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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1:34:43 作者: 萊茵麓湖
村裡的螃蟹足足清理了三天,才慢慢清乾淨,餘下的螃蟹隨著天上的雨勢變小退回到了湖裡,雖然不再露頭,可是用繩子繫著獸肉往湖裡一釣,百分百就能釣出來。
不過村里也沒人願意去釣螃蟹了,經過幾天的折騰,大家現在一聽到螃蟹這兩個字就想吐,那種全村被螃蟹包圍,手裡鼻尖都是螃蟹腥兒,每天睜眼閉眼都是螃蟹的生活成了他們的噩夢。
這群大螃蟹只來了三天,但是他們造成的破壞三個月,有可能三年都恢復不了,本來房子在雷暴中就有些裂開,還沒等修好,這群大螃蟹就揮舞它們的大鉗子一頓咔嚓咔嚓,牆基基本全被破壞,門板、窗子、屋裡的桌子板凳、衣服被子鞋襪,大螃蟹見到什麼就咔嚓什麼,等它們走後,屋裡一片狼藉。
也不知道拆了的這點蟹黃蟹肉賣了能不能補回家裡的這些損失,值得慶幸的是,他們今年剛收回來的糧食沒有多受破壞,大家都挖了地窖,除了個別人家比較倒霉,被螃蟹摸進地窖,地窖的糧食都好好的沒被動。
林揚家的房子外牆沒有受到什麼破壞,可是屋裡卻狼藉一片,文竹有些懊惱,他當時跑的太著急了,要是記得關門,門上有堅固陣,螃蟹根本進不來。
「沒事,要是我們家什麼都沒被破壞才奇怪呢,現在正好。」林揚安慰他。
他們家也不算什麼都沒被破壞,蓋這座房子的時候用的大部分都是廢廠找到的磚石,風吹雨打的,幾年住下來,再加上前些日子的雷暴,牆面也有開裂的地方,只不過不明顯,現在被大螃蟹一擠兌,這些裂縫就全部露了出來,看著跟村里其他人修了沒兩年的新房一樣悽慘。
這個雨季剩下的時間裡,家家戶戶都忙著修補房子跟家裡被損壞的物什,再也不能像往年一樣安逸的躺在家裡睡大覺。
而周毅他們這一群流浪漢,本身就沒有什麼家當,損害的十分有限,不過他們會看眼色,不用人叫,就積極的幫助村里人修補房子,誰叫都樂呵呵的答應,雨季結束的時候,村里人對這夥人的印象已經大為改觀。
甚至還有一個男人成功「嫁」進了他們村。
林廣在村子裡第一次組織人手出去的時候被蚊子咬死了,他爸媽在高溫的時候也沒了,就剩下他老婆□□一個。
村里雖然再怎麼說幫襯,但是家裡有男人沒男人的區別還是很大的,起碼很多重活比如說種田收割這些活計,家裡多個人商量,總比一個人包攬要輕鬆許多。
□□這些年也不是沒想著在村里找,但村里就這麼點人,不是不合適就是看不對眼。
村里人在廢廠蓋了新房,她咬著牙,單身一個女人也新蓋了一間,她想證明就是一個女人她也不會過得比村里任何人差。
可是一場雷暴,別人家的房子只是裂了個縫,偏偏她家的房子不知是地基沒打好還是怎的,震塌成了廢墟,讓她欲哭無淚。
房子壞了就壞了,人沒死,她還有糧,還能住防空洞,可是螃蟹進屋的時候,別人家都有老公親人來救、來搭手,就她孤零零的一個,被螃蟹夾住,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要不是有外鄉人路過聽到她的求救聲,估計就是死了都沒人發現。
螃蟹走後,她想修房子整理東西,可是她的腿被螃蟹夾斷了,別說幹活,就是日常的吃喝拉撒都成了難題。
住在她隔壁的秀珍嫂子有空倒是會過來幫她,但秀珍嫂家裡現下也是一片糟亂,還有大把的事需要操心,照顧她也不可能像真正的親人那麼盡心,保證她一日三餐就不錯了。
不能幹活,如果家裡還有人,也可以逮了螃蟹讓她坐在屋裡扒蟹肉,等天氣好了,將蟹肉托人換點東西補貼家裡。
但她家現在就她一個,孤零零的,雪洞一般冰冷空曠,她坐著坐著眼淚就忍不住流下來,她的日子怎麼就過成了這樣?那一刻她真的想到了死,死了就不用受這個罪了。
救了□□的是疤臉,那天他剛巧路過聽到有人求救,就把人抱了出來,隨後幾天忙著跟村里人趕螃蟹,抓螃蟹,也沒想起他救人的這件事,畢竟那天他除了救□□,後面還跟其他人從防空洞裡抬了好幾個人出來。
□□尋死那天,剛好他又從□□外邊路過,防空洞的房子不怎麼隔音,他耳力又好,聽到了屋裡傳來的嗚嗚咽咽大哭的聲音,他想起幾天前自己從裡面救了一個女人出來,該不會是出事了吧?沒多想,他推開門進去,剛好把準備上吊的□□救了回來。
一來二去的,兩個人就熟了起來,□□知道了疤臉雖然看著不年輕,其實今年才26歲,他原名叫張明航,大災變的時候才剛畢業出來工作,臉上的疤是身體發生變化的時候太疼了自己抓破的,他這個人臉上看著兇惡,相處起來卻覺得有些憨憨。
別管是有心還是無心,疤臉在雨季這三個月對□□的幫助是巨大的,他接手了秀珍嫂子對□□的照顧,幫她收拾家裡,出去抓螃蟹的時候給她帶一份,美其名曰他負責抓,她負責扒蟹肉,到時候換來的東西平分。
可是誰看不出這是疤臉對她的照顧,要不然那群外鄉人那麼多,手裡還沒活,多少螃蟹收拾不了?還需要她一個斷了腿的女人幫忙。
這種男人對女人的小意殷勤跟鄰居親友的幫忙照顧是完全不同的,□□那顆本就荒蕪的心慢慢跳動了起來,沒有挑明,兩人就這麼心照不宣的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