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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1:33:17 作者: 某某寶
李薇強壓著心中的激動」與他們二人笑道」「爹娘」你們都坐穩等著」你們可迎不得的。我們去便好了。」
正說著」一群小蘿蔔頭在賀永年帶領下從後面大花園回來」各人玩得衣衫皺成一團」小臉通紅。
春蘭叫丫頭婆子們替他們整了衣衫」這才道」「走。我們去院門口迎著些。」
姐妹三人與賀永年走在前頭」虎子盡職盡責的照看那些小蘿蔔頭」又將該如何稱呼與眾人講了一遍兒」大聲問」「都記下了沒!」
「記下了!」以吳耀為首的幾個小的」這次極給虎子面子」齊聲應道。
連一直在窩在賀永年懷裡的賀小包子也附和一聲。若得姐妹三個都笑。李薇伸手將他接過來」問他」「知道是去接誰麼?」
賀小包子抬首看看賀永年」半晌吐出一個字」「妖。」
春蘭和春柳都笑」「待會見了大姨」要喊人哦!」
賀小包子又乖巧點頭」「嗯。」
這般乖巧的模樣」若得春蘭直笑」伸手過來」「來」二姨抱抱!」
賀小包子又乖巧地伸手向春蘭」「姨!」
惹得春蘭直親他的小臉蛋兒。
賀永年唇角含笑」悄悄伸過手去」握住李薇的手」眼睛卻溫潤的盯著兒子。
虎子在兩人身後瞧見,眉頭不由的皺了皺,轉身向幾個小蘿蔔頭」道」「你們跟我後面」咱們先到大門口去。」
一面越過走到最後的李薇與賀永年」一面回頭悄悄瞪了兩人一眼。
李薇瞧見虎子的動作,失笑。
一行人到了大門口,何氏院中的管事兒已帶著一眾僕從,在大門口迎著。過往的行人見李府這般大的動靜,有些好奇的」便駐足看熱鬧。
不多會兒」大山柱子兩家人也從對面街上過來」看見這陣式,柱子媳婦兒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李大娘家裡是迎皇親國威呢」這般隆重。
柱子回頭與她說道」「春桃姐可得李家姐妹幾個的敬重,是得這般迎著!」
說話間一行幾人走到李家大門口處」孩子們都是慣常相熟的」不免又要熱熱鬧鬧的叫鬧一番。
過了大約三四刻鐘」街角過來了一輛馬車」李薇一眼認出那正是吳旭新置的馬車」夾聲叫道,「來了!」
春蘭春柳都引頸而望。街角又轉來一長溜一模一樣的馬車。知道是租車行的」心知春桃一家都在那裡面」不由都往前迎了幾步。
馬車漸近,李薇沒來由的緊張起來」手心沁出汗了。賀永年感覺到」失笑」又逗她,「我怎的覺得你比娘還緊張?
李薇嘿嘿笑了」心說,她當然會緊張。因她是偽小孩」所以春桃是她看著長大滴……雖然這話有些彆扭」可事實確是如此!
不但春桃」就連春蘭春柳春杏」在她心裡」一半兒是姐姐」一半兒竟有女兒般的感覺。從很小的時候」看著她們一天一天長大」嫁人生子」這感覺與何氏差多少?
若說要差」那便是她在另一個時空經歷過同樣的成長過程」在那個時空里」兒時極好的玩伴」長大後卻是另一個讓她完全不能接受的模樣。每個人的命運在成長的過程中都變了很多」小時幸福的」大了未必;未嫁時幸福的」嫁人後卻是截然不同的境遇與命運。
所以」當春桃到了嫁人的年齡」實則她比何氏心中更焦急更擔忱。
而如今只有百般千般萬般的慶幸」這些她看著長大的姐姐們」最終都有是幸福的」而姐妹之間的親情相依」至此都未有丁點改…
馬車剛到李府門前」吳旭與周鐮率先跳了下來。
緊接著後面的車簾一挑」一個身著嶄新諸色道袍的男子出現在眾人視線中」賀永年趕忙迎了過來」「大姐夫!」
趙昱森抬頭」三年的不見」他變化不小。蓄起了鬍鬚」比從宜陽走時清瘦了些」面目愈加沉穩」舉手投足間」官威隱顯。
他一掌拍在賀永年的肩頭」笑道」「怎的這麼早便出來迎著?
賀永年回笑道」「盼你們回來許久了」自是要早早出來相迎。
正說著」後面的車簾挑起來」春桃借著丫頭們擺下的腳登下得車來」抬首直望著大門口」唇角含笑。
春桃現年已有三十一歲」面容溫婉依日」歲月也並未在臉上刻畫下多少痕跡」只是她也比原先自宜陽走時稍瘦了些」上身是月白色緞面交領短懦」上面繡以各色牡丹」朵朵盛開」極是奪目。下面繫著一條淡緋色拖地長裙長」頭上裁著銀絲八寶攢珠髻」耳上裁著兩粒鮮紅的寶石耳滴。
這裝扮顯得她愈發年輕了。
李薇遠遠瞧見她」兩手拎著裙兒」腳下發力」三兩步奔到她跟前兒」「大姐!」
春桃臉上霎時浮上溫暖的笑意」將她往跟前拉」又責怪」「都當娘的人了」還這般冒失!
李薇只是呵呵的傻笑。在看到春桃的那一剎那」她心中的霎時安定下來」這樣的大姐褪去了少女時代的青澀」沒有了在宜陽因小玉而隱隱煩憂的神色」現在她」如她衣襟上繡著的白牡丹花一般」有著淡淡的雍容」散發出奪目光華。
春桃伸出手指輕輕點她」轉身向隨後下車的趙渝與四喜」笑道」「都快來」與幾個姨姨見禮!
聲音淡而柔」卻又有著讓人不容忽視的力量。
十一歲的趙渝已長成半大小子」身著淺藍細棉長衫」腰間繡雲頭花紋的腰帶」一枚美玉墜在腰間」靜靜立在春桃身後」頗有幾分文雅的氣質。
四喜也長成個嬌俏的小丫頭」眉眼極似春桃」也文文靜靜的立在哥哥身邊兒。
聽見春桃的話」一齊上前來」齊聲道」「小姨安好!
李薇呵呵的笑將起來」轉身向虎子喊道」「你這牟做小舅舅可是被渝兒比了下去。
虎子粗眉又皺了皺」帶著那一眾小蘿蔔頭過來」嘴裡還嘟噥著」「還不是都是因為你」天天要我做這個孩子王。
番外之一家團聚(三)
家人相見,何氏忍不住又流了眼淚,春桃也被招惹得紅了眼圈兒。姐妹幾人勸不住,李海歆無奈的站起身子與趙昱森道,「走,我們偏廳坐去。」
站起身子走了兩步,又回頭說何氏,「這有什麼好哭的?春桃一家坐車許久的馬車,還不讓她們好生歇著些。」
又道,「嚇著瑜兒四喜了,還不收聲」
說完打頭出了正房。趙昱森起身與何氏道,「娘,莫感傷了。此次回來,春桃與孩子們要在安吉留一陣子呢,等我在京中派了官再做打算。」
李薇連忙附合道,「是呢,娘。快別抹淚兒了,大姐一家趕了許久的路,都餓了,咱快備飯罷。」
一面與賀永年便眼色,讓他帶趙昱森去偏廳。廳中的男人們都跟著李海歆去了偏廳。虎子也拉趙瑜,「瑜兒,走,咱們去後面大花園裡,你小姨讓人給造了個極大的遊樂場,裡面有許多好玩的,我帶你去瞧瞧。」
又轉頭與五福道,「你不是天天念著四喜姐姐,怎麼這會成了啞聲靡靡?」
五福悄悄去看四喜,並不說話。當年四喜走時,才不到五歲,五福四歲多點兒,孩子們忘性大些,這許久沒見,又見她現在一副大家小姐的安然恬靜模樣,與小時大不相同,自是有些疏感在裡面。
四喜倒是記得她,伸手去拉她,「五福不記得我了麼?」
五福看看春柳,又看看何氏,這才轉向四喜。仍是不說話。
何氏擦乾眼淚兒,笑道,「五福怕是只記得有四喜這個姐姐,面目忘了吧。是不是呀,五福?」
五福低頭想了好一會兒,才咧嘴笑了笑,點頭。
春柳笑道,「喲,我們五福在四喜面前兒也文靜起來了」
何氏看著這一群小外孫小外孫女,笑得眼睛幾乎沒了fèng,看離午飯還有一會兒子,便道,「讓你們小舅舅領著你們去後面玩會兒,待會開飯了便去叫你們」
趙瑜和四喜很有禮貌的與何氏行禮後,才跟著虎子身後出了正廳。
何氏嘆道,「孟家那兩嬤嬤當真好本事,看四喜通體的氣派,當真是一派官家小姐的氣度。」
春桃笑道,「是呢,小舅母派的兩個人這幾年裡,真的幫我不少的忙。只是她們掛著小舅母,恨不得立時見著,自青州碼頭徑直去了何家堡。說得了空與小舅母一道來給娘請安呢。」
何氏擺手,「請什麼安。是我要多謝她們才對。有她們兩個在你身邊兒,我這三年裡頭才放心些,不然,心頭指不定如何熬煎呢。」
李薇笑呵呵的道,「娘又說這些。大姐夫都說了,大姐這回要在你跟前多些住些日子呢。」
何氏一笑,「也是。好,不說這個了。春桃,宜陽那婆婆那邊兒你們如何打算的?石頭跟你們先回去一趟不?」
春桃溫溫婉婉的笑道,「那邊兒是要去。等小杏來了,見上一面,我便帶兩個孩子回去。至於石頭,說是不回去了。從廣西回來本就路上耽擱了,在這邊兒歇息兩日,要趕去吏部掛個名兒。一路上,石頭也見了幾個同年,大家都說,如今好缺要缺本就有限,等候補缺的官員又多,一是等侯的時間長,二來那些好缺,盯得人也多,不早早去打點,不知又要派到哪個『沖繁疲難『的缺上去。那等缺,新中的進士沒經驗,一般不會選派那些人。象石頭這種做了幾年官,走過兩個地方,考評成績的還不錯地,正是『疲難『缺的好人選。若自己不去盯著,被派到那等缺上,說不定比廣西更遠,更難管轄。」
李薇這些年也聽賀永年說過一些官場的事兒。大略知道這「沖繁疲難」是如何劃分的。這四字主要是以政務的難易程度劃分的。大略是「地當孔道者為沖,政務紛壇者為繁,賦多捕欠者為疲,民刁俗悍、命盜案多者為難。」
能得四個字的全是最要缺,三個字的為要缺,二個字的為中缺,只得一個字的便是簡缺。
最要缺只是名頭好聽,對官員來說卻並非好事兒。官品不比其它缺高,俸祿也是照常,自是簡缺最舒適。當然若是派到富裕之地,「沖繁疲難」也算,總有所圖。派到那等民風俗悍的地方,官員自身的安全便難以有保障。廣西也是這十來年才好些,早先當地土著居民就不止一次燒過衙門……