一段瘋狂的歲月,似乎天與地都不存在,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他停頓了一下,沉浸在往事中,直到香菸燒到了他的手指,他的手才一顫,將菸頭熄滅,又點燃了一支繼續說:「再後來我們都大學畢業了,開始籌辦我們的婚禮,儘管我父母極力反對我們結婚,不過最終還是被我說服了,接納了她。婚後我工作很忙,因為我一直堅信我們之間只要有愛情就足夠了,可是她正一天天的改變著,我當時是多麼的傻,竟沒有覺察出來,就連她背叛了我,我還象個傻瓜似的認為我們是彼此相愛的,我們的愛情是堅不可摧的,直到兩年前她出了車禍,婷婷被送進了醫院,急需輸血時,我這個做父親的竟不能輸血給她,因為她的血型不同於我們兩個中的任何一個。」說到這裡,他的臉色變的更加陰沉,拿著香菸的手有些顫抖,「你說這世間的恥辱還有什麼比背叛、比欺騙更讓人難以忍受,更能折磨人呢?所以在以後的日子裡我不知道有過多少個情婦,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活在生與死的夾fèng中,對於婷婷一個不知道自己父親是誰的小姑娘,一個讓我看到就會讓我感到恥辱終生的人,我怎麼可能會喜歡她呢?看到她就會燃燒起我對她母親的憎恨,只對她冷淡一點,我已經夠仁慈了,我完全可以將她送到孤兒院或其他什麼地方去,你知道嗎?」他一時失去了理智,說出了這樣的話,但我知道這不是他的真心話,他是不會把婷婷送走的。
「你不會那樣做的,我看得出你是很愛她的,雖然你們不是親生父女,可是她畢竟喊了你七年的『爸爸』,這種親情是割捨不掉的,何況你是一個仁慈的人,一個有教養的紳士,不會作出這種讓你良心不安的事。」
「良心不安,良心是什麼,如果當初婷婷她母親有良心就不會背叛我了,是誰讓她父母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的,是誰供她弟弟讀完大學的,是我,可是她的良心呢!她根本就沒有良心,因為她的良心早讓狗給吃了。」他越說越氣憤,將煙扔掉,一拳砸在桌子上,我渾身一顫說:「也許她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她有什麼苦衷,難道紅杏出牆,尋歡作樂也需要有苦衷嗎?這也未免太牽強了吧!」他反問道,我一時竟語塞,忽然想起了婷婷開口說:「也許你應該學會寬容和忘記,寬容婷婷母親的不忠,容忍婷婷,畢竟婷婷也是受害者,她是無辜的,她並沒有做錯什麼!」我急忙地向他解釋。
「那麼是我錯了。」他變得有些不可理喻,「事情沒有發生在你身上,你當然會這麼說。」
我知道我現在需要讓他清醒些,便朝他大喊:「不錯,你沒有錯,所以你完全可以把她趕出去啊!即使她橫屍街頭也與你無關。」
他站起來抓住我的肩膀,兩眼冒火,粗暴地說:「你說什麼,你在說一遍,虧你還是婷婷的老師,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第三十二章 爭論
「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嗎?即使我不這樣說你也會這樣做的,你不是很想這樣做嗎?這樣做既懲罰了你太太,又使你心理上得到了平衡,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我故意說的很輕鬆。
他象一頭憤怒的獅子,對我大吼:「你住口,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我要你收回你說的每一句話。」之後推開我,頹然地坐在沙發上說:「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不,正因為我了解你,所以才需要讓你清醒一些,你說的那些話簡直不像是出自你的口。」我蹲下身。
「我是不是很潦倒,很狼狽,你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像我這樣潦倒的男人吧!」他雙手插到頭髮里,「靜楚,我很需要你的幫助。」我不禁一愣,這是他第一次直呼我的名字,竟有一種別樣的感覺。在我還沒來得及回答之前,就聽他說:「一個潦倒的男人,你怎麼會願意幫助他呢?」
我急忙對此加以否定說:「不,當然不是,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會盡力而為。」
「你答應得真痛快,知道嗎?你這是在自惹麻煩上身,一旦卷進來就永遠脫不了身了。」他抬起頭看著我說。
「是嗎?那我倒很想見識一下它到底有多可怕?」我故作一副很害怕的樣子。
他眉毛向上一挑說:「那就試試看!」之後,作出一副虔誠的樣子說:「我是不是該為你祈禱,靜楚。」
「那就多謝了。」我回答他,他看向我,我也看向他,在那一刻,我們竟不約而同地笑了,使原本很緊張的氣氛一下子緩和下來,沒有先前那樣令人窒息,他也變得精神抖擻起來,就聽他說:「謝謝你今天一直陪在我身邊。」我微笑著沒有答話,他又繼續說:「我真的希望我們可以像相交多年的老朋友一樣促膝而談?這樣不是很好嗎?」
「可是,那畢竟不是事實。」老闆和雇員之間是不可能有真正的友誼的,這是我的理智告訴我的。
「你就不能遷就一些,把它當作事實。「他朝我大喊。
「也許我可以遷就一些,但是我腦子中的某一根神經,那就是我的理智告訴我不可以。」
「你的道理也太多了,難道你就不能把你的那些思想,理智先暫時放下,來遷就我一些。「他口氣又變得緩和下來。
「不可以,沒有了思想,沒有了理智,那就只剩下一具軀殼了,難道你喜歡和一個沒大腦的人說話。」
「你真是一個不夠溫柔、不夠體貼的女人。」他搖搖頭說道。
「如果時間再長一些,你就會發現我是一個與溫柔絕緣的女人,你在我身上找不到一點點溫柔,更不用說體貼了。」我故意說得很誇張。
「你是一個小怪物,一個小精靈。」他輕笑道。
我只是微笑,卻不答話。
「你多大了。」他問。
「二十三歲。」
「談過戀愛嗎?」
「沒有。」他竟哈哈大笑起來說:「原來你過得是修女一樣的生活,難怪你的臉頰不夠紅潤,眼神不夠熱烈,只是因為缺少愛情的滋潤。」
沒想到他幾句話竟弄得我有些臉紅,「我現在過得很好,我不需要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