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1頁

    「紫砂大人，有件事想向您請教一下。」

    紫砂的白鬍子飄起：「你最好什麼事都別問我，我對你沒什麼可說的。」

    「怎麼會呢？」沈奕笑道：「就算是死人，我們也會在他的墳前說幾句禱告，何況我還是個大活人。」

    「就快不是了。」紫砂沒好氣的回答，不過這話剛說完，就全身一震，狠狠瞪向沈奕：「你又在套我的話！」

    他口氣嚴厲，眼神中卻無怒意。

    沈奕笑得越發開心：「哪有，哪有，我只是想請教大人一個小問題。我保證這件事不涉及到機密。」

    「那你說說看。」紫砂一臉猶豫的樣子，但沈奕怎麼看，都覺得這猶豫是硬擠出來的。

    「是這樣的，我認識一個女冒險者，她叫潘多拉。這個女人實力不弱，曾經我很想讓她加入我的隊伍。但是後來我發現，她對任何人都不忠誠，她只忠誠於她自己，為利益而服務，是個真正的牆頭草……」

    洪浪極小聲地嘟囔：「怎麼聽起來象說你自己。」

    紫砂呵呵笑了：「於是你就猶豫不決，到底該不該吸收她？」

    「不。」沈奕卻搖頭：「這不是我的問題，我的問題是如果我拒絕吸收她，那我該不該殺了她？」

    紫砂一楞：「當然不該，就算是牆頭草，也不至於就要死吧？她畢竟還不屬於你們中的一員，沒有真正背叛過你們。」

    「這麼說不夠忠誠並不是殺人的理由？」

    「當然不是。」

    「那如果我或我的隊員中有人堅持想殺掉潘多拉呢？」

    紫砂悶哼：「那就一定有別的原因。」

    「您覺得會是什麼？」

    「我怎麼知道？」紫砂翻了翻白眼：「我又不是最高議會成員。」

    說過這話，紫砂已經怒吼起來：「喂，你小子又套我的話。」

    沈奕委屈的攤手：「什麼嘛，我又沒說最高議會，我只是說我自己的隊伍。不過說起來也有趣，為什麼我的這些隊員就這麼不聽話，老是想殺潘多拉呢？」

    洪浪叫道：「我們什麼時候說過要……」

    溫柔已將一團破布塞到他嘴裡，金剛更是直接堵住他的嘴。

    眾人面色嚴肅，一起看著紫砂。

    話說到這個份上，除了洪浪，大家都已經意識到他們在說什麼。

    紫砂仰天思索了一會兒，終於悠悠道：「還記得變形金剛的世界嗎？在你們打敗威震天后，曾經有過一次選擇的機會。殺死他，獲得三萬六千點數，或者放了他，獲得有限的使用權力。對你們來說，無論哪種選擇，最終的目的都是讓自己獲得利益，達成目標。而對威震天來說，那就是生與死，利用與毀滅之間的巨大溝壑……」

    「原來如此……」沈奕喃喃道：「那麼，對這種問題，您覺得怎樣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呢？」

    紫砂反問：「威震天是怎麼讓自己活下來的？」

    「適當的讓步。」

    「那麼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沈奕對著紫砂鞠了一躬：「多謝兩位大人。」

    「哼。」紫砂從鼻子哼冷氣：「老子可沒幫你什麼，你小子太厲害，我就不能跟你說話，動不動就被你套出話來。到是藍顏……雖然他已經很小心，可他還是過線了，希望你值得他這麼做吧。別讓他失望，也別讓我們失望！」

    說著人已消失。

    沈奕望著紫砂消失的背影沉默不語，溫柔則悠悠道：「我們又有新的麻煩了，對嗎？」

    沈奕回答：「麻煩是人類進步的動力，阻礙是我們通往成功的踏腳石……無論我們身處怎樣的世界，對暴政的反抗，都將永不停歇！」

    第十三部 不對稱戰爭

    第一章 適當的讓步

    回來的路上，大家的心都有些沉甸甸的，就連洪浪都不說話了——他終於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這幫狗日的是吃錯藥了嗎？我們完成了他們的囑託，他們竟然還要對付我們，這他媽算什麼鳥事？」洪浪搖著頭百思不解。

    「也許是有些人天生犯賤吧。」溫柔沒好氣的回答。當初他們在黑夜傳說世界，頂風作案，和管理者作對，結果是得到獎勵。現在幫管理者做事，卻引來一些人的不懷好意，這不是犯賤是什麼？

    「可能是因為他們覺得我們並不忠誠吧。」金剛嘆氣。

    沈奕立刻搖頭：「不，忠誠只是引子，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那會是什麼？」

    沈奕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是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如果一件事能為我們帶來正面的支持，就也有可能帶來負面的效果。想想當初最高議會為什麼會看重我們吧？」

    溫柔突然明白了：「大宇宙計劃？該死！我早該想到的，如果這個計劃能夠打敗蟲族，那就一定也能夠打敗都市！」

    「你是說都市認為我們的發展最終會威脅到他們？」金剛也一下明白了過來。

    沈奕苦笑：「難道不是嗎？別忘了我們才知道的都市歷史。這個世界已經發生了至少三次冒險者大規模叛亂。如果你是都市的管理層，你會接受一個冒險者擁有消滅連都市都消滅不了的蟲族的力量嗎？」

    「絕不接受！」周宜羽立刻回答。

    「我也不接受。」洪浪和金剛也一起道。

    溫柔卻皺了下眉頭：「我會接受。畢竟叛亂有可能發生，也有可能不會發生。以前的冒險者叛亂，是因為生存條件太過艱難，現在卻不象以前。而蟲族，無論如何，它們都一定會繼續進攻這個世界，這是已經確定的事實。因為可能存在的叛亂而去對付可能成長為消滅蟲族最重要力量的冒險者，是不智的。我們完全可以拉攏而不是將對方消滅於萌芽中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